晚晚想了想,說道,“那姑娘也說了有這麽多人喜歡著這位皇子,你憑什麽指望這位皇子能夠喜歡你呢?

假若他真的存在,他隻會一心一意的愛著一位姑娘。

而那位姑娘解先生已經在書中給他寫了一位了。

由始至終都是他們在一起,一生一世一雙人。您憑什麽把皇子搶過來?

且不說這些,假若這樣的人真的存在,這麽完美,又沒有成親,一定有很多姑娘喜歡,您有什麽法子能讓皇子一眼相中你,且對你不離不棄呢?

你有完美的家事,還是有獨具一格的本事,還是有傾國傾城的美貌呢?”

“我,我……”姑娘被晚晚說的語塞了,轉著眼珠子尋思了一會,很快又想到說詞,“可,可書中那位姑娘也不特別,相貌平平家世一般,有什麽資格得到皇子的寵愛!”

“那你憑什麽追著這本書看呢?”

“因為我喜歡書中的皇子,喜歡他們的愛情!”

“我知道!”這個晚晚當然知道了,這姑娘現在的心情跟她一樣。

她在現代也是資深小說迷啊。喜歡小說的原因就那麽簡單,因為書有強烈的代入感,很多小說都是灰姑娘類型。

女主家世一般,但男主就是喜歡那樣的女主,所以引起了讀者的羨慕。

這些在現實生活中難以得到的愛情,讀者就會寄托於小說故事裏。

但作者要把這種故事連起來總會給女主一種奪人眼球的優點,否則這麽一般的姑娘,怎麽可能被王子看中。

“你喜歡這本書的原因就是故事中的愛情很美好。姑娘這麽一般,還能找到如此出色又不離不棄的男人。

但有一點你恐怕忽略了,姑娘本身也是個聰明之人,很有才華。

隻不過你也是女子,女子在看書的時候往往更注重故事中男主的片段,而忽略了女主的。

所以你沒看到姑娘的才華,但男主看到了。你要想吸引這樣的男主,至少也該有自己的優點。請問你有嗎?”

“我,我,我……不知道。”姑娘低頭看了看自己渾身上下,又想了想,最後失望的垂下了眸子,淡淡的吐了一句,不知道。

是啊,一般人都不會知道自己的優點。就像晚晚曾經也不知道自己會做什麽,適合做什麽,直到糊裏糊塗當起紅娘,撮合了幾段姻緣之後才知道自己原來適合這些。

正因為晚晚就是一步步從她這樣的階段走過來,所基本上能猜到這姑娘心裏的疑慮。

這一問果然把人家問住了。 很好要的就是這種效果,把人家問住了,之後,接下來的話,她才會好好聽,才會認真思考。

晚晚輕咳了幾聲,架起二郎腿,擺出一副教書先生的模樣,緩緩道來,

“姑娘其實門當戶對才是最實在的。自己是什麽樣子什麽學問,就該配什麽樣的人。

你自己想想,假若你是大字不識一個的白丁,家裏又是農民,靠著賣雞蛋鹹菜賺一點錢。而對方家底殷實,大富大貴。

就算嫁過去當了少夫人又如何?人家親戚之間都要談一些學文,你呢,大字不識一個,怎麽融入他們?

就算不做學問,幾個夫人之間聊聊胭脂水粉,談談女工刺繡的,你能說上什麽?一樣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所以不要奢望什麽。你不是看了解先生的書嘛,應該知道書中男主角的母親的家世背景,也知道人家是什麽下場。

所以,不要去奢望不切實際的。我們還是說說你的夫君吧。”

晚晚語重心長的說了姑娘一通之後又繞回到正題上。

眼瞧著人家開始迷茫開始反思了,這個時候就應該趁熱打鐵,把她往正道上領。 “你的夫君叫什麽名字,家住何方,做什麽生意。跟你之間又是如何認識,可有深一步的了解?”

問後麵那句話的時候晚晚就後悔了,應該是有深一步了解的。

雖然古代成親前男女基本上都不認識。

不過那拜堂路上跑的姑娘,既然能說出夫君的一兩些事就該猜到他們之前就認識。

不是青梅竹馬就是鄰裏鄰居要不就是表兄妹,反正肯定認識。

果不其然,女子點頭了“我們兩是鄰居,早就認識的。長大了,雙方父母撮合下就成親了。他雖然叫江文,但大字不識一個,從小就知道砍柴砍柴。

跟他在一起聊不到幾句就嗬嗬。我最討厭這樣的人了,沒勁,每次想說些好笑的事情,他就是嗬嗬一笑,不好笑的事情他也隻是嗬嗬。

我傷心的時候想讓他安慰,也隻是嗬嗬,對著他,我根本就沒辦法說心裏話。說了也聽不懂。”

砍柴?如此看來這個江文應該是個大力的糙漢。

“這樣的男人其實也沒什麽不好,表麵上看著莽莽撞撞,其實最為老實巴交,不懂風趣卻如潺潺溪流一樣愛著。

如此才是最好的歸宿啊,姑娘,您這是撿著寶了。”

蕭瑾喻聽她一說完,就忍不住要評論起這個江文了。

他已經基本聽明白這個江文是個什麽樣的人了,一定是老實巴交不解風情,所以才惹來姑娘這般不願。

要知道書中那皇子可是幽默風趣討喜的很,她一定是早對江文的不解風情有怨言。

隻不過這是人的性格所致,性格木訥之人確實不懂得說這些。

但是性格開放的,說多了又覺得油嘴滑舌,這種拿捏分寸不是個活潑性格的人不好拿捏的。

反正蕭瑾喻是覺得這個江文挺好的,既然跟姑娘一樣都是普通鄉民,便覺著是個淳樸老實人家。

女子一生最重要的便是歸宿問題。若是能尋得一個疼愛的人,長相廝守才是最好的歸宿呢。

因著蕭瑾喻本人對江文的喜歡,所以言語裏總是說著江文的好。

當然即便不喜歡,也有勸和不勸離的,無論如何他都得這麽說。

但是這話明顯讓姑娘不高興了,姑娘撅著嘴,跺著小腳,怒道。 “你這麽喜歡那你嫁給他算了!”

“我?”這話說得蕭瑾喻都接不了茬了,手指著自己,吃驚的看著那姑娘。

晚晚倒是挺的好想笑,田蘊也是。不過還是忍住了,晚晚輕咳了一聲,重新打量了那姑娘,問道,“姑娘,聊了這麽久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方便的話透露一下吧。”

“甘甜甜。”姑娘簡單利落的回答。

“甘?”又是這個字,這叫晚晚不禁想到了沈家的那位甘淨。

同樣都是姓甘,雖然知道他們之間沒什麽關係,但是晚晚還是忍不住對這種少見的姓感到好奇。

當然扯遠了,還是趕緊說回正事吧,晚晚又問道,“那你說說你們家是幹什麽的呀?爹娘可還在,家中有多少人?”

被問起自己家時,甘甜甜竟然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紅著臉,半張著嘴便便扭扭一句話也沒好意思說出來。

晚晚一看,明白了,定也是個寒門人家。既然是這樣又何必抱怨夫家的不好。

晚晚實在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又教訓了,“竟然自家家境不好,你又何必抱怨夫家的不是。”

“可,可,可我不能過更好的生活嗎?自家家境不好就不能奢望更好的歸宿嗎?”甘甜甜心有不甘的盯著晚晚,理直氣壯的問道,言語裏還帶著幾分責備,許是責備晚晚多管閑事了吧。

“可以,你當然可以,而且有這個可能。誰規定世上就不能有飛上枝頭變鳳凰的事情。

不過你得有這個本事,且不能抱怨日後的生活。這深宅大院的,你若是能適應,自然就變身成功。你若是不能,就等於自己給自己刨了個大坑。”

晚晚說著說著不由得加重語氣,希望以此警告甘甜甜。

但她這樣的沒經曆過深宅大院生活的姑娘恐怕永遠體會不了那種感覺,更別說是聽自己的話了。

人啊,總是在受到教訓的時候才明白過來。 晚晚忽然想到了翠田縣的上官家,他們家就是深宅大院,雖然已經落寞了,但是那種威嚴始終還在,倒不如就讓她去感受一把。

人隻有到了黃河才死心。 晚晚想了想,啟口,

“這樣吧,你要想感受一把深宅大院的生活我倒是可以給你。

明日跟我一起回翠田縣吧。那裏有戶人家叫上官府,就是大宅子,他們家世代為官。

不過公子已經成親,我叫你過去隻是假扮上官家的小姐,讓你感受一下那種生活。

但隻是假扮,若是叫我知道你想趁機作亂,定饒不了你。”

“放心,我是不會這樣做的!”甘甜甜自信滿滿的說道。

晚晚心想最好是這樣,可還是不太放心,總感覺以她這種性格的女子一定會出亂子,但也說不好。

隻能放在心裏默默地祈禱。 之後甘甜甜果然跟著晚晚他們回了翠田縣。

他們把她交給了上官家,自從那件事之後,上官老太太可不敢再那樣張牙舞爪。

雖然見到晚晚的時候繃著老臉,悶悶不樂,但不敢再吼叫了。

而鄭暖暖日子過得也不錯,麵色紅潤有光澤,再加上高高凸起的肚子,明顯的幸福滿滿。

挺好,晚晚把甘甜甜交給他們之後就回了紅娘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