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了?”蕭瑾喻納悶,抬頭一看,竟然是冥紙。
沒錯,就是冥紙,他就說嘛,這種天氣怎麽可能下雪。
現在才是六月,哪裏有雪。
這個大好的晚上,他剛跟晚晚吃完甜蜜的晚飯回來,結果頭上飄起白綾,這未免也太,太,太倒黴了吧。
蕭瑾喻轉頭一看,大片披麻戴孝的人已經站在自己身邊了,各個神色哀傷,表情凝重欲哭無淚的。
嚇得蕭瑾喻都有些心慌慌了,“各,各,各,各位。這裏是紅娘館,有紅事找紅娘,白事應該找黑白無常。”
領頭的一位胖老太太,頭戴百花,滿麵愁容,走上來解釋道,“我們就是來找紅娘的。我兒重病死亡,還沒個成親對象。就這麽走了,怕他一個人的黃泉之路走的孤單,所以就來找紅娘給做個冥婚。”
冥,冥,冥婚?這個,這個,接還是不接呢?蕭瑾喻眨巴著眼珠子也不好擅自做主,灰溜溜得看向屋子裏。
屋子裏的晚晚已經不知所蹤了,這下可為難他了。
冥婚還真是從沒接觸過,接?不接? 隻能幹笑,“嗬嗬嗬,老夫人,既然是冥婚,隨便一個媒婆都能做到,為何非要找金媒婆呢?”
老夫人白了一眼,怒道,“你這孩子怎麽說話的!冥婚就不是婚了嗎?冥婚就一定要隨隨便便湊合嗎?你真是不生兒不知養兒之苦。
我兒子活著的時候也是很孝順的,我這個當娘的沒能照顧好他,既然死了,他的冥婚一定要辦的風風光光,我還要請最好的紅娘為他撮合。以表我這個當娘的對兒子的疼愛。”
“明白了!”蕭瑾喻這次可不敢隨隨便便回答,隻能乖乖的點頭。
這時才聽到晚晚的聲音,“蕭瑾喻,你怎麽還在門口磨蹭什麽呢,快進屋呀!”
晚晚摸黑上了樓,卻始終沒看見蕭瑾喻跟過來,而且屋子裏的蠟燭也不點。
她故意走的飛快就想讓蕭瑾喻點蠟燭,誰知道上了樓還不見人。
一邊抱怨一邊拿著蠟燭下樓尋找。
順著一點點的光亮照過去一看,嚇了一跳,瞧著這一張張比哭還難看的鬼臉,都什麽情況。
直到把屋子裏的蠟燭都點亮了才看清所有人,之後所有人進了屋說明來意,才離去。
晚晚決定幫他們這個忙。反正冥婚很簡單,隨便找個女娃娃就成,比活人撮合可簡單多了。
為顯重視,第二天一大早晚晚就出去了。
蕭瑾喻負責看家,晚晚一去就是好幾天,因著路途遙遠是得費上些時候。
隻是蕭瑾喻不在晚晚身邊,還是有些擔心晚晚的。
這幾日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沒生意就沒生意吧,為什麽每個經過紅娘館門口的人都拿異樣的眼神往裏望。
起初蕭瑾喻還以為是自己臉上有什麽花呢。 後來的天,總是梳洗趕緊了才開門,卻還是免不了這種異樣眼神的打量。
最後蕭瑾喻忍無可忍關門大吉,決定上街逛逛。
這一逛,忽然發現街頭圍滿了很多人,也不知道是什麽情況,處於好奇就走上去看了看。
這才發現人群裏圍了一位年輕人,讀書人的打扮,斯斯文文的。
可是說話那嘴皮子賊溜賊溜的,但是說出來的話可一點都不斯文。
“膀大腰肥,麵目醜陋,哪裏像個女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裏放出來的妖怪呢!”
“有這麽誇張嗎?”好奇的路人問道。
“那可不!否則我會這樣說嗎?”男人義正言辭的說。
路人都議論開了,剛過來聽的蕭瑾喻還不明白他在說什麽,什麽膀大腰肥的,不知道在說什麽,但隱約的感覺在說什麽人。
等等,這個人怎麽這麽眼熟好像在哪見過,到底是誰呢?
“木公子,你說的都是真的嗎?可是我聽到的怎麽跟你不一樣呢?我聽說紅娘館的金媒婆做媒可有一手了,到現在為止沒有一個人對她說合的姻緣不滿意的。你卻說她給你找的對象膀大腰圓,她該不是這麽坑人的吧?”
聽明白了,蕭瑾喻也已經想起來那個人是誰了。
縣裏麵某村的村民木楠棋。當初金晚晚因為撮合好縣令家一對兒女的婚事之後名聲大振,來了很多人說媒。
而這個木楠棋的事情就是蕭瑾喻去辦的。
蕭瑾喻給晚晚當夥計,晚晚叫他跑腿,難怪這個人這麽眼熟。
當初給他找對象的時候就差點跑斷了蕭瑾喻的兩條腿。
找了很多姑娘之後,是他自己厭煩了相親這件事情才到此為止的,如今又來了。
還把相親對象說的這麽誇張,哪有這麽嚴重,那姑娘隻是體態豐盈罷了。
哎,蕭瑾喻忍不住替那姑娘感到委屈,好端端的,怎麽就叫人說成了這個樣子。
同時他也終於明白了為什麽每個經過紅娘館的人都要用異樣的眼神往裏麵瞧,原來是他在外頭散播謠言。
那就不樂意了,自己的問題還要在這血口噴人,蕭瑾喻表示不能就這樣算了。
當即衝著人群一聲大吼,“木楠棋!你給我站住!”
木楠棋聽到有人叫他,下意識的朝聲源望去,這一望發現是蕭瑾喻,當即就嚇壞了趕緊重開人群往外逃。
蕭瑾喻說時遲那時快,直接一個輕功飛起,追了出去,人群也就散了。
沒幾步的路就把人給逮住了,揪著耳朵拎到紅娘館,關起門來好好教訓。
“說!你這個混蛋,居然在外頭散播謠言。紅娘館怎麽你了!”
“沒,沒,沒,沒有的事。蕭大哥,您,您,您誤會了。我可沒說過紅娘館的不是!”被抓住的木楠棋隻能乖乖的,可不管說什麽得罪人的話。
不過這個時候才想到服軟,未免太晚了吧。
蕭瑾喻一個蹬腿踢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差點就把他給踹死了。
但還是恰到好處的拿捏了分寸,隻是這一招確實把木楠棋嚇得不輕,到現在腿還是抖的,“蕭,蕭,蕭大哥,咱有話好好說,別動不動就打打殺殺的,不吉利。”
“我們之間還有的好好說嗎?之前給你介紹了不少姑娘,瘦的嫌人家太瘦,胖的說人家太胖。醜的又不喜歡,漂亮的又有壓力你這樣畏首畏尾的找到什麽時候才能找一個稱心如意的。
你知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麽樣的姑娘?如果不知道就回去好好想想,不要在這裏亂傳謠言,信不信我打死你!”
“行,行,行。那我回去好好思考,蕭大哥。隻是您這腳……”木楠棋弱弱的低頭看了一眼架在自己肩膀上的腿。
蕭瑾喻沒好氣的放開了,木楠棋逃也似的逃離這裏。
蕭瑾喻這才重開紅娘館,重新迎接生意。
但是這個現象好像一直沒有改善,還是不斷的有人用異樣的眼神打量這裏。
想來這個木楠棋還是沒改臭毛病,依舊在附近傳謠言。
當再一次想抓住他的時候卻是怎麽都找不到的,也不知道這家夥是不是屬耗子的,這麽能藏。
這天,晚晚回來了,在回來的路上就有人用異樣的眼神打量著她,不少的百姓看著她的時候,眼神裏還帶著幾分偷笑,雖未言語,但比說什麽都可怕。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不明真相的晚晚還以為自己撮合冥婚的事情讓他們知道了,他們覺得不吉利呢。
隻是冥婚也是婚,哪有人放著錢不賺的,何況自己賺的是幹淨錢,他們憑什麽在這裏瞧不起自己。
正納悶著是不是因為這事引來他們的怪異目光時,耳朵裏卻傳來了一些不好的聲音。
“我跟你們說,這家紅娘館名聲雖大,可能力也就一般般,雖然能力一般但是收費相當高昂。收完之後還不給你辦事,到時候就說你相貌太差品行不端,所以沒有姑娘願意嫁給你,然後把你打發了。
外人不知道啊,外人隻知道這家紅娘館聲名遠播,還以為真的是你相貌太差品行不端才找不到姑娘的,殊不知當中另有隱情。
我就是那個受害者,你們瞧瞧我都二十七了,還沒合適對象。本來好端端的有了幾個,都讓他們給說沒了。嗚嗚……”
“紅娘館?聲名遠播?”晚晚喃喃自語的重複著這幾個字,放眼望去,整個鎮上就隻有她一家紅娘館,十有八九就是說他們來著。
看來一定要把這個人揪出來痛打一頓。
晚晚冷靜的聽了聽,然後小心翼翼的循著聲源找去。
果然在一家客棧的樓上聽到了謠言的源頭,那裏圍滿了很多人,且在這裏聽更加的清楚響亮。
晚晚擠進人群一看,果然看見了謠言的傳播者,那人高扯嗓門還不算,竟然用紙卷起放在嘴邊以此擴音,難怪聲音這麽響亮,在樓下就能聽到。
嗬嗬,她倒是要看看誰這麽膽大妄為居然在這裏搞事情!
晚晚朝著男人走近,那男人是背對著晚晚的,自然是不知道的。
就在他大聲傳播紅娘館壞話之時,晚晚猛地一拍他的肩膀,嚇得他破音不說還讓口水嗆了喉嚨,一陣猛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