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尚書大人臉色一變嘴角一斜,十分的不喜歡這種口氣。
不過晚晚心裏爽了,像他這種老骨頭就得狠狠的氣氣,不過這種力道還不夠,再來一點,晚晚衝著尚書大人吐吐舌頭做鬼臉然後命令徒弟前頭開道自己去找江公子。
“既然尚書大人不願意傳這個話,那麽隻有由民女親自去找了。徒弟前頭開路!”
自從有了蕭瑾喻這個能打的徒弟之後,她就感覺自己說話越發的理直氣壯了,這種感覺那是相當的棒,晚晚絲毫不顧尚書大人此刻煞白的臉,還故意從他身邊走過一挑眉。
蕭瑾喻看著忍不住想笑,同時又大大的佩服起這個金晚晚了,就衝她剛才對待惡勢力如此淡定還給予漂亮的回擊,就讓蕭瑾喻大加讚賞。
蕭瑾喻嗤笑著看著尚書大人臉上時而變化的顏色,然後從他身邊慢悠悠走過。
但也沒走幾步,尚書大人眼看著他們幾個如此無禮如此無視自己,還要找自己兒子的麻煩時也是大有慈父護子之勢,一聲令下,周圍的所有家丁全部過來,比之前包圍他們的時候還多上一倍。
家丁們又一次把蕭瑾喻和月月圍困其中,這一次晚晚也顯得相當淡定,沒有躲在蕭瑾喻身後而是站在他身前,雙手叉腰霸氣外露,一雙犀利又敏銳的眸子裏迸發冷光。
“尚書大人又來這招?看樣子是還沒體會那幾位站著像木頭人一樣的下人的下場?如此也好,就讓我徒弟先點了你,讓你嚐嚐滋味。”
尚書大人冷哼:“輸贏還沒開始呢!”隨後退出包圍圈,家丁們一哄而上。
蕭瑾喻側目傾聽,雙拳打出,第一拳狠狠的落在就近的家丁身上,家丁當即飛出包圍圈,然後躺在地上動彈不得。
而蕭瑾喻也從家丁身上感覺到這個人並無武功空有一身蠻力,那麽可想而知其他家丁也好不到哪裏去。
明知道是螳臂當車,尚書大人還要叫上這麽多人阻擋自己,這就意味著他很不想別人見到江公子。
這個江公子身上一定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否則尚書也不會這番大費周章了,想到這裏,蕭瑾喻更加覺得事情不可思議一定要弄清楚不可。
蕭瑾喻立刻為晚晚打一條出路,叫她先過去:“快,你先走,找到江公子,他是重要人物。”
“好!”晚晚立刻朝著出口飛奔,尚書大人見無人可擋,情急之下自己跑過去阻止晚晚。
而這個時候又一個聲音響起:“住手!”
同樣的一句話,但這個聲音聽上去虛弱又無奈多了。
聽到聲音的所有人本能的放下手,朝聲源看去。
來的是一位穿著淡藍色衣衫的彬彬公子,但其麵無血色聲音虛弱雙眸無神便知是個病秧子,再往下看這位公子還坐著輪椅,由小丫鬟推著過來。
看樣子是個病的奄奄一息的人啊,而且直覺告訴他們這個人就是江公子。
難怪尚書大人死活不肯讓他們見到江公子,原來如此。
晚晚左手托著右後,右手有意無意的撩著發髻,眼眸似有若無的打量著江公子,心裏暗暗的同情起來也忽然明白了尚書大人的難處。
真可謂可憐天下父母心啊,林夫人如此這個看似不近人情的江尚書又何嚐不是在演繹著父愛如山的道理?
晚晚又回頭看了一下尚書大人,此刻那張常年緊繃不苟言笑的老臉上微微**著,深謀遠慮的雙目終是難掩護子之情望著自己的兒子。
他還是一句話都不說,但江公子好像很明白父親要說什麽。
突然開口:“爹,兒子雖然一直病著但腦袋還是好的,有些事情讓兒子自己處理可以嗎?”
蒼白憔悴的臉上微微掛著些許央求,尚書大人想拒絕卻難以拒絕,最終還是閉上眼睛微點頭應允了,順便也揮手把所有家丁都屏退了。
沒被點穴的家丁們抬著被點了穴的家丁退下。
這之後又急匆匆跑來一個人:“憶農,憶農啊,你跟娘回去,跟娘回去好不好啊?”
跑出來的是一位年過中旬且身材胖矮的夫人,夫人拖著長長的衣袍小跑著過來,臉上焦急滿滿眉頭緊蹙連皺紋都縮成一團,發髻上叮叮當當的發誓更是響個不停。
身後小丫頭們一路緊追,各個臉上也是紅撲撲的看樣子是沒少用勁啊。
江夫人跑到兒子身邊屏退了推著輪椅的丫頭自己推著兒子準備回屋,一路上瞧也不瞧晚晚他們一眼。
晚晚和蕭瑾喻很想說什麽,沒想到一直開口叫著江夫人,人家沒理睬。
這位站著比輪椅高不了多少的夫人也是用盡力道要把這位坐著跟她差不多高的兒子推回屋。
“娘,娘,你聽說我,娘。”江公子見自己的母親明明推不動自己卻要用盡全力,好不容易推動了也是微微的幾步,又心疼又不知所措。
“娘,孩兒已經長大了,有些事情讓孩兒自己處理,何況晚兒是我的結發妻子,我不能讓她流落在外。”
“這個女人哪裏好啊,她這身世這麽亂是不是林家的親閨女也不知道,何況還與別人有婚約,你說這,這,這叫什麽事啊。我們回去,啊,乖,娘回頭再給你尋一門更好的親事。”
聽這口氣的意思,江夫人是執意不聽勸了。
對於這樣的人,晚晚是咬牙切齒恨不得揪過來揍一頓,但是想到林夫人母女的落淚場景,又想到尚書大人看似嚴肅卻暗藏著一顆偉岸的父心時,晚晚也忍不住心軟了,看這位江母明明推不動自己的兒子卻還要不假他人的自己來,可想而知其母愛之深了。
所以晚晚決定原諒了江夫人的無禮行為並且自己也暗暗的調整心態,盡量以最溫和的語氣跟她對話。
晚晚暗暗呼口氣,然後努力擠出笑容,隨後才快步追上去,蕭瑾喻也跟著上去。
“江夫人,其實你有沒有想過事情並非你想的那樣。有時候真相往往很簡單,是人們把它想複雜了?公堂上婚約的事情已經查清楚了,林欣欣,不,是江少夫人的確有一個孿生姐姐叫林晚晚,而與蕭公子有婚約的那個人是林晚晚並非您的兒媳林欣欣。隻因為長得太相像了,蕭公子認錯了。”
晚晚故意強調江少夫人和兒媳婦這幾個字,目的就想把林欣欣強拉入他們江家。
但是江夫人回看她的眼神卻是毫不客氣的白眼:“誰信呢,你說不是就不是?如果真是那麽簡單為何林欣欣支支吾吾總是說不上來?”
“那是因為她另有苦衷!”蕭瑾喻看不下去了,忍不住提高嗓門加快語氣強插入話題,從沒見過如此難搞的老太太,看她個頭不高,但是脾氣卻不小,難怪這麽胖了說不定肚子裏裝的都是怒氣。
“你是誰,有你說話的份嗎?”江夫人對於突然插進話題的蕭瑾喻很不喜歡,高昂著頭質問道。
蕭瑾喻呆愣了一下,後悔自己沒忍住插了話,要知道他不就是林晚晚的未婚夫也就是這件事裏頭的另一個鬧事者,江夫人要是知道自己的身份肯定很不喜歡。
幸好晚晚反應快,立刻上前一步擋在蕭瑾喻麵前,阻擋了江夫人看向蕭瑾喻的視線,然後保持完美微笑,用盡可能甜美禮貌的聲音回複:
“他是我徒弟,可能第一次處理姻緣的事情所以不太懂,冒犯了您,還望您大人大量不要放在心上。江夫人,我們不提他,繼續說說令公子的事情。我瞧著令公子臉色蒼白麵容憔悴,說話有氣無力顯然是病入膏肓之相。實不相瞞,小女子略懂醫術不知可否一探公子的病情?”
“真的?”江夫人不太相信,目光還是那樣警覺性的打量著晚晚眉頭緊蹙時刻沒有鬆懈的跡象。
看樣子這老太婆還是個警惕性很高的人,但她拋出這樣一問不論是疑問句也好反問句也好哪怕是不屑的語句也罷,晚晚隻當是疑問句。
然後保持著冷靜鎮定且睿智的神情走到江公子麵前,江公子自覺的卷起衣袖讓晚晚把脈。
晚晚眼皮都不眨一下,十分鎮定的搭著江公子的脈搏,沉默了一會慢慢啟口問道:“江公子這病應該有些時日了吧,不知可否告知是什麽時候的病當時發生了什麽?”
說起這身毛病,江公子倒是不介意,但是她的母親顯得很激動,立刻開口想要阻止,但被兒子攔下了
“娘,您讓兒子自己說。有時候逃避不是解決問題的根源,直麵問題才能迎刃而解。說起這病其實是在我很小的時候,娘帶著我出去玩,我調皮非要爬樹,結果從樹上摔下來摔斷了腿,因為那是爹還沒考取功名,家裏頭也沒有閑錢就耽擱了。沒想到第二年爹就考上了狀元,家裏頭再出錢治病的時候發現已晚,傷及筋骨落下終身殘廢。”
說到這裏,江夫人忽然痛哭不止,頭靠在江公子的輪椅後背上大抹眼淚:“嗚嗚,都怪我,憶農啊都是娘不好,娘不該自以為是的以為隻是扭傷沒帶你去看病才落下了這終身的毛病。娘不好,娘有罪,娘有罪啊!嗚嗚!”
江夫人自責難當,雙手不停的捶打著胸口。
江公子也激動不已,他最是見不得母親這個樣子了。
“娘啊,你別這樣好不好,兒子都不怪你,你就別自責了。當時家裏頭太窮了連吃飯的錢都拿不出來更別說是看病了,您不要這樣好不好,娘啊,你難道非要看著兒子給你跪下不可嗎?”
說著雙手強撐起身子想要站起身,但努力了很久青筋直冒就是無法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