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當她那對可憐巴巴的眼珠子不小心看向縣令的時候,正發現自己的夫君在使眼色,看了看江憶農又看了看準備離開的林夫人,縣令夫人表示明白了,立刻堆著笑臉跑過去拉住李夫人為江憶農說說好話。
“林夫人,林夫人,您這是要幹什麽呀!江公子來了,您不應該跟江公子說說話嗎?對了,欣兒小姐呢,她不想見到江公子嗎?要不,您兩先在這裏聊,我去後頭找找欣兒小姐?”
礙於自己是外人的身份,縣令夫人不敢惹了林夫人,說話的時候一直都是笑臉眯眯,放溫柔聲音然後一直都是以客氣的語調說話。
林夫人也懂為人處世的道理,縣令夫人畢竟是外人何況又暫住在他們家更是不能與縣令夫人鬧翻了臉,可是對於江憶農她實在提不起好感,更是不想多說一句。
本是瞧也不願意瞧一眼的,隻因為縣令夫人替她說話,畢竟自己暫住在他們家,這個麵子總是要給的。
所以林夫人這才勉強看了江憶農一眼說上幾句話,但聽得出來內心裏有著無比旺盛的怒火,所以口氣中帶著幾分諷刺和冷漠,
“夫人,我知道你是好心。隻不過我對這個江憶農實在沒什麽興趣,另外我的女兒早就被他們趕出家門了,所以我也沒必要對他客客氣氣的。他江憶農是名門之後難道我們家欣欣就不是大家閨秀了嗎?憑什麽要這樣遭人欺負!夫人,你說說看如果你的女兒受到這種虐待你會怎麽辦?”
如果是我,哼哼,我一定要讓他飽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之苦!
縣令夫人想的咬牙切齒,眼神中全都是滿滿的惡意。
不過等一下,現在好像不是她的事情,是林夫人的事情,並且自己是想來勸說的,居然不小心被林夫人給帶過去了,真是,該死,該死。
縣令夫人自責滿滿,憂傷的臉上掛不住一絲笑容,同時心虛的也無話可說,
“這,這,這……”縣令夫人表示迷茫,回頭弱弱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夫君,尋求幫助。
縣令大人也無話可說瞬間低下腦袋,心中暗暗歎氣,哎,江公子啊本縣已經盡力了啊。
實在是林夫人那番義憤填膺的話真的是很有道理啊。
不說還好,一說起這件事,林夫人的怒火又旺盛到了極點就跟火山噴發一樣,一打開話匣子就關不住了。
“古語有雲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百倍千倍還之!雖然老爺一再交代能不招惹是非就盡量不可招惹是非。我林家在鄂州也是出了名的大善之家,若是一些雞毛蒜皮的事能退就退。但這件事已經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了,他們江家根本就是在踐踏我們林家的尊嚴,你說一個人都欺負到你們頭上來了,讓你們無地自容了,這種人有必要好言相勸嗎?”
林夫人態度決絕,聽上去大道理足足,說的縣令大人跟夫人無話可說,你看我我看你灰溜溜的低下頭表示不再摻和了。
“林夫人,不知道有沒有聽過另一句俗話,俗話還說了冤有頭債有主。林小姐這件事情上江公子都沒有錯的,畢竟趕走林小姐的是江尚書和夫人,並非江公子。讓林小姐受辱的也是他們,不是江公子。這整件事情從頭到尾江公子都沒有傷害過林小姐一次,否則林小姐也不會愛上江公子,您說對吧?”
說話間,晚晚已經到了這裏,因為是一路小跑,所以難免走路帶風,就連站在這裏說話的時候都是衣袂飄飄的。
再加上那些慷慨激昂的話語以及嚴肅的表情和機敏的眼神,無不給人一種拯救姻緣且德高望重的威嚴感,雖然她還很年輕,但語出驚人就足以證明來者是個實力不凡的人。
縣令大人跟夫人又重拾信心,目光灼灼的望向晚晚,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她身上。
林夫人知道來者是誰,但不影響江憶農在她心中那臭名昭著的地位,今日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沒有道理,她也一樣不理睬。
林夫人繃起臉已經無法祥裝沒事人,然後把晚晚當客人一樣接待了,因為縣令夫婦之前的那番話已然解開了她的傷疤,她現在傷痕累累怒不可遏無法給任何人好臉色看,尤其是還想要再揭一次傷疤的晚晚。
林夫人雙手環胸,微眯雙眼,側過身,態度決絕的反駁她的話,“就算江憶農並非是主要傷害我欣兒的真凶,但他一樣脫不了幹係。他若是個盡職盡責的夫君,我女兒被人趕出門的時候他在哪裏!我女兒被帶上公堂遭受千夫所指的時候他又在哪裏!身為女人最需要自己的夫君保護的時候他不在,如今她已經完全能夠一個人獨立的生活了又何必需要這樣的男人!”
嗖嗖——林夫人毫不示弱並且也是道理滿滿的話又一次讓爭論的輸贏結果發生了傾斜,縣令大人跟夫人聽了林夫人這番話之後驚的是目瞪口呆,感覺真的很有道理,反正他們是反駁不了的。
盡管他們內心裏是偏向金晚晚的,可是林夫人這番話簡直無懈可擊,根本找不到反駁點,所以很為晚晚感到揪心不知道晚晚該如何反駁。
縣令夫婦兩擦亮了眼睛豎起耳朵等著聽金晚晚的反駁,但這個時候晚晚忽然不急著回應,而是勾唇邪笑,眼神中流露出鄙夷和傲色。
這是幾個意思,看樣子晚晚好像還有反駁之詞,會是什麽呢?
縣令夫婦兩你看我我看你都很好奇,但是他們怎麽都猜不到,還得等著晚晚公布。
晚晚一直冷笑,雙手環胸衣袂飄飄但就是不說一句話,但是眼神卻還是那樣桀驁不馴。
林夫人也是一陣冷笑,跟晚晚一樣的動作和眼神,“怎麽樣,怕了吧,說不出話了吧?”
晚晚冷哼,咧嘴假笑,腦海中瘋狂的回憶起初次見到江公子的畫麵。
江公子身旁有下人照看,現後又有江尚書,江夫人阻攔,可想而知在自己到來之前他一直都是與世隔絕的。
“那個時候江公子被他的爹娘鎖在屋裏頭,根本出不來,他現在這個樣子您也是看到的,根本無法像個正常人一樣自由行動。但是他現在來了,他說服了江尚書和夫人並且主動來求林小姐回去。
這就是江公子的表現,他沒有為自己的過錯逃避。那麽我倒是要反問林夫人一句,江公子如今都這般情況了連路人看了都忍不住要同情他,而這個時候的林小姐去了何處,她曾經跟江公子不是夫妻嗎?
一日夫妻百日恩,林小姐真是你說的這般好,那麽請問這位林家的大家閨秀為何在這個時候不出現?她為什麽要承受了這千夫所指的罪名,她不覺得委屈嗎?還是事實就是人們說的那樣,她是心虛了所以沒臉出來見江公子!”
“不,根本不是你說的那樣,你們這些不懂情況的人沒資格評論我女兒!”林夫人暴怒,緊蹙眉頭雙拳緊握,怒火衝衝的瞪著金晚晚,大有要殺了她的恨意。
這一股怪異的氣憤,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冷的瑟縮了脖子,包括後來的蕭瑾喻,蕭瑾喻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麽,隻是忽然踏入門檻的時候發現脖子處一陣陣的陰冷,然後,進來的時候就看見林夫人扭曲著臉凶神惡煞的模樣。
對於這種怪異的氣氛,晚晚依舊是一笑置之,淡然的一眨眼輕鬆化解,隨後眼睛猛然一眨變得強勢有力,咄咄逼人。
“我們不了解?難道林夫人了解,那您倒是說說看林小姐為什麽沒有出現?是心虛不敢出現,還是另有隱情不能出現?”
“不能,她不能出現!”林夫人情緒激動早就失去了思考能力,話鋒不由自主的就跟著晚晚走了。
好,很好,她要的就是這個答案,晚晚神秘一笑,接著向在場人揭曉答案。
“她當然不能,因為此刻的林欣欣就跟當初的江憶農一樣被娘關在房間裏出不來!對不對呀林夫人?”
嗯?所有人都驚呆了,大家都不敢相信會是如此,而且更不敢相信一個剛進來的晚晚怎麽就這麽肯定林欣欣就是被鎖起來了呢?
縣令大人忽然衝著夫人眨眨眼,夫人立刻偷溜著進了後院尋找林欣欣。
而在場的江憶農也聽明白了,原來事實並非自己所想的那般,而是另有原因,並非林欣欣不理他而是不能。
想到這裏,嘴角處微微上揚,心事重重了一天的心終於如釋重負,臉上流露出難得的輕鬆和歡愉,笑聲也由內而外的笑了出來,感覺希望又重新回來了。
林夫人此時驚的目瞪口呆,不明白晚晚為何會猜的如此準確,瞪大的眼睛流露出不可思議的目光。
但當晚晚再一抬某看著她的時候,心虛的林夫人趕緊低下腦袋,雙手掩麵微微啜泣,嘴裏輕輕地念叨著,
“我的女兒命怎麽這麽苦啊,攤上這樣的姻緣,嗚嗚……”
這一次林夫人哭的很輕,說話也略有細小,語氣沒有之前那樣決絕和犀利,情緒也沒有之前那麽激動了,大概是因為被說中了心思所以沒有底氣可以像之前那樣說話了吧。
如此也好,如此晚晚接下來的話她才會有心聽下去,像之前那樣振振有詞占有優勢的時候,林夫人一定是聽不進去的。
晚晚往前走了幾步,也放軟了態度,用極為客氣的語氣委婉的道出後麵的話,
“林夫人,您剛才也說了江公子沒能保護好林小姐負有一定的責任。但大錯不在他,所以沒必要為此受盡侮辱。您要怪也該怪江尚書跟夫人。江公子隻是一心的想要證明給你看自己是有能力保護林小姐的,也請您給他一次機會,給自己的女兒一次機會。我想若非一個懂得疼愛女人的男人也不會得到女人的喜愛,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