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師徒倆還真是極品,連對話都不是普通人能說得出來的。於佑民也聽得津津津有味,完全不在意會不會有不良影響。他都這態度了,別人也樂得跟著看戲。

主看台上的動靜牽引著別的看台上所有人的心。因為寒婧打得好好的被執法弟子帶出賽場,一般隻有作弊了才會如此。一些跟楊烽不睦的人就在幸災樂禍了。如冷無涯這樣關心寒婧的人則在擔心。

也可以算是寒婧到哪兒,觀眾的目光就跟到哪兒。主看台那邊有隔音結界,說話外麵是聽不到的,外麵人隻能憑各位大佬跟她的表情猜測。

越看,大家越看不明白了,越看不明白還越看得有味道,比賽場都沒人關注了。

楊烽也是急了,衝口打了個不算恰當的比喻:“我告訴你‘追風逐電’隻有雷屬性能修煉,你聽了嗎?”

聽到這話,寒婧氣焰更高:“好意思提這事!你個騙子,隻有雷屬性能修煉我冰屬怎麽煉成了!欺負我沒常識啊,那麽簡單的功法是個人都能修煉的。”

主看台上笑聲的像聽到號令般的一齊止住,眾人臉上都由不得有些訕訕然。按寒婧的話,他們都不能算個人了。

“你就是個妖孽,為師懶得跟你說。”詞窮了,楊烽幹脆不跟這丫頭辯論給推了個一幹二淨:“反正你拜師到今天還不知道師祖是誰,在南漠分殿跟風雲學院呆了那麽久,還作為選手來參加排名賽,卻不知道總殿主是誰,說破天也是你自己的問題,你自己跟總殿主師祖請罪吧。”

“怪你沒有教,是你要跟總殿主師祖賠罪!”當著眾人磕頭賠罪太丟臉了,寒婧才不肯呢,奔雷槍又舉了起來威脅道:“快給總殿主師祖賠罪,不然我真刺你了!”

朝自家師父看去,楊烽無奈的歎道:“您看到了吧,真不是弟子不教,她完全不受教的。要不是看她的天賦好得逆天了,老早一巴掌拍死她了。”

沒等於佑民開口,寒婧搶著說:“切!也要你有那個本事啊,誰拍死誰還不一定呢!”

“好!”奚泉擊掌而起,衝著於佑民長身下拜:“總殿主,就衝寒青這誰也不服的豪氣,奚泉替他向您賠罪了。”

“多謝奚大哥,還是奚大哥最好了。”寒婧喜得眉飛色舞,被楊烽瞪了一眼,她馬上說:“再瞪我,不要你當師父了。”

楊烽沒有答話,閉上眼睛來了個眼不見心不煩。

“好了,寒青不知者不罪,師祖不怪你。”於佑民終於開口了,老狐狸其實讓寒婧之前評價他“帥得掉渣”的話給逗得打心眼裏樂著,看到楊烽讓寒婧損慘了更是大樂。

“謝師祖,師祖最好了!”寒婧立馬奉上一記高帽子。

奚泉故意說:“剛才還說奚大哥最好的,現在變師祖最好了嗎?”

“大哥是大哥,師祖是師祖嘛,不一樣的。”寒婧臉不紅心不跳的說完,又找上於佑民:“師祖,幹嘛不讓我接著比賽嘛,那些菜鳥欺負起來好好玩啊!”

怎麽說也是自己嫡係徒孫,那一句“那些菜鳥欺負起來好好玩”,聽得於佑民也覺得倍有麵子,和顏悅色的說:“哦,這件事情是你奚大哥提議的,所有分殿主都讚成,連你師父也沒異議,師祖才做的決定。”

“為什麽啊?”寒婧像被搶走了心愛玩具的小孩子,泛著水洗晶石般光澤的眸子裏透著委屈。

“你欺負的菜鳥裏有奚大哥手下的選手,五個最強的在你手裏淘汰了四個啊,給最後那個奪第二名的機會行不?”奚泉笑道。

“奚大哥,你不是第一分殿殿主嗎?我沒覺得跟我打的選手有比冷無涯他們強的啊?是你們這一屆的選手太弱了嗎?”寒婧不解的問,表情很認真,認真到讓奚泉老臉發熱。

“是你太妖孽了啊!”奚泉沒好氣的說。

“他們真的都很弱嘛!”眨了眨眼,寒婧又說:“特別是自爆的幾個簡直弱爆了,那不會是你們第一分殿的吧?”

閉目養神的楊烽臉皮微一抽搐。他就知道這丫頭不會白白吃虧了,瞧,現在就開始找那幕後指使者了。

奚泉早就領教過寒婧的心機了,跟楊烽一樣清楚她貌似隨意問的話其實大有深意,自然不願意給人背黑鍋,還特別給點明:“當然不是。你說的那三個選手,一個是第八分殿的,一個是南宮家的,還有一個是你於大哥手下的。”

這番話在明白人聽起來就很有意思了。在座都沒有省油的燈,都明白奚泉在話裏給點明了親疏。把於幕白說成是於大哥,那既代表跟他的關係好,也是從寒婧師祖的關係算起。而“第八分殿的”,這就是比較正式不帶任何觀點的說法了。至於“南宮家的”那就是表明跟自己不是一路的。

隻是,寒婧聽得懂麽?

貓兒般眯起眼睛,寒婧目光在各位分殿主臉上掃了一圈,再對於佑民說:“好吧,我聽師祖的話不打了,師祖讓他們給我補償吧。”

“你要怎麽補償?”於佑民笑著問。

寒婧連思索都沒有,嘴皮子極利索的說:“於大哥就算了,他是無心之失。第八分殿看著補償點什麽都行。南宮家的非得讓他們大出血。”

這是奚泉的暗示起了作用,南宮鶴恨死奚泉了。

於幕白跟第八分殿主則朝奚泉點頭而笑。

“好吧,師祖答應你了。”於佑民現在覺得這個徒孫真是太招人愛了,如果有孫女兒,他都想招為孫女婿了。

“哦,謝謝師祖。”寒婧喜笑顏開,也沒想到具體怎麽才算讓南宮家的大出血。反正也不能比賽了,她也不願意在主看台上呆著,很隨意的說:“師祖,我出去玩了啊。”說完也不等於佑民表態,她就閃人了。

“這也太沒禮數了吧。”南宮鶴嘀咕道。對於寒婧特別針對南宮家,他不僅恨奚泉,也更恨寒婧了。

跟南宮鶴同陣營的分殿主們也紛紛幫腔。

於慕白倒是準備投桃報李幫寒婧說話的,但奚泉使了個眼色示意他不要摻合,他也就沒吭聲。中立陣營的都沒表態。楊烽也沒任何表示,楊家同陣營的人也就都靜觀不語。

“寒青天性如此不宜用俗規束縛,由他去吧。”於佑民淡淡的說道。

南宮鶴等人啞口無言。

楊烽暗自鬆了口氣,然後又有些不忿的想:那丫頭對師祖比師父好多了!然後再想想師父對徒弟也比對弟子好,又讓他好一陣鬱悶。

“寒青修煉的什麽功法?”於佑民問。對寒青的興趣越來越大,他現在都懶得再看比賽了。同時,他心裏又開始打一個主意。

“她自創的功法,還不太完善,弟子正在琢磨該怎麽改。”楊烽如實答道,並把寒婧編寫的功法遞過去。

“胡鬧!她自創的功法能修煉麽?”於佑民聽得劍眉飛揚,一股威壓透體而出,讓周圍人猶如巨浪打來有一種窒息感。

在這些人中實力最弱的楊烽心頭窒息感最重,他像脫水的魚幹張著嘴說不出話來。直到於佑民收回威壓,他喘了口長氣才說:“她一直就是修煉的自創功法。弟子感覺她自創的功法更適合她自己,您先看看吧,其實弟子沒看出有多少地方需要修改。”

真的對寒婧的事情上心了,於佑民有些氣急敗壞的吼道:“你是雷屬的懂得屁的冰屬功法好壞啊!為師送去給太上長老們看看,你讓他暫時不要修煉了。就他這個年紀來說,他的實力提升得過快了。”

“他這還是弟子讓壓製了的。不然提升得更快。”

“所以說有可能是自創功法不當啊。你一定得叮囑他暫時不要修煉。”

反正臉丟大了,楊烽不介意多丟一次臉,攤攤手說:“是,弟子會叮囑的,但她聽不聽弟子真的不能保證。”

自覺在徒孫心目中,師祖比師父更有威信,所以於佑民自信滿滿的說:“晚上帶寒青來見我,我親自跟他講。”

貌似師父對自己的事情還沒這麽熱心過,楊烽有些忐忑不安:“會不會太打擾師父了,還是我想點別的辦法哄哄她吧。”

“少廢話,你是師父,我還是師祖呢!”

“呃,好吧,那寒婧的事情就請您多費心了,反正弟子也實在拿她沒辦法。”

聰明人一般都疑心病重,於佑民又不免要懷疑是不是中了這大智若妖的弟子圈套:“你小子剛才不是在以退為進吧?”

即便是,楊烽也不會承認:“師父,弟子給您老的印象這麽糟糕嗎?弟子跟徒孫這待遇差別也太明顯了啊!”

說得於佑民笑了起來。

於慕白笑道:“這就是隔代親啊,寒青又是連你也比不上的驚才絕豔的新秀,總殿主偏疼他些也屬正常,楊殿主,你嫉妒都是沒用的。”

“我可以認為你是在嫉妒南漠分殿今年一枝獨秀麽?”

“是啊,寒青一枝獨秀嘛。”

“錯,是南漠分殿包攬前三甲了!”楊烽笑道,眼神中還有著未加掩飾的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