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毀掉楊家藏兵閣的是你的劍?”於佑民沉聲問。

“師祖,您老沒重聽吧?”

“說重點。”

“重點就是您老沒重聽,沒聽錯啊。難道這很奇怪嗎?我的劍有雙劍靈,比紫電九曲槍的威力要大些,就算是劍靈受損了,冰魄劍毀掉楊家什麽藏兵閣不是很正常的嗎?幹嘛一幅見到鬼的樣子!”寒婧惱了,嘴皮子利索的翻動著噴道。

於佑民更為震驚:“還是雙劍靈?”

“廢話!”翻了個白眼,寒婧反問:“您不至於孤陋寡聞到沒聽說過雙劍靈吧?”

“確實沒有。”於佑民坦率的說,並解釋:“雙劍靈隻在上古時期出現過,並且也稀少。這件事情,你最好不要跟別人說。”

“嗯,廢材師父也這麽說,我知道了。”

“難得,他還肯把這麽重要的事情告訴我。”

“呃,師徒如父子原來是假話啊。”寒婧不合宜的發了回感慨,讓於佑民好不尷尬,她才賊兮兮的笑道:“所以,廢材師父也絕不能相信,我以後也要防著他,不然被他賣了還可能是在替他數錢呢。”

這孩子氣的話又逗樂了於佑民:“你師父是隻小狐狸,他要騙你的話,你很難防備的。”

“怎麽可能!他那號廢材還想騙我,做他的清秋大夢去吧。”寒婧不忿的嚷嚷,卻沒料到在以後會有一天,因為今天沒把師祖的話當回事而後悔莫及。

“嗯,回去告訴你師父,這件事情我會幫著壓下來的,讓他安心跟槍靈溝通。”

“噢,他已經跟槍靈溝通過了,那個傻呼呼的槍靈被他騙得服服貼貼了。”

“你怎麽知道?”

“劍靈告訴我的啊。冰兒跟他的槍靈很好的。”

“你們都是些什麽怪胎啊!”於佑民挫敗了,頭一回感到被打擊得自信心要崩潰了。一個親傳弟子優秀得讓他深感有壓力,現在這個徒孫帶給他的不僅僅是壓力,完全是徹底摧毀他的生存意誌。

淘氣的眨眨眼,寒婧得瑟的笑道:“我不是怪胎,隻是打擊天才的存在哦!師祖,你應該感到驚喜若狂。”

“師祖被你打擊的是要發狂了,驚得可以,唯獨感受不到那個喜。”於佑民也難得的無聊了一回,開了個玩笑:“丫頭,你好好的呆在家裏不行啊。非要跑來我們玄騎神殿,把我們上上下下的老家夥們都打擊得想要撞牆死了。”

“我也不想出來啊。”寒婧的臉垮了下來,嘴撅得能掛油瓶子了。

“師祖開玩笑的,別難過,丫頭,以後把師祖家當成自己的家吧。”於佑民笑著拍拍寒婧的頭。他的身形很高,接近二米了,身材日益高挑豐滿的寒婧在他麵前嬌小無比。拍她頭的動作做得很自然,好像經常有這樣的舉動。隻是天知道,他在自家嫡親晚輩麵前都沒有這麽慈愛過。

“謝師祖。”寒婧勉強笑笑興致不太高。

於佑民的興致卻是出奇的高:“走,陪師祖喝杯茶去,聊聊你的劍靈怎麽受損了,師祖看有沒有什麽方法能夠幫助劍靈修複。”

“噢,好啊。”能幫助劍靈修複寒婧自然開心,立馬答應了。

散了結界,於佑民帶著寒婧進了書房。

說是書房,也是內有乾坤的,外表看著不起眼,進去後發現大得嚇死個人。一排排的書架從地連到屋頂,有線裝的書,有布帛的,有羊皮的,還有玉瞳簡,反正是各種材質的都有,琳琅滿目。

書房靠窗的地方擺著陸書桌與搖椅,桌上文房四寶俱全,一幅未完的字畫擺在上麵。寒婧跑過去看,畫的是一位宮裝女人臨水照影,有蜻蜓立在她水麵的投影上,畫者用水麵的漣漪巧妙的表達出蜻蜓薄翼輕顫的細節,讓整幅畫活了。

“這誰畫的啊,蜻蜓都畫活了耶!”

“師祖畫的,還不算差吧。”

“噢,還行吧,我不是太懂畫畫。”寒婧隨意的說。

端茶進來的侍女險些把端著的茶盤失手打了。她偷眼瞟了寒婧,再偷看笑得好不得意的於佑民,懷疑自己是不是幻覺。

總殿主什麽時候笑過啊?

越是吃驚,侍女就越是緊張,來到書桌邊一個沒留神茶盤碰倒了筆筒,急切之中她想伸手去扶筆筒結果茶盤裏的茶杯歪了,茶水潑在那幅未完的畫上。

侍女嚇傻了,連求饒都不會了。

“噗”的一聲笑了,寒婧幸災樂禍的說:“,師祖,你悲催了,好不容易畫出來的一幅得意之作被毀了。”

本來惱意浮上眼簾的於佑民聞言倒樂了,頗為自負的說:“師祖天賦不如你,畫畫你卻是拍馬也趕不上的。這幅畫隨手畫的也就一般,看師祖認真畫一幅給你看看。”

“吹牛了吧!”撇了撇嘴,寒婧拍拍還在發呆的侍女好心的提醒:“這個妹妹,把這裏收拾一下,再換壺茶來吧。”

侍女如夢初醒,趕緊收拾。

於佑民又樂了:“丫頭,你還沒人家大呢,就叫人家妹妹。”

“我就要做姐姐,比我大也是妹子。”寒婧蠻不講理的說。

“嗬嗬。”於佑民輕笑道。今天,他笑的次數比過去十年都多,心情也是從未有過的好,這丫頭還真是個開心果呢!

寒婧隨手在於佑民書桌上翻著,就像以前在老爹跟哥哥們的書桌上亂翻一樣,順手抽了一幅疊成四方塊的畫出來,也不問於佑民可不可以看,自顧自的打開一看又驚叫:“我到過這裏耶!”

於佑民看了一眼,笑道:“那裏很危險的,你還真是膽子大。”

“是廢材師父帶我們去的。”寒婧解釋。

畫上,是那次被楊烽帶著一起去落日山脈尋寶時,在落日山脈看到的那種動輒就是幾百米的深溝,溝中長著數十丈高的古樹,林間空地鋪滿厚厚的腐葉。

現在,寒婧隻看畫也依舊熱血沸騰。

那些溝都是人為的。那裏本來是古戰場,也是玄神怒天橫空出世的地方。玄神怒天步上顛峰的道路從那裏開始,巫族喪鍾也在那時敲響。

在古玄道創立之前,時值巫族最鼎盛時期,出身低微的怒天跟巫族大佬結下殺父霸母之仇。他伺機刺殺仇人失敗之後逃進了落日山脈。

在一座落日山脈的一處山洞裏,怒天發現了一具神獸遺骸並找到一顆獸丹。吞了獸丹之後,怒天沒有因為吃了神獸丹爆體,還創出了玄修功法。

玄功大成,怒天殺回巫族聖地,殺了個血流成河橫屍遍野又成功逃逸。在他逃亡的路上,盡管險像環生,卻讓他的實力快速大幅度的提升。

先古玄道而存在的不僅僅有巫族,還有體修,當時被巫族壓製的體修一脈對巫族落井下石,間接的幫了怒天的忙。

兩相夾擊,巫族強者迅速凋零,巫族整體實力迅速下降,至後期,完全是處在被屠戳的絕對劣勢直至全滅。

寒婧自幼接受來自古玄世家的熏陶,對玄神怒天崇敬有加。此時看到於佑民的畫,一眼就認出了那是玄神怒天騰飛的地方。

“冰魄劍也是在落日山脈找到的哦。師祖,下次你也去找找,說不定還有的。”寒婧孩子氣的建議。

於佑民沒來由得感到一陣溫暖,嗬嗬笑道:“好,師祖有空了就去看看。不過,師祖可能沒你那麽好的運氣。”

“那倒也是,廢材師父跟我一起進的那個秘境,冰魄劍就是不鳥他,要不是我,他還被凍在那裏估計都死透了。”想到楊烽當時淒慘樣,寒婧得瑟的大笑。

“噢?這柄劍不是你們寒家祖傳下來的?”於佑民意外了。

“身為玄騎神殿總殿主,您不至於說不了解寒家的情況吧。”寒婧不爽質問。

“師祖說錯話了。”

“嗯,接受道歉,不過需要賠償我的精神損失,就幫我畫幅畫吧。”

“畫你這丫頭麽?”於佑民笑道,並沒有拒絕。

美眸裏忽然浮上淚光,寒婧哽咽道:“畫我娘,很久沒看到娘了,我怕會把娘忘了,以後想都想不起來了。”

這還完全是個孩子嘛!於佑民歎了口氣,溫和的說:“師祖沒見過你娘,怕畫得不像。”

“娘跟我長得很像,不過,眼角這裏多了顆淚痣。”寒婧指著左邊眼角處,掐著指尖很認真的比劃說:“有這麽大。”

“師祖試著畫,要是畫得不像你可不準哭鼻子噢。”

“這一張不像沒關係,下一張就會像了。”

於佑民是誰啊,玄騎神殿總殿主,日理萬機,他要處理的都是大事,多少身居要職的玄騎神殿內部人員想見還見不著呢,能給寒婧畫一幅畫就很不容易了,她居然還準備讓他畫第二張。

“你是賴上師祖了啊。”於佑民笑道。

“師祖就這麽白當的啊,給畫幅畫還準備敷衍了事的?”寒婧理直氣壯的回答。估計,普天下也就隻有她這種徒孫有這種極品的回答了。

“好吧,師祖認真的畫到你這丫頭滿意為止。”於估民也隻好認命了,誰讓他碰上這種極品徒孫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