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輝煌的王宮在太陽底下越發顯得金光流溢,富貴逼人。在宮裏最幽靜最荒涼的冷宮之側的水榭,白一鳴臨水彈琴。

那一襲白衣比天空蓬鬆的雲朵還要白得耀眼,他的側影被垂落的發絲遮住,身體隨著手起伏的動作而輕晃。

嫋嫋的琴聲在水麵隨波**漾,悠揚傳遠。

站在離水榭二十來米的地方,寒婧毫無形象的坐在水岸玉欄上,傾聽著空靈悠遠的琴聲,浮燥的心緒平靜下來,聽到後來,她的心神已經為琴音牽引沉醉其中。

“阿婧,你什麽時候來的?”

聲音響起的時候,白一鳴人已經落到寒婧身側,滿臉的驚喜。

“白大哥的琴也彈得好,也要比我臭屁的三哥彈得好哦!”寒婧答非所問的說。

“比冷大哥差遠了是不是?”

“哦,我可以用春花秋月各擅勝場來形容不?”

“多謝鼓勵,白大哥隻能這麽回答。”

兩人相視一笑,白一鳴請這進婧到水榭喝茶。

“那邊有女人哭,哭得好慘哦,我們去看看好不好?”寒婧朝冷宮的方向一指。

“那是冷宮。”頓了一下,看寒婧不明白,白一鳴也不知道如何跟寒婧解釋冷宮的存在,有點尷尬。

“冷宮,很冷嗎?”好奇心被撩了起來,寒婧也忘了原來自己的煩惱非常天真的問。

對上那熠熠生輝的黑眼睛,白一鳴心頭一跳,又心虛的掉頭他顧。“呃,阿婧,想看的話,我們就去看看吧。”他說。

與此同時,寒婧跑進宮見白一鳴的消息也傳到了楊烽耳中,跟他在一起的還有楊炻,哥倆正在書房密談。

楊家那些女人則被楊烽強行遣返,楊炻的隨從隻要是在之前有份參與限製分殿弟子行動的,都受到杖刑,哪怕是走走過場也給分殿撐足了麵子。

“大哥這次可是麵子裏子都丟幹淨了,為寒婧這女人,你有必要這麽做麽?她現在可是逍遙自在的跑去會別的男人了?”楊炻語氣酸酸的說。

“話不要說得那麽曖昧,她隻是去見個兄長般的朋友。”楊烽糾正,隻不過眼睛出賣了他,讓他大哥很輕易的就看出他口是心非,現在也正為這事兒惱火來著。

“你這麽寵她的結果,就是她越發的貪得無厭得寸進尺越發囂張,到最後你根本控製不了她。”楊炻鄭重其事的警告。

“你不懂阿婧,她很天真很純情,以她的驕傲絕對不可能看得上比我差的男人,如果不是有袁家那門親事,我們之間就沒有問題。”握拳敲了一下額頭,楊烽懊惱的說:“我早點解除了袁家的親事就好了。”

“我不認為僅僅是這個原因,寒婧太囂張太霸道了,絕對不可能受人掌控,我覺得你從一開始就搞錯了,你應該讓她學會服從。”

“讓她學會服從?”楊烽怪有趣的看著大哥反問:“她老爹花了十幾年的時間也沒教她學會服從,你認為我能用多久的時間教她學會服從?”

“那是因為她娘跟兄長們寵得。”

“才幾歲的小姑娘獨自抱著本入門功法跑到野外修煉,不論寒暑,堅持了幾年這需要多大的毅力與恒心,一般的姑娘家有幾個能做到的。這樣的姑娘,你指望她學會服從還不如去教母豬上樹。”

“真不知道你什麽毛病!女人嘛,要的就是乖巧聽話溫柔美麗,在你累的時候有個休息的地方。你說說,寒婧能夠得上哪一條?”楊炻恨鐵不成鋼的教訓。

這話,楊烽聽得不樂意了:“阿婧溫柔的時候也不是沒有,乖巧聽話倒是搭不上邊,但美麗這一條,如果她都夠不上了,全天下的女人都是庸脂俗粉了。”

“她那不是美麗,整個是一妖孽。”楊炻沒好氣的說。

“算了,不扯這個了,你幫我解決袁家的婚約,我趁這次機會把家族內部清理一遍,你以後管理起來也省事。”

“就知道你是要借這次機會清理家族內部,不過,婚約我不能幫你解決。娘已經把話說死了,我不能不順著她。”

“以前可沒見你對娘這麽孝順!”楊烽悻悻然道。

“這話別人說可以,老二,你可不夠資格說啊。至少,我還記得娘親的生日是六月初六,你呢,恐怕壓根就沒想過娘親還有生日的。至少近十年,娘的生日宴你一次都沒出席。”說得楊烽啞口無言,楊炻再得意的說:“雖然,我也是你大嫂提醒才知道的。”

“切!原來也不是你自己記得!”

“但是,你要娶了寒婧能指望她記得娘的生日麽?”

原來繞了彎子在說寒婧不宜娶,楊烽不耐煩了:“阿婧如果不記得娘的生日,那也是娘親的問題,阿婧的性子就是你對她好一尺,她對你好一丈。娘如果希望我們以後記得她的生日,就對阿婧好點。”

“這是什麽混帳話啊!”

“你煩不煩呐!我這兒忙著,沒時間跟你扯這些沒油鹽的話。”

哥倆誰也沒說服誰,擱置了這個有爭議的問題,討論起接下來清理計劃。

淡月上柳梢,寒婧才帶著從王宮藏書庫裏翻出來的書離開。乘坐的車駛出宮門,她剛閉上眼睛準備眯一會兒,突然有所感,眼神忽然為得寒冽。

高高的宮牆閃現幾道黑影,疾如飄風的追上來,在幽暗的夜色中鬼魂一般的晃動,即便是注意去看沒有相應的實力也根本看不出來。他們借助地形掩護身體快速至極的向寒婧乘坐的車包抄而來。

這些人經驗豐富,每一個落腳處,都是視線的絕對死角,行動在飛掠之中,也不斷借助地形掩護身形,速度快如流星般。

寒婧坐的車是玄騎神殿刻畫有陣法的,有提速兼防禦的功能,拉車的又是高階玄獸所以那些人速度雖然快但是要追上來,在必須掩藏形跡的情況下也有不小的難度。

就連跟著寒婧的暗衛也沒有發現那些人,寒婧的反應完全是一種天賦的戰鬥本能。她是知道有暗衛跟隨的,探頭出來警惕的四處看了看無所見,輕“咦”了一聲,隨即又抬頭四處看了看,狐疑的說:“我有種被窺視的感覺,你們呢?”

聽了這話,暗衛們也警惕了起來,四處搜索一番,有個暗衛在車廂後說:“副殿主,具體什麽方位?”

“說不上來。”寒婧搖頭說。

玄騎神殿南漠分殿近在眼前的時候,還沒有異常情況發生,暗衛們也鬆懈下來,寒婧也以為是自己疑神疑鬼。

車駛過街道,一條毛色純黑的狗突然從旁邊躥出來,眼看就要被車輪輾壓,車夫也許是沒有注意也許是漠視一條狗的性命,沒有絲毫停車或者避讓的意思。

狗衝到車輪下的瞬間,“嗷”的一聲慘叫,身體爆炸竟然把整個車子都炸飛了。刻劃了陣法的車子也被炸開,解體車廂碎片激射中,寒婧飛躍而出。

直接施展“追風逐電”秘技,淩空虛踏的腳下出現自旋的冰輪,借助冰輪的飛旋之力,寒婧像大鳥一樣飛出去,一個呼吸間,就從直接閃到分殿的大門前。

暗衛們紛紛現形,但是他們都被突然出現的黑衣人纏住了,有一道人影猶如鬼魅掠到寒婧身側,她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就被那人扣住咽喉,與殿內衝出來的分殿高手擦身而過,投入茫茫的夜色之中。

“副殿主被劫!”

驚吼聲響起,整個玄騎神殿分殿都震動起來。

很快,楊家哥倆現身出來,問明情況,楊烽反手一掌狠狠的擊在大哥下巴上,“要不是你們無事生非跑來攪事,阿婧怎麽會被劫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