蘊釀很久的雨傾泄下來,地麵的積水肆意的衝刷著坑窪不平的地麵,把白林彥跟於懷玉兩個不合格的清潔工沒有清理幹淨的垃圾衝刷幹淨。

天黑黑的,一道道雷電劃破夜的黑幕,在窗外次第炸響,肆無忌憚的雷光把屋子裏映照得纖毫畢現。

雷雨夜,寒婧打小就不敢獨自睡的,也不肯要侍女們陪。娘親在世的時候總會摟著她入睡,哪怕老爹抗議也沒用。娘親過世後總是三哥來守著她入眠,三哥不在家,大哥跟二哥也忘了的話,她就會獨自坐不晚。

今晚這個雷雨之夜,注定她要無眠了。

風把雨點卷進窗欞,星星點點的冷雨落在她的臉上、**的肩膀和胳膊上,風一吹,涼意似乎要往心裏鑽去,讓心情越發的沮喪,她幹脆跑到雨中去修煉。

心緒不寧,本來就不應該修煉。她沒理這茬,感覺到狀態不對也沒有停止,結果冰玄力走岔,筋脈像有數不清的冰錐在衝擊,痛苦如潮水般的一浪接一浪湧進的靈魂深處,痛感被無限放大,雨水衝刷在身體上,猶如無數把鈍刀在一點點切割著身體。

僅僅一個瞬間,卻覺得熬了幾個世紀那麽漫長。

為什麽要自己給自己找罪受啊!

痛得難以忍受的時候,她忽然想清楚剛才為什麽明知道狀態不對也要繼續的,因為最開始打雷的時候她就在想楊烽會不會過來陪,還想著到底要不要趕他走?

他沒有來,跟他的那倆上朋友喝酒去了,根本就沒想過雷雨夜她會害怕。

她是賭氣才跑到雷雨之中修煉的,是想告訴自己:打雷其實不可怕,她不需要人陪!

好吧,現在修煉出了岔子,不死也要重傷了,倒黴的還是自己啊!

生氣,是拿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

蠢!寒婧暗自罵了一聲,不再胡思亂想。疼痛,慢慢的適應了之後,痛感不再那麽難以忍受,冰玄力也開始回歸初始的路線,流轉也慢慢的順暢了許多,速速開始舒緩有致,

身周,冰藍色的寒霧形成一個漩渦,繞身旋轉不休。灑落漩渦的雨線呈弧線滑落,漩渦周圍的空氣冷凝成霧如絲如絮。

終於又完成了一個大周天循環,寒婧也沒有結束修煉,右手上揚有冰玄力湧出凝成冰魄劍的形狀,起初是淡淡的冰藍色,逐漸加深凝成一把晶瑩璀璨的冰劍。

以前在寒家莊裏,她除了借助黑龍潭寒氣修煉冰玄功外,還會在水中練劍。

水的阻力比空氣的阻力要大,加上飛瀑水流的衝泄,潭水中不時會出現一些渦流,也會影響出劍的角度和方向,因此,在水中練劍的難度要大很多。

之後,被困落日山脈的秘境裏,寒婧曾在那一池萬載空青中練劍,感覺比黑龍潭水中的阻力強很多,潭上飛瀑水流衝泄形成的渦流也遠遠的沒有池子裏的暗流造成的影響大。起初,她出劍的姿勢就像是牙牙學語的小孩子玩耍笨拙無比。

她幹脆反複地練習著出劍,收劍。這兩個簡單的動作。練了不知多少次,冰魄劍刺出的角度方能隨心意控製。

此刻,在雷雨之中練劍,又是另一番感受。寒婧仍舊是從練習家傳基礎劍法——裁冰十九式開始。按順序從頭到尾練了一遍,如行雲流水般流暢之極。

在密度與浮力,以及暗流的衝擊力,都遠高於潭水的萬載空青之中練劍時,寒婧就深切感受到了裁冰十九式的弊端。劍招一味的講究流暢,卻造成了劍勢發散,攻擊力不夠霸道犀利,她當時就給重新組合一下。

第二遍時,施出起手式“若涉淵冰”扯出一道冰藍色光幕後,跳過了三式,寒婧直接給接了一式“鏤玉裁冰”。這兩式連接也極為流暢,並且後續的劍法,把尚未完全發散的劍勢聚攏,威勢倍增。

冰藍劍氣光幕所至,雷光與雨線被截成層次分明的斷層。

緊接著一式“青藍冰水”橫切而下,雷光與雨線形成的斷層像千層餅被切開才轟然碎開,散成紛揚的冰屑。

偶然回頭,寒婧冰屑濺入的廊簷轉角的柱子邊,靠著一道修長的身影。那道幾乎完全融入廊柱陰影裏的身影,她一看就知道是誰的。太熟悉了,熟悉到化成灰她都認得。

提著一壺酒,楊烽躲在暗影裏邊喝酒邊看她練劍。發現她看過來,他舉著酒壺送到唇邊的姿勢陡然頓住。

他到底還是來了!

寒婧莫名的有一種心安的感覺。有一種扔掉冰劍,撲進他懷裏的衝動,但被她給壓下了。風狂雨疾雷電頻閃,她就那麽站著像冰凍了。

沉默著,兩人像是在無聲的較著勁,看誰先低頭。

一道驚雷在寒婧頭上炸開,照得她的臉格外的白。雷光消失的瞬間,他的眼睛有過極短的失明,就好像她隨雷光消失了。“阿婧!”他驚惶的撲出去,手比眼睛更早發現她的存在,抓住了就猛的帶回到自己懷裏。

滿是酒味的唇狠狠的壓下來,霸道的舌靈活的伸進她的嘴裏攪動著,他像是要把她吸噬掉似的格外的用力。

窒息的感覺越來越強,她的淚水湧出來,又被雨水衝刷掉。

睡覺的時候她上身隻著一件絲質的抹胸,不知道什麽時候早被雨水澆得透濕的抹胸被扯掉了。他的唇舌在把她的唇**得紅腫不堪之後一路滑下。

她的頭被迫後仰,被閃電撕開的黑幕裂口以一種傾斜的態勢闖入她的眼簾。

雨一直下,風依然強勁,雷電還是那麽狂野的劃空而過。

他的唇齒在她胸前探索著,每一道雷電劈落都會讓他情不自禁的加重力道。聽不到她的呼痛聲,即便聽到了也隻是讓他更為亢奮。

張嘴呼痛的時候,雨水灌進來,寒婧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雨水,兩人的身體摩擦時候她能感覺到他的欲望快要爆炸,她也有一種難以遏製的渴望,而他的探索卻像沒完沒了。

忽然,就懂了他的心思,是在要她先說出來。

要說麽?

淚水,止不住的湧出來,和著雨水滑落,壓根就不會被他看見。她倔強的沉默著,死死的咬著唇不出聲。

“阿婧,為什麽這麽倔?”

一聲低低的歎息在耳畔響起,很無奈,還有些寵溺,然後,他橫抱著她回了屋。兩具濕淋淋的身體在**翻滾著,沒多久就幹了,又很快被汗水濕透。

風息雨止,屋裏的旖旎春光也被一床鴛鴦錦被遮住。

寒婧睡不著,眼睛睜得大大的。其實她很累了,卻沒辦法閉上眼睛。

“睡吧。”他帶著濃濃睡意低喃,眼皮沉重得隻能半睜。多年的花叢獵豔經驗,唯有她的身體讓他最著迷,有種愛到天荒地老的感覺。也唯有她,會讓他有精疲力竭的感覺,無論是精神還是肉體。

中了她中的情蠱,無藥可解。他有時候真的很恨她的倔強、囂張,可又不受控製的愛著她的倔強與囂張。最不可能對女人低頭的他還是沒辦法堅持。

忽然偏頭來狠狠的在他肩頭咬了一口,咬得很重,齒痕深深入肉。她的淚水也灑落在咬出的傷口裏。

圈緊了她顫栗的身體,他嘶聲輕語:“不解氣的話,再咬吧。”

她真的又咬了一口,比剛才還要用力,但是她的吻也落在上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