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宜嬪出宮為庶人,後宮素月傳,五度言情

這趟去或不去,已經十分明了顯然一場“鴻門之宴”。可能自身難保。不去!必讓佟妃落下更有力的口實。素月思忖半晌:“去吧!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芸兒,慶兒,小罐子帶著這滿宮的奴才,早已黑壓壓的跪了一地,帶著哭腔:“主子,這一趟不能去!”

“不會有事的!你們都起來吧!不要搞得像生離死別似的。”素月嘴上這麽說,心下也是十分的不安,但為了穩定人心,又不想連累到這些跟隨自己的人。

“娘娘,掌刑司的湖湖嬤嬤來了!”一個小太監急急進來稟告,話音還未落。湖湖就帶著十來個穿戴整齊,服飾統一,深藍一色旗裝的掌刑司宮女硬闖了進來。就像地府中的牛頭馬麵帶著黑白無常前來索魄魂。兩個想攔住她們的侍衛帶著刀擋在她們的前麵,張開雙臂,用力的張開著。就像母雞護著小雞般擋著麵前的老鷹。但都顯得被湖湖她們的氣勢搞的明顯少了點底氣。雖無底氣,但還記得自己的職責。保護著他們要保護的人,盡職盡責。

“給我滾開!一幫狗奴才!啪!啪!”湖湖氣勢洶洶的兩個大耳刮子直接扇在其中一個侍衛的臉上。當她離手的時候,一個紅印明顯彰顯著她的力度。侍衛又氣又急,又不敢還手,隻覺得臉上**辣地痛。甚覺得委屈,自己出生也算名門,進宮當差也有幾年,一向都不犯過什麽錯,連皇上都不敢責怪,打罵。今天卻被這樣的一個臭老婆子就給打了。滿腹氣憤,不過,隻吐出了一個字“你!”其他的話語隻好讓它爛在了肚子裏。

“你們退下吧!”素月吩咐兩個侍衛,侍衛隻好知趣地退到了一邊。

“湖湖,你也太不把本宮放在眼裏了吧!”素月氣勢淩人的質問,想著這老妖婦早不把自己放在了眼裏了。

“黛娘娘,奴才可是奉了太皇太後,皇太後的命令來請你去趟承乾宮的。”邊說邊雙手相合,一副狗仗人勢的討厭模樣,“我勸你還是不要再這擺你的什麽身份了,如果你從承乾宮出來,還是你現在這個身份,奴才我這條老命就任由你處置。”言語中伴著她的諷笑。一臉的冷漠,準備著看笑話,看你死到臨頭還醜擺著什麽架子,都自身難保了還在這逞能耐。

“哼!”素月冷笑一聲,幽幽出口,“湖湖,不要以為你奶了幾天皇上,本宮就不敢把你怎麽樣。我不怎麽樣你,是尊老。不過,對於倚老賣老的奴才即便不栽在本宮手裏,也會栽在別人的手裏。”素月一字一字從她口裏往外蹦出來。

“娘娘,別在這裏指著桑罵槐!奴才今天就是得罪了,你能把奴才怎麽樣?”一副傲氣盛人的樣子。一看就是你打我呀!你打我呀!一副欠扁的樣子。

素月心下來氣,又遇上個不服軟,不知趣,不識禮仗勢欺人的老惡婆。 素月沉著著,踩著花盆底鞋。穩穩地往前踏,一步一步慢慢靠近這湖湖嬤嬤!嘴角不時露出邪邪地笑。直接緩緩地上去,走到湖湖的身邊,手起掌落,重重的兩個巴掌左右反手打在了湖湖的臉上。“啪!啪!”兩記耳光發出異常響亮的聲音!兩個手印紅腫異常。湖湖嚇了一大跳,也沒想到黛嬪還真的敢打自己。又氣又急,又使自己丟了麵子。臉上實在是掛不住。湖湖本來就仗著自己當過皇上兩三天的奶娘,一直有事沒事欺小侮弱的。現在居然被一個皇帝的小嬪妃打了耳瓜子,又羞又氣,又不能還手。捂著臉,隱忍地抱屈:“黛娘娘,您打了奴才!奴才隻好認命了,但您不要忘記了這趟您是非跟奴才去不可的!”心裏卻想著,現在你還能以妃子的身份打我,等下我肯定會報回來仇,到時看你如何慘樣。早點送你去地獄,看你如何招架,我鬥不過你,那裏那麽多位不好惹的,看你如何招架。她們可都準備好了該準備的。反正我也犯不上跟一個活不了幾天的來勁。

欣然再次重複的說,“走吧!娘娘!”“走吧!娘娘!”嘴裏不知還在說著什麽,直打著嘀咕。聲音低的隻有她自己可以聽見。打了湖湖,自己的氣也消了大半,“芸兒,慶兒!小罐子,你們都留在宮裏吧!本宮自己去一趟就可以了。”素月不忘回頭吩咐身邊人。斜眼看到湖湖嘴抽到一邊,歪一下,歪一下。

“娘娘請!”湖湖的那眼神整個是想把素月吞進肚子裏般凶神惡煞。臉歪歪的假裝鎮定。嘴角不時的哼哼以示不滿。

……

這雖在了一月初,這禦花園中倒也是花開錦簇,滿園秀色。特別是假山邊的梅花開的繁盛。這邊的梅樹大多有些年頭,樹樁深深紮進土裏,埋在泥土中。梅花掉落的花瓣鋪在泥土上,蓋住了一個香囊。這是隆科多不經意間掉落在這裏的。他從安插在親姐姐宮中的侍兒口中知道了親姐姐佟皇貴妃已經準備好了大量的所謂“證據!”來指證素月,要讓素月翻不了身。剛得到消息的時候,起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來者說的繪聲繪聲,一點也不摻著假。詩兒的一句‘寧可信其有’讓他在第一時間調齊了十來號自己的親信急急趕到這禦花園中。

為了隱藏身份,都讓他們穿上夜行衣,還帶上了紗封麵的黑布。他轉頭看看自己身

後的十來數手下。分析自己的布局精密度,這皇宮自己最是熟悉不過的了。這素月被人帶著無論從那邊走都會經過這裏。這個禦花園是通往佟妃的必經之路。

“都給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有功者到時論功行賞!”眾人大概有十來個人都下跪行禮,異口同聲 “喳!”其中有一個手所處的位置在假山內。不便行禮,隻是默默的看著假山外從遠及近的一群人,對著隆科多的方向,打起手勢。示意目標已出現,準備準備。

湖湖昂首挺胸,跨著大步,帶人走在最前麵,她身後的兩個有點上了年紀的嬤嬤緊緊地跟著她的腳步走,素月和芸兒,慶兒走在她們的中間。慶兒和芸兒分別在素月的兩邊護著。行到梅花林的時候慶兒最眼尖,看到梅花樹上綁著幾條素月最喜歡的粉紅色絲條線。眼角眉梢早已瞥見了禦花園中的帶頭黑衣人,對她正打著手勢。她邊走邊想著主意,忽然的靈機一動,裝起了肚子痛,“哎喲!哎喲!”慶兒假裝引起了在場所有人的主意,她演著深蹲在地上,不肯起來真喊疼,喊得連她自己都難分真假。

湖湖回頭用異樣的眼神打量著看看慶兒,厲聲說:“別在我麵前耍花樣!”

“湖湖嬤嬤,你也真是的。人家肚子痛,還能有假。”芸兒幫腔。

“湖湖嬤嬤,你看這裏的路都是鵝卵石,走那邊吧!那邊的路平坦多了!”慶兒指指靠近假山的那邊稍加平坦地路。

素月早已看出來這梅花樹上的絲條分明是隆府特有的絲錦,是江南特貢。進貢總共也不到幾匹。皇上是全賜給了隆科多府上的。但她就故意回避!替隆科多思忖,說:“慶兒,你既然扭到腿最好不要走那邊了。你現在這裏歇息一下,好好想想!等到腿好點了,就回去吧!有些路不是隨便能走的。萬一出現了意外。你的腿有可能就廢了。”素月話中有話,說的時候又故意提高了音量。隆科多本來就離的不遠,急得想個猴子,聽了素月的話,早已聽出了端倪,又不好發作。真真急得一拳重重地打在假山上,假山必竟是死物,才不管你是不是有情的血性汗子。 還是讓隆科多在它的上麵留下了血的印證。慶兒以為素月不知情,忙說:“娘娘……”

素月擺擺手搖搖頭,示意她,少說為妙。

前行的隊伍帶著素月繼續前行,這湖湖一行的目的本來就是素月,素月還在。她又何必計較奴才小宮女是不是一起同去。一心趕去承乾宮,對周圍的一切自是沒放在眼中,也沒起什麽疑心。

。。。。。。

承乾宮

“素月,你來了!坐吧!有了身孕可要好好養著!”這話從太皇太後的口裏說出來,著實讓素月吃了大大的一驚。自己的保密工作估摸著十分的好,這太皇太後怎麽會知道。

“太皇太後!”素月忙行上禮,“臣妾知罪!臣妾有罪!”臉色神情緊張的莫名。

佟妃聽到這,不由皺了一下眉,這素月唱的是那處戲,怎麽可能這麽簡單就認罪了,也太不可思議了。

惠嬪倒是一副事不關已,高高掛起。聽到素月這麽說,也不為然。自顧自的喝著茶,看著杯心中的梅花隨茶水四處飄**。隻是心裏偷偷的笑,想著,皇上是最愛我的。你們這些小妖精去鬥吧!鬥個你死我活的,最後皇後的位置就是我的囊中之物了。

榮答應聽這素月這一說,讓自己反心揪到了一塊。文答應倒是恭恭敬敬地坐在佳 答應的旁邊,也不橫生枝節。也不插話,隻是靜靜地坐著,隨著事態的發展,看下一步自己有沒有什麽可以幫的上忙的。

太皇太後隻笑不語,皇太後實在是撐不住了:“黛嬪,你可要想清楚。有孕不報可是以欺君之罪論處的,可不要胡亂的認了。”

“謝皇太後提醒,臣妾有罪。罪在,身為六宮妃嬪的嬪位,居然在各宮娘娘皆已在場,卻姍姍來遲之罪。”素月平靜地說,臉色一轉淡定。

“隻有這個罪嗎?那你有孕不報之罪你是不認了?”宜嬪抽著嗓子大聲喊,出乎了她的意料。本來與佟妃聯手先除了素月,再讓佟妃來個害死黛嬪之罪,讓皇上也保不住這個後宮之首。讓她們來個魚蚌相鬥,漁翁得利。

“宜嬪,你可是有了身孕的人,不要動了胎氣。有孕無孕,請太醫院的太醫們前來把脈 一番,自見分曉。”佟妃微然一笑,真是沉不住氣,有心計無城府。

“嗯!有道理!有傳太醫院今天當值的所有太醫前來替黛嬪把胎脈。”太皇太後說……

伍太醫領頭走在最前麵帶著七八位太醫行禮:”臣等參見太皇太後,皇太後,各宮娘娘小主!”

“起來吧!”太皇太後說,“伍太醫你替黛嬪把把脈吧!”

黛嬪被皇太後的一個宮女扶到了一旁的椅子上,把素月的手輕輕放置到把脈枕頭下,一瞧這把脈枕頭的顏色,明顯是明黃色,這不是太皇太後專用的把脈枕,這下人們也會弄錯。

“等一下!”小宮女被素月突如其來的這一聲嚇了一跳,呆呆萌萌的看著素月,行禮說:“黛娘娘,您有何吩咐?”

“你也太粗心大意了,這後宮中位份等級,什麽樣的身份該用什麽的把脈枕你們進宮的時候顏如姑姑早就教給你們了。為什麽這個低級的錯誤也犯呢!?”一說到顏如觸動了傷感,淡淡悠悠的在臉上輕輕的飄過。

太皇太後一聽,這本來是自己給她們下的套,看看她們的細心程度。這佟妃剛也把過脈,當她看到這把脈枕時那雙興奮的眼睛告訴她,她是知道這個把脈枕是太皇太後專用的,但她卻沒說。心安理得的把手放到把脈枕上。這素月倒是細心。

“春華,你去把那個繡著長壽菊的把脈枕拿來。”太皇太後吩咐道,“這把脈枕可是五八門,你姐姐知道我喜愛這個。每年總會托人送來那麽一個,兩個的。這個長壽菊的把脈枕就是她送來給我的生日禮物。本宮平日裏可是舍不得用的。也有緣份,就送了你了。你好生保管啊!”

“謝太皇太後賞!”素月接過春華遞上來的長壽菊把脈枕。枕著把脈枕,素月思緒萬千,這太皇太後還是感念姐姐的,必竟姐姐從小在宮中,也是太皇太後給照料著的。不過,這悠悠眾口,太皇太後恐怕也難以堵住,況且太皇太後在宮裏是出了名的公平,公正。

伍太醫麵無表情:“這個脈有點懸,怎麽沒有喜脈呢?!各位同僚,你們也過來看看,把把脈。”眾太醫魚貫替素月把脈,把完脈各個表情凝重。真搖著頭,皆表示並無懷孕的脈相。

宜嬪急的跳了起來:“怎麽可能!”一緊張,一哆嗦,一用力。一個白糊糊的枕頭包從她的身上匆匆掉落。眾人的目光一下子全都集中到了一塊。

“這是什麽?宜嬪!”佟妃本就坐在宜嬪的旁邊,看到了,興奮快速的撿起這個布包,笑出聲了。真是踏破鐵鞋無密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來人,替宜嬪把脈!”佟妃臉上顯得淡淡的得意,太皇太後,皇太後也未加阻攔。

“這是怎麽回事,宜嬪,你來告訴本宮,說黛嬪懷孕未報,可一查她是真的沒懷孕。可你居然沒懷孕卻假裝懷孕。這!哎!真是膽子也太大了點!”皇太後鎮定地說,言語中充滿責怪與不滿。

“她那是膽子大了一點,簡直就膽大包了天了都!”太皇太後厲聲責怪,嚇得宜嬪一點反映的時間的都沒有,直接撲到地上求罪:“太皇太後,臣妾一時糊塗,還忘太皇太後饒了臣妾這一次,臣妾下次一定不敢了。 ”

“來人!把宜嬪給我拉出去,廢封號。貶為庶人。趕出宮,永生不得入宮門。”太皇太後直接口諭。眾妃平時就看不慣宜嬪在宮中的囂張與傲慢,自然是沒什麽人願意給她求情。

宜嬪聽到這,想必也挽回不了太皇太後的心了。也不掙紮,也不喊叫。直直的暈了過去,任由兩個小太監從這佟妃宮中把她邊拖帶拽往外拉拖走。

…………

“佟妃,這宜嬪在上個月就已掉胎,你明知道還假裝瞞著本宮。今天要不是我給你麵子。不在眾妃嬪麵前揭穿你。你認為你今天還能坐穩這後宮的第一把交椅嗎?”讓眾人退下,隻留下佟妃和太皇太後兩人,太皇太後直言不諱的問佟妃。希望佟妃心照不宣,知道自己的錯誤。看在她肚中孩子的份上,想著原諒她一次,小小警告她一下就好。早年間跟隨太太上皇,征戰殺場,闖走江湖。也沾了點江湖習氣,有時不免說出一些江湖口吻的話來。

太皇太後直直逼問,宮中的一切盡在她的掌握中,春華早就從伍太醫處得知宜嬪落胎的消息。這宜嬪為了宮中的地位保得住,假孕本來就不應該被原諒了。但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卻想陷害別的妃嬪於不義,這卻是太皇太後最最不能容忍下來的。對於太皇太後來說,這隻要懷著孕的就是我的曾孫。我都應該保護。佟妃早知情,卻不透露給自己,分明以為自己是老糊塗了,自己的眼裏可是不能容得下沙子的。

“太皇太後息怒,臣妾,臣妾!”佟妃了解這太皇太後,人雖老了,心裏亮得跟明鏡似的,她明確說出來的事情,百分百,千分千是已了如指掌的。

“臣妾知罪!”佟妃認錯,表示知罪。佟妃嚇跪在地上,一個點的認錯,不知道太皇太後會如何處理自己。想不到太皇太後隻是稍加警告。“算了,這次本宮就即往不咎,你好自為之。下次如果再犯,定不饒恕!”太皇太後對佟妃擺手,“本宮也累了,你退下跪安吧!”

“還好隻是虛驚一場,素月你真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榮答應是第一個為恭喜素月的人。這佟妃準備好的架勢估計不會這麽快散,“素月,這宜嬪是出宮了。可這顏曉和微貴人呢!這兩人個可是佟妃現在最好的可以利用的棋子,以她的個性是不會錯過的。不過,經過這一場,她應該會歇一下,重振旗鼓再來。不過,也奇怪!顏曉和微貴人兩個人,我剛到承乾宮的時候還在,可不知道什麽原因。一直在內室不出來。後來我還特意讓人去內室查看,卻不見這兩人。”

“榮姐姐,該來的也擋不住,想多也無益。隻能靜觀其變,走一步看一步了!”素月虛弱地說,“希望佟妃能夠放過我。”

“素月,你其他都好,就是太過於善良。在這後宮中你善良就是被人欺侮你的唯一籌碼。算了,今天你也累了。明天我再來看你。”看到素月的臉色不太好,知道她今天累了一場,隻好起身告辭,心下也念著宮中的三阿哥和三公主。

明天,明天即將發生的事,讓素月此生都無法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