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四章 入牢
李玉銘一席白色長袍,頭發高高束起,他好看的眼眸望向身旁的人兒。
許靜婉較之他初見時,應該說已經是徹底綻放的花兒了,全身上下都透著股女性特有的妖媚。
李玉銘突然頓了下來,他一手撫上許靜婉細嫩的麵頰,慢慢將堅毅的唇靠近了過去。
“啪!”一個巴掌扇了過來,李玉銘猛然間驚醒,他立刻將許靜婉抱入懷中:“跟我走吧!我們遠走高飛,到一個無人的地方過我們安樂的日子!”
說著,李玉銘便拉著許靜婉飛奔在長長的宮牆邊上,入目的都是紅瓦黃牆。
許靜婉努力掙脫著,最後一甩手,站在了原地。李玉銘回頭不可置信地望著她:“既然你不喜歡這囚籠一般的深宮,為何就不能接受我呢?”
李玉銘實在不懂,不懂這個曾經和他談天說地的許兄,為何做回女人後卻有那麽多的顧忌。
許靜婉陰沉著臉,道:“我已經嫁過人了!”
“沒關係!我不介意!”李玉銘突然有些失笑,原來許靜婉顧忌的是這個。
“我愛的是曾經嫁過的那個少爺王舒俊!”許靜婉坦然說道,眼眸定定的看著李玉銘,絲毫沒有說假話的意思。
“王家已經沒落了,沒人知道王舒俊現在在哪兒!”李玉銘大步向前,朝許靜婉伸出手來。
“我知道他在哪兒。所以,隻要他活著一天,我便不會放棄去尋他的心思!”許靜婉鎮定地說道。
李玉銘如遭雷劈。知道自己再說什麽也不能挽回了。他恨自己,為何自己就不能先認識許靜婉呢!
他慢慢後退了幾步,突然靠在了黃色的城牆之上,眼前的許靜婉看上去離他是那麽的遙遠,觸不可及。
“靜婉,祝你早日實現自己的幸福!”李玉銘猛然間轉身,飛快地奔跑在兩道城牆之間。他似乎在尋找一個出口,一個無止境的出口。
許靜婉微閉了下雙眼。心中默念:“也祝你早日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
她慢慢往回走去,一旁的六琴立刻上前攙扶。
方才那一幕,她看得真切,都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娘娘如此的受歡迎。可皇上卻不懂得珍惜。她不由得替自己的主子歎了口氣。
回到婉喜宮,許靜婉突然瞧見皇上正站在廳內,不由得有些驚訝道:“皇上!”
“你回來了?和九弟聊得甚歡啊!”皇上一臉嚴肅地轉過臉來,墨色的眸子看著許靜婉,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許靜婉垂下頭來,看來方才皇上定是派人跟蹤了自己,方才李玉銘向她表白,那動作親昵,皇上定是吃醋了!
“九弟很好!”許靜婉淡淡說道。
“比朕好嗎?”皇上的語氣顯然有些發怒。
許靜婉不語。皇上這不是在逼自己嗎?明明知道,他是一國之君,若是她將九王爺與他相比。無論說出的結論是什麽,這本身就要受到重罰!
見許靜婉不說話,皇上的態度反倒變得柔和起來。
“婉兒,隻要你答應朕現在就回到朕的身邊來,朕依然會將你捧作這後宮之首,無人敢對你如何!朕的心也都交給你!”皇上的眸子深邃漆黑。仿若那深潭,天生有種吸人眼球的魅力。
許靜婉的心砰砰跳動了兩下。隨即又恢複了正常。
她低垂下眸子,道:“靜婉無福消受皇上的寵愛,皇上還是對其他妃子施與恩惠吧!”…
“你——好大的膽子!你可知,朕是一國之君,是皇上,你怎敢違背朕的心願!來人,將婉妃給朕帶下去,交給宗人府,關押起來!”皇上盛怒之下,背過身去,眸中的光芒閃爍,他恨許靜婉,恨她不愛如此優秀的自己。
許靜婉對著皇上的背影露出一絲苦笑,這就是作為帝王之妻的下場,這樣也好,也許這樣,她才會徹底的解脫。
皇上回眸一看,發現許靜婉的臉上還帶著笑,不由得怒火攻心,呆坐下來。他,堂堂的一國之君,卻製服不了如此一個妃子,一個女人。
婉妃被關押一事,很快便傳遍了整個後宮。後宮的嬪妃們大多報以嘲笑譏諷的態度,覺得大快人心,總算是出了一口惡氣。
黑暗的牢房裏,許靜婉一身囚服,坐在那潮濕的破爛床邊,看著牢房內空****的一切,地上的野草衰疲,粗壯的木柵欄擋住了她逃走的路線。
突然,門上的鐵索開了,一個獄卒端來一碗冷飯,扔在地上,道:“開飯了,快吃!”
說著,獄卒立刻出去關上鐵索,唯恐她跑了出來。
許靜婉餓了一天,肚內確實饑渴,她慢慢走了過去,端起飯碗來,不小心,那缺口的位置劃傷了自己的手指,殷紅的鮮血流了出來。
許靜婉努力爬了幾口飯,卻又用力的吐了出來。這飯是餿的,突然,碗裏爬出好些蟲子來,一個個黑黑的蟲子,耀武揚威地向她伸出細細地胳膊。
許靜婉嚇得將手中的飯碗一扔,哐啷一聲,碗碎了,飯撒了一地。
一旁的獄卒突然一個鞭子抽了過來,打在許靜婉的手指上,手指立刻滲出血來。
“該死的,就知道糟蹋糧食,明日沒你的飯吃!”
說著,那獄卒拿起桌上的酒壺便往嘴裏倒,那桌上一桌子菜,香氣撲鼻,獄卒吃得很是有滋有味。
許靜婉看著那個方向,咽了咽口水,卻突然見那獄卒站起身來,一臉諂媚道:“徐妃娘娘,您怎麽來了?”
說著,那獄卒便用袖子彈了彈那長條凳上的灰塵,示意徐妃娘娘坐下來。
許靜婉看著徐妃,當初第一次在鄉下去大婉家裏做客的情形湧上心頭。
“大婉!”許靜婉開口喚道。
可剛一出聲,徐妃卻突然走了過來,從那牢房的縫隙間伸進手來,掐住了許靜婉的脖子:“別這麽喊我!我有名字,叫徐靜!不是什麽大婉,小婉的!”
說著,她慢慢鬆開手來,從身旁的黛珠那裏拿來一張絲帕,擦了擦手。
許靜婉方才被掐住喉嚨,剛一放開,便一直咳嗽起來,咳得氣喘,險些暈倒在地。
過了半響,她才抬起頭來,很是奇怪地望著這個熟悉而陌生的女人。她不是大婉,那個單純善良的大婉早就死了,她隻是徐妃,一個不擇手段的女人。
“謝謝你來看我!”雖然她不懷好意,可終究是第一個來看自己的人,許靜婉還是說了聲謝謝。
徐妃似沒反應過來,看著許靜婉那狼狽的模樣,突然大笑了起來。
“該謝謝的人應該是我,皇上對你百般好,你卻不懂珍惜,鬧到這牢房裏來。看你今日這模樣,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簡直就是太解氣了!都是因為你,我的張生才會被殺害,都是因為你,我才會在宮裏受到那麽的侮辱和磨難!好在,老天是公平的,今日,你就被皇上繩之於法了!我會在皇上的枕邊吹風的,祝你早日上西天!”說著,徐妃站起身,轉身便要離去。…
“大婉!你不記得了嗎?我們曾經立過誓言,要做金蘭姐妹的!”許靜婉還想盡力爭取,讓大婉不至於泯滅了良知。
徐妃娘娘回過頭,對著牢房裏的許靜婉淡淡一笑:“哼,若不是你提醒,我還真是忘記了。隻不過,當初說的不對,是你先死,我去享福!”
徐妃說著大搖大擺的離去,那獄卒羨慕地看著徐妃的背影,舔了舔舌頭。
當看到許靜婉時,便冷下眸子來:“你看什麽看,進了我們宗人府,你就等著被五馬分屍吧!”
說著,獄卒又坐了下來,繼續喝酒吃肉。
就這樣,也不知外頭是白天還是晚上,許靜婉就那麽靜靜地躺在那張破**,又饑又渴。
許靜婉的嘴唇慢慢變得慘白,中間有許多的裂縫,幹裂的厲害。
她抿了抿唇,又伸了伸舌頭,感覺在這牢裏再住幾日,恐怕就要死去了。
許靜婉昏昏沉沉地睡去,直到一盆冷水澆了上來。
她才慢慢睜開眼,用舌頭舔了舔,看見麵前一個人形,是米莉。
“米莉,你怎麽來了?”
隻見米莉一身妃子的裝扮,麵上妝容精致,全然不似前幾日見著的那樣慘白。
米莉晃動了一下身子,故意嘲笑著道:“你盼著我來是嗎?盼著我來救你出去!”
“做夢!”
米莉回轉身,一雙眼立刻變得通紅。
“哢哇國那麽多的將士,還有我爹,都是因為你,否則他們不會慘死!你是我們國家的仇人,更是我這個哢哇宰相千金的仇人!不殺了你,難解我心中之恨!”
米莉低頭默語著。
突然,她回過頭來,將一隻利劍架在許靜婉的脖子上。
“隻有你死了,他們才會安息!隻有你死了,王上才會真正的和我在一起!”米莉突然變得有些喪心病狂,似乎蓄謀已久,也似乎,她隻是順其自然。
那把長劍直抵許靜婉的咽喉,一種窒息感襲上心頭。死亡的恐懼再次縈繞在許靜婉的腦海中。
她已經死過一次了,如今可不想就這麽再次死去,她要珍惜,珍惜這來之不易的重生機會。
還未等許靜婉采取措施,卻聽得牢房外,皇上的聲音傳了來:“米莉,給我把劍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