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回事?”

顧明秀眨巴眼:“就是你看到的這樣,可憐我是孕婦,需要地方活動,允許跨出門檻,卻不許離開這條街對麵去。”

清河歎了口氣,咕噥道:“也不知皇上是怎麽想的,明明就很寵阿夏哥哥,前兒我進宮了,太後與皇上生氣呢,嚷嚷著要見你,皇帝沒讓,倒是讓阿夏哥哥去陪著用了頓晚膳。”

顧明秀道:“太後老人家很慈祥,多日未見,我也想她,對了,我做了好多果脯糖果,你包一點帶回去,也送點進宮吧。”

說著讓荊娘把打包好的果脯抱了出來,清河一看,眼睛頓時睜得很大:“你這是……打算販果脯?”

顧明秀道:“是啊,一小包二十兩銀子,這是你要的,四十兩,給錢!”

清河將包往後一收:“送出去的東西還要錢,堂堂英國公世子妃,你好意思麽?”

又看了看那幾大包禮物,笑道:“你是還打算送點給皇上麽?對了,我記得皇上就愛你做的零嘴兒。”

顧明秀道:“這一大包反正是送給宮裏的貴人吃的,送誰你看著辦。”清河心領神會,臨走時滿腹憂愁地歎氣:“一來就被你的糖果給收買了,忘了正事兒。”

顧明秀“什麽正事兒?”

“真的要和親了,正在議,我爹這幾天都不讓我出府門了,我這一趟還是偷偷溜出來的。”清河道。

“真定了是你?”顧明秀擔心地問。

“議得是多的就是本郡主啦,不過,也有另一咱議法,那位昭和郡主你可瞧見了?也可以將她嫁給本朝的一位王爺。”

“本朝的王爺不都已經成親有了正妃麽?”顧明秀皺眉道:“她看中誰了?”

“不是正好死了太子妃麽?貴妃娘娘正蠢蠢欲動,這幾天常派人去看望昭和,好東西送了不少,嘖嘖嘖,真是風水輪流轉,以往給太子選妃,都是女方家裏給娘娘送禮,削尖了腦袋想讓自己的女兒成為太子妃,娘娘裝腔拿喬,看搭不理,用帶刺的眼光挑三揀四,經過重重考慮選拔,這才選定誰家女兒為太子妃,如今倒好了,主動貼上門,一個小小的異族郡主,就讓她連天朝的貴妃的架子放下,臉也不要了。”清河道。

顧明秀道:“那不挺好,正好合了你的意,不用你外嫁,唉,我奶奶以前最愛念叨一句,好女不遠嫁,說是遠嫁的女兒,若是在婆家受了欺負慪了氣,連個哭訴的地方都沒有,嫁得近,與夫君賭氣了,還可以回娘家小住幾天,殺殺姑爺的威風,嫁得遠,連個親戚都沒得走,可憐得很呢。”

清河咬牙:“莫說這有的沒的,你知道我不想和親,隻是你那表哥也太讓人生氣了,膽子就指甲蓋那麽丁點兒大,我堂堂清河郡主,非要腆著臉主動嫁他嗎?”

一說,眼圈都紅了,顧明秀知道她的難處,拍拍她的背:“莫急,一切都還未定,現在能想法子就想法子吧,對了,如果和親,你要嫁的是哪個?不會還要給大楚皇帝當小妾吧。”

清河臉一紅道:“那倒未必,那日救過驚鳳人你可還記得?他是北楚二皇子,我若嫁,應該是他。”

顧明秀調侃道:“是他啊,長得不錯,武功也不錯,你豔福不淺啊,若是他,我覺得你還是可以考慮的。”

正說著,有個店鋪夥計的人過來向顧明秀送一封信:“小的是胭指鋪的夥計,我家老板讓送來的,說是十萬火急,請世子妃回屋後再去折封。”

清河訝然:“離這麽近,阿慧有事不會親自上門來麽?還寫什麽信,奇奇怪怪的。”

顧明秀臉色一凜道:“你是自由身,幫我去胭脂鋪瞧瞧,看看是怎麽回事。”

清河坐著馬車去了,顧明秀這才拿著那封信回了暖閣,一打開,果然是陌生的字跡。

有人約她去聖安寺一聚

當然不是顧蘭慧,因為那夥計根本不是胭脂鋪的。

這當口,英國公府被圍,除了沈逸夏,都不可隨便進出,怎麽去赴約?

送信之人難道不知?

顧明秀拿著那封信端詳了很久,翻看了許多遍,很普通的紙張,字跡端方,瞧著象是臨摹上去的,象是並不想讓人從這跡查到寫字人是誰。

隻是墨有點特別,透著淡淡的木香花味道。

信封袋裏,還有一片枯了的紅木香花瓣,從字跡上看不出男女,但在花瓣……很容易讓人以為對方是女子。

聖安寺——

顧明秀拿著信征詢謝氏的意見。

因為信上隻有寥寥幾個字,既無具名,又無提頭,莫明其妙,顧明秀又可以肯定不是顧蘭慧寫的。

謝氏很謹慎。

“聖安寺比不得相國寺出中,京中許多大家族的家眷大多都往相國公禮佛參拜,聖安寺雖與相國寺一樣同在城外,離得也近,卻冷清得多,隻是,那邊求子靈驗,懷孕求安康的也比較多,因著裏麵供奉的是送子觀音。”謝氏道。

“您覺得,這個人什麽是誰?”顧明秀問道。

謝氏沉吟,搖頭道:“不知,此人明知你的難處而強求,可能事情確實重大,但你有孕在身,無論對方善意與惡意,我都不建議你過去,何況,聖安寺雖不遠,卻也需爬山,你這身子太不方便了,更怕對方惡意居多。”

顧明秀點點頭:“等阿夏回來再問問吧。”

謝氏卻道:“我去吧。”

顧明秀搖頭:“不是不信任您,是怕對方非要見的是我,到時您去了,見不著人也是白費。”

謝氏道:“非常時期,不論對方是何意途,你都不能冒險,若有人拿住你威脅世子,隻會給世子添亂。”

這是自上回圍府後,謝氏對顧明秀說得最嚴厲的話。

顧明秀一點也不見怪,順從地點頭:“姨娘說得是,是阿秀太心急,考慮不周。”

謝氏這才鬆了一口氣:“或許是許是或者姚氏,這兩個人從府裏出去後,過得都不怎麽順心,日子艱難,可能想求你,又不敢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