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看看你這些年做的什麽事,朕對你姚家還要如何?你們這麽做,對得起朕,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嗎?”
姚國舅一頭霧水,戰戰兢兢地撿起其中一個賬本,娟繡的字體,一筆一筆記得條量清晰,時間,名目,數量,一眼看去清清楚楚。
那是這些年,貴妃和太子伸手找樊家要的銀錢,數額巨大,還這些還算好,皇帝向來信奉水至清則無餘的管理理念,對這些會睜隻眼閉隻眼,可樊家在今年的翼州蝗災中,做得很過份,吃相很差,不僅貪沒振災糧,還鼓動邪教控製百姓,還有數筆錢是用來屯買兵器及火藥的,通州莊子外山洞裏的那些就是鐵證,皇帝一開始徇私並未如何,隻拉了個齊昇當替罪羊,讓虞伯侯府擔了。
若中是這一樁也就算了,偏還有好多筆,全都用於購買兵器火器,有的甚至送往邊關,就這幾筆巨大的數額,足可以裝備十萬軍隊了,偏姚國舅在邊關時一直喊窮,立了許多名目找戶部要錢要糧。
他手上隻有十萬人,這麽多銀錢都到哪裏去了?
皇帝不是不知道貴妃和姚國舅在屯集兵器和火器,他有自信自己能管控得了這些人,讓他們私下行些手段也未為不可,反正靜王那邊也不是很消停,兩個兒子都給希望,正好讓他們為了那個位子都不敢懈怠,拚命般的爭,兩人都爭,自己這個皇帝位子才坐得安穩,這就是可恥的帝王心術,哪知,太子這邊並不滿足於與靜王小打小鬧,而是將矛頭對準了自己,太子是個沒耐心的,做什麽事都難以堅持,自立儲以來,太子便憂心忡忡在做各種準備,想把儲君的位子坐穩當,可皇帝一麵又持持靜王,總是不能讓他完全放心,所以,太子被搓磨得太久鋌而走險。
秦家那船火器時,皇帝就有警醒,隻是被太子幾句話給安撫了,也是他太自信,相信太子和靜王都沒有能力對自己如何。
可如今,火藥包都快埋到皇宮底下,自己的龍座下保不齊都有可能炸藥。
皇帝如何不憤怒?
“皇上,此事信不得啊,賤內瘋了,她瘋了,因為小兒世誠的事,她真的變得瘋瘋顛顛了。”姚國舅跪下哭道。
那些書信有貴妃寫給姚國舅的,也有的不是信,隻是個小字條兒,讓姚樊氏替她辦事的命令。
誰知道,這些個東西,姚樊氏全都留下來並收好了。
她這是要亡姚家嗎?
不說姚世誠還好,一說姚世誠皇帝更生氣,姚家太大膽了,連上刑台的死囚都難在幾位大臣監管之下換走,貴妃是不耐凡等了,巴不得太了早早登基,她好當太後。
“皇上,您的寢宮真的拋出了火藥包,翊坤宮有個地窯,裏麵也收藏著火藥與火器。”林都統前來稟報。
皇帝氣得臉色鐵青,重重一拍龍案:“宣太子進宮。”
可太子並不在京城。
京城王家,有消息傳到王府,貴妃被貶,打入冷宮,具體什麽原因,當時在朝堂上的人都在猜測那個青花布包裏的東西。
王家家主急急回府,叫來畫眉,畫眉終於說了實話:“太子殿下因年少時縱1欲過渡,不能有子嗣,主子也是沒法子啊……”畫眉想起慘死的太子妃,淚流滿麵,哭道。
“那她究竟是怎麽死的?自己跳河的嗎?”
畫眉道:“奴婢真的不是很清楚,隻覺得奇怪,主子假孕被揭穿時,貴妃娘娘也在場,當時娘娘就氣衝衝回了翊坤宮,主子害怕,便隨著去求救,娘娘由主子跪在石階上不理睬,後來又勸主子……”
說到此處,畫眉頓了頓,因為當時的話,貴妃並未明說,但隻要不是傻子都聽得出來,是想讓太子妃自行了斷,好保全太子和她自己,免得引火燒身。
“貴妃說了什麽?”
“貴妃說,請主子看清形勢,懂得取舍,要知道保全了誰才能保全王家,原話不是這樣,但意思是這個意思。”畫眉道。
她兒子不能生,害得自己的女兒隻好假孕鋌而走險,出了事之後,她不說如何挽救,卻舍棄太子妃來保全自己,這樣的女人,真是蛇蠍心腸,她被貶,打入冷宮就是報應。
“常去東宮給太子看診的是哪位太醫?”王家家主問。
“是許太醫。”畫眉道。
“那葉良娣懷的孩子又是怎麽回事?”王家家主又問。
“這個奴婢也很奇怪,不過,估計應該不是太子殿下的,不然,也不可能還未足月就毒殺,胎死腹中。”
“你的意思是,葉良娣身上的毒是太子下的?”王家家主問。
“奴婢隻是猜測,並沒有證據。”畫眉道。
“父親,那葉良娣之兄葉玉軒是太子手下的一條走狗,太子許多事都經由他辦的,不如將他綁了來問個清楚。”太子妃之父道。
王家家主點頭道:“不急,反正如今貴妃倒了,姚國舅也蹦達不了多高,太子嘛,畢竟是皇上的親兒子,若他沒有子嗣,這個儲郡之位就再難勝任,免去隻是時間的問題,你尋幾個好手跟蹤葉玉軒,看他還有何動作。”
宮裏發生了大事,被圍在府裏的顧明秀一點也不知情,也沒有人再敢上前來與她閑聊,沈逸夏又進宮了,整晚都沒回來,直到第二天半上午才回家露了個麵,眼下青黑一片,看得出昨晚又沒怎麽休息。
顧明秀很心疼:“你老舅拿你當牛在使啊,幹嘛又不讓你睡覺啊,沒看見你這麽瘦了嗎?”
“貴妃被貶,打入冷宮了。”沈逸夏道。
顧明秀手中的帕子掉在地上,瞪大眼睛:“真的嗎?這麽快啊,丞相大人真的將個布包呈給皇上了嗎?”
“是榮王,而且是當著滿朝文武的麵上呈的,皇上沒說是什麽,但龍顏在怒,當時就把幾位親王和丞相大人留下了,去了上書房,很快貴妃就被褫奪封號打入冷宮,且不許人探視,太子不在京城,不知曉不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