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潛進客棧的黑衣人猝不及防,沒料到突然鬧出這麽大動靜,為首那個一腳踹開顧明秀的房門,躲在門後的顧明秀手執匕首刺去。
那人反應很快,身體一縮,避過要害,但還是傷了左耳後,鮮血直道。
很快回身一刀向顧明秀砍來。
刀勢淩厲霸道,直奔要害,他是來殺自己的?
顧明秀有幾分迷茫不解。
連過了二十幾招,顧明秀便險象環生,左肩和右背已然受了些輕傷,好在她早有準備,硬拚不行,指尖夾著細如牛毛的銀針,待那人一個不察,細細的針尖劃破他手臂,隻是輕微的刺痛,那人並不在意,招式更加狠辣凶悍,顧明秀連連敗退,隻防不攻,心中默念……
某人臨回京時給她備的淬毒銀針,隻需劃破皮膚就能起效。
當她數到七時,那人執刀的手突然僵在空中,兩眼放空,全身僵硬。
顧明秀趁機一刀割破他的喉管。
到死,這個黑衣人也不明白,自己是怎麽死在眼前這個嬌弱的小姑娘手中的。
外頭早就打得天昏地暗,另外幾個黑衣人被顧家的護衛圍住,顧蘭慧的房間緊閉,荊娘幾個躲在屋裏不敢出來,但無人踹破她們的房門而入,可見這黑衣人的刺殺目標很可能就是自己。
既是如此,顧明秀呆在屋裏並沒有出去,死在屋裏的黑衣人是為首的,那幾個黑衣人定然想不到,他會失手,更想不到會死在自己手裏,不出去,那些人就不會再來殺她,反而更安全。
借著外麵的火光,顧明秀查探了一遍,發現他身上並沒有能表明身份的東西,倒是黑衣裏麵的衣服有些不尋常,前世她曾在京城呆過,又是靖國公府那樣的人家,這種衣服一看就是哪個豪門貴族府的護院所穿。
是誰想要殺掉自己?
有人破窗而入,顧明秀身子一閃,抬手就刺,那人靈活避開,喊道:“阿秀,是我。”
顧明秀愣住,是葉玉軒。
“你怎麽來了?”
“我睡不著,但心你,趁著老太君睡著了偷偷溜過來,哪知你這裏出事了,還好你沒事。”葉玉葉微羞的眸子晶亮亮的,帶著幾分驚喜與慶幸。
顧明秀心頭一暖道:“多謝,還好我早有警覺。”
葉玉軒發現躺在血泊中人,忙過去察看,那人早就氣絕,他詫異道:“你殺的?”
“他破門而入,招招狠毒,就是來殺我的,不殺他……”
“殺得好,隻是他武功極高,沒想到你能殺了他,萬幸你機警,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顧明秀沒說自己用了毒。
外麵黑衣人已然被顧家的護衛製住,隻是那些人全是死士,一但失去反抗能力便服毒自盡,一個活口也沒留。
顧明秀正要出去與父兄匯合,葉玉軒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阿秀,跟我走吧,我送你入京。”
顧明秀甩開他的手:“使不得,我當然要與父兄一道。”
“你跟他們在一起目標太大,去京城的路途遙遙,很有可能還會遇到危險,你稍加掩飾,與我同行,那些人不會發現,反而更安全。”葉玉軒道。
與你在一起,孤男寡女成合體統,顧明秀搖頭:“不了,多謝表哥。”
葉玉軒急道:“他們的目的就是你,你留下,你的父兄也跟著危險。”
這些黑衣人進來後,並未去院東頭,而是直奔自己這邊而來,更蹊蹺的是,為首的這個人能精準地找到自己的房間,隔壁一邊住著顧蘭慧一邊荊娘幾個,他們並未驚動,若不是自己砸花瓶示警,估計被他們悄無聲息殺了都沒人曉得。
“他們的目的為何是我?”顧明秀不明白,自己隻是個普通官家女子,為何會有人大費周章來找自己,這些人不是顧蘭慧和顧耀暉派來的,這兩姐弟還沒這麽大的本事與人脈關係。
“你不知道嗎?”葉玉軒反問道。
顧明秀搖頭:“我得罪了什麽了不得的人物嗎?莫非是你哥哥葉康成?”除了葉康成,顧明秀再想不到別人。
“不是他。”葉玉軒肯定道:“他沒這個心機和手腕。”
這點顧明秀也有同感,葉康成但凡有點智商,前世也不至於被葉前這個庶弟玩死,家破人亡,妻離子散。
“那會是誰?”顧明秀道。
“是英國公世子。”葉玉軒道。
“不可能!”絕對不會是他,那個愛用大手寵溺地揉亂她額發的男人,待她溫柔周祥。
“不是他,卻也是他,阿秀,我一直都想告訴你一件,又怕你不相信,不開心。”葉玉軒道。
“什麽事?你說。”連暗殺都出現了,還有比這個更糟糕的嗎?
“你沒想過沈逸夏為何會要娶你嗎?”葉玉軒道。
“知道,他有病,要衝喜。”這是福康長公子對外的官方原因。
“不錯,他確實有病,你卻不是衝喜,你是藥。”葉玉軒道。
“我是藥?”顧明秀震驚道。
“不錯,你是藥,你是庚子年五月初三寅時三刻生人,極陰體質,他的病需要這樣體質的女子為藥引。”葉玉軒道。
“藥引?要剜心剖腹嗎?”顧明秀有點好笑,待她那般溫柔深情的人,會如此殘忍?
“我不知道,我隻知道,他從小就得了一種怪病,要用冰魄寒針控製心脈才可以維繼生命,但冰魄寒針隻能幫助他活到二十二歲,超過二十二歲,再無解藥醫治他的怪病,他就要心脈永凍而死。”葉玉軒道。
冰魄寒針?怪不得他的手總是冰如寒鐵……
顧明秀有點信了。
可他真的要用她的命當藥引嗎?他會嗎?
“那這些要殺我的人又是為什麽?因為我是沈逸夏的藥,毀掉我就能毀掉他是嗎?”顧明秀喃喃道。
“不錯,所以,針對你的暗殺還會出現,而你就算僥幸逃得一命,又能躲過大婚之後,被人當作藥引的命運嗎?阿秀,跟我走吧,我要救你。”葉玉軒微羞的眸子裏又露出熾熱之色,霸道而又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