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康眼圈也跟著紅,起身道:“快平身,坐,上茶。”

“阿春,才幾日啊,你怎麽黑了,瘦了?你娘他……最惦記的就是你,你可得好好保重,莫讓她牽掛才是。”福康心疼地望著沈逸春道。

沈逸春:“多謝大娘,兒子隻是沒休息好,這幾日都沒睡過一個整覺,精神頭差點,但身體無虞,大娘莫擔心。”

福康問:“你與付家的親事如何了?本宮打算去付家一趟,為你正式提親,不過,你還在喪期,先把婚事訂好,等你娘的百日過後,便可以先訂婚,再定下成親的日子。”

沈逸春大喜:“有大娘操心,兒子就什麽都不怕了,謝大娘。”

福康笑道:“看來,你對付家小姐還算滿意?”

沈逸春黑色的臉膛泛起一層薄暈:“就是年歲小一些……”

福康道:“你多寵著她點就是,付家與姚家不同,姚家發家,走的偏門,付家是書香門弟,雖然不上名門望族,家風卻是極好的,你是厚道的好孩子,隻要她品性端正,相貌也好,娶進門後,就好好待她,好好過日子,也讓你娘在九泉之下放心。”

沈逸春哽聲道:“大娘,我娘做了很多對不住您和阿夏的事,您還如此……記掛她,兒子真的……很內疚。”

福康道:“你內疚什麽,做錯事的又不是你,你娘怎麽待我,是她的事,她人都不在了,我又何必還抓著過去不放,你和阿秋都是我的兒子,雖然做不到一事同仁,但我會盡力疼愛你們。”

沈逸秋道:“不用一事同仁,大娘你多疼疼兒子吧,二哥都當爹了,大哥眼看著要成親,兒子還是個老光棍,沒天理啊,大娘。”

福康嗔道:“什麽老光棍,你才滿二十呢,以前也沒少給你議親,一個兩個的,你不是吊兒郎當把人家嚇跑,就是不上心,沒看對眼的,婚姻可是一輩子的大事,你不中意的,我總不能逼著你成親吧。”

沈逸秋道:“兒子不挑,就二嫂這樣的蠻好的,您若看見哪家姑娘象二嫂,賢惠,善良,聰明,漂亮,又知情識趣,還能把二哥這樣的冷鐵杆子變成個有趣的人,嗯,這樣的姑娘,兒子是一百個願意的。”

沈逸春敲他腦袋:“再胡說,信不信阿夏趕你走?而且,找如弟妹這樣的女孩子,很難,你還說要求不高,打十盞燈籠也未必找得到。”

“還是大哥會說話。”沈逸夏的聲音自門外傳來,冷著臉瞪了沈逸秋一眼。

沈逸秋躲到福康身邊:“大娘,二哥會吃掉兒子。”

福康笑著搞他腦門:“他敢吃你,大娘就把他給燉了。”

沈逸夏將英國公的事向福康稟了一遍,福康沒多大表示,對沈逸春道:“阿春,府裏事多,辛苦你了,對了,你要不要就在京城當差,這兩年別去邊關了。”

沈逸春沉吟不語。

福康道:“去兵部吧,在兵部當個職,真要戰事發生,再去邊關也不遲。成親後,多在家裏陪陪妻子,別再犯以前的錯誤,當初你若是能在家裏多呆些時日,孩子也早生了,姚氏也不會……”

沈逸春黯然垂眸,沈逸秋道:“壞的不去,好的不來,那付小姐相貌極好,性子活潑可愛,靈秀得很,而且,我看得出,她很喜歡大哥。”

沈逸夏道:“你們兩個都來了,阿鳳呢?把她一個人留在府裏,你們也好意思。”

沈逸秋不滿道:“大娘,好歹也賞兒子一頓飯吧,二哥又趕人。”

福康道:“他不趕你,派個人回去,把阿鳳也接過來吧,咱們一家子好久沒在一起用膳了。”

沈逸春問:“阿夏,權叔如何了?聽說你四處在找解藥。”

沈逸夏道:“暫時沒有性命之憂。”

沈逸秋道:“真的是靜王嗎?他也太無聊了點,對權叔下手,不痛不癢的,就是很討厭,到底想幹嘛?”

沈逸夏道:“誰知道呢。”

沈逸春道:“或許,你向他表明心跡,絕對不會威脅到他,可能就不會針對你了,其實以前你們感情挺好的。”

沈逸夏道:“我為何要表明心跡?我有做過威脅他的事嗎?”

沈逸秋道:“就是,二哥又沒做錯,巴巴地上門去趕嘛,搞得好象很快他似的,他是王爺,二哥也是王爺,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

福康:“住口!你胡說些什麽?小心隔牆有耳。”

沈逸春也瞪他。

沈逸秋摸了把鼻子道:“嘴快,嘴快,大娘,兒子不敢了。”

沈逸春道:“最好說到做到,別你自己圖了嘴巴快活,害了阿夏。”

沈逸夏坐了會兒就起身要走。

沈逸秋跟出來道:“二哥,今天還是失算了,得把那姓阮的雜種打到泥裏去才是,拿住他的把柄,好換三葉蔓荊子。”

沈逸夏道:“他對我並無敵意。”

沈逸秋道:“對你沒敵意,但他陷害父親。”

沈逸夏道:“不錯,他是陷害了父親,但應該是做戲給人看的。”

沈逸秋不解:“這話怎麽說?”

“現場的證據,他若真想陷害父親,不會留下那麽多線索讓我查到,而且,證人這一塊,更是做得低級,那麽多人,不可能鐵板一塊,隨便找個人重金利誘還是威嚇,很可能會反水,還有那個琉璃渣子,並非留在傷口上的,而是我事先準備的,阮成宰自己做的局,不可能如此不仔細,凶器不準備好。”

沈逸秋若有所思:“可這是為何?”

沈逸夏道:“幕後之人當然是靜王,但他又未必相信靜王,必竟儲君一日未立,我和靜王都有機會,當然,我的機會不大,因為名不正言不順,而我也沒有野心想要登頂皇位,但皇帝才是立儲的關健,隻要我改姓冷,一切都有可能,所以,他做事才會留一線,不把我得罪死。”

沈逸秋道:“那靜王豈不很惱怒。”

沈逸夏道:“阮成宰留的線索並不明顯,也要我能發現才行,他隻是配合了我,這場戲演得很逼真,靜王那邊,他可用粗心來搪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