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讓莫染不顧一切的有莫七七,有談墨,而在歐耀白這裏,能讓他不顧一切是莫染,隻有莫染。”

“我不想再繼續了。”

“不是的。”她看著眼前越來越模糊的臉,手激動的抓過去,卻猛然消失,餘一陣青煙。

“不要,歐耀白。”躺在**的莫染從睡夢中驚醒,坐了起來,手微微顫抖著伸向前方,仿佛想要拚命挽留什麽。

許久才回過神來,眼前是一片漆黑,額上布滿薄汗,她才知道剛剛是做噩夢。

自從那次在記者見麵會上,男人當眾扔下這句話,決絕的轉身後,她每晚都要做有關的夢,歐耀白在不同的場景,不同的表情,卻都是決絕的說這句話。

“不想再繼續了。”

“不想再繼續了。”

……

而今晚,卻是第一次,他消失在她的夢中。

莫染揉揉眉心,心空落落的,沒了半點睡意,也不開燈,這這樣維持著姿勢幹坐著。

不知時間,不知疲倦,每時每刻都會想。

她不知道這算不算是愛。

突如其來的些微光亮打亂了她的思緒,旁邊的手機調了靜音,隻是發著慘白的光,微微震動著,表示有電話打入。

她卻不想動,而那電話也是鍥而不舍的發著光,總算伸手拿了過來,莫染不經意的看了看來電顯示。

瞳孔放大,繼而閃爍,眨眨眼,卻害怕電話突然中斷一樣,快速的滑了接機鍵。

“喂。”剛睡醒,她的聲音有些沙啞,輕咳一聲,又繼續道:“有事嗎?”

有事嗎,你都要訂婚了,有事嗎,你都放棄我了,有事嗎,你到底對我是怎樣的心,有事嗎,你知道我曾回來找過你卻是慕影開的門嗎?

莫染的心明明跳得飛快,握著手機的手滿是汗,出口的聲音卻極淡,甚至是冷。

那邊微微一頓,不急不緩的問,“還沒睡嗎?”語氣隨意自然至極,仿佛晚上才一起見麵吃了飯沒有半點隔閡半點嫌隙。

莫染突然

不知道該用何種姿態對他了,索性把枕頭豎起,靠上去,才回答,“剛睡醒,現在幾點了?”

她知道男人隨時隨地都帶一塊極具特色的表,曾經男人開車時,她沒事兒,便時不時的看看他的側臉,或者是手上的表。

她喜歡男人帶表,覺得不僅代表他有時間概念,亦或者品味,還代表安全感。

男人似乎動了一下,聽到話筒裏傳進的聲音,她能想象男人定是取下手機借光看手中的表,微微蹙眉,用那雙能刺透人心的黑眸。

“淩晨三點了。”男人低沉,輕輕的,莫名有一絲親昵。

“哦。”莫染點點頭,卻不知道再接什麽話。

無數的電波傳遞著兩人細微的呼吸聲,彼此傾聽著,天涯咫尺。

許久,又聽到歐耀白說:“掛了,你睡吧。”

莫染一怔,不知為何,隻覺得心口發緊,鼻翼發酸,脫口而出的話自然不會好,她滿是笑意的說:“對了,恭喜你啊,要訂婚了。”

明顯聽出那邊的呼吸聲厚重了些,兩端又陷入了沉默。

莫染隻覺得可笑,剛想取下手機掛電話,那邊卻又開了口。

“莫染,你別信。”語氣分明很急很急。

“別信什麽,別信你要訂婚,還是或者你馬上就要完婚?”莫染習慣性的咬住下唇,輕輕淡淡的反問。

“莫染。”那邊聲音已經微微惱了,一字一頓,喊她的名字。

莫染直接掛了電話,思緒漫無目的遊**,把自己二十多年的人生回顧了一番,直到窗外天微微泛白,才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談墨看著對麵一直打盹的女人,放下手中的叉子,關心問道:“昨晚沒睡好嗎?”

她睜開眼,有些沒反應過來,點點頭又搖搖頭,坐在一旁的莫七七趴在餐桌上笑她,“媽媽,懶蟲。”

莫染揉揉七七臉,“是誰七點半就跑到媽媽房間裏的?”

莫七七不說話了,認真坐正身子吃飯。

談墨卻一直注視著那張憔悴至極的臉,薄唇

動了動,終究開了口,“小染,昨天失眠了吧。”

莫染剛喝一口牛奶,一怔,望著他點點頭。

“如果真的在乎,就要去爭取,知道嗎?我更喜歡從前那個隻要認定了就要一條道走到黑的小染。”言外之意明顯至極。

昨天小染回家,神色恍惚,整個人仿佛沒了靈魂,他一眼便知道,莫染一定也看到歐耀白要訂婚的消息。

談墨已經能自己慢慢行走了,外公已經打了幾個越洋電話吹促,要見自己的曾外孫,他隻能說等孩子放了暑假一定帶他去英國看看。

老人歲數大了,有些老頑童,電話也被莫染接到過,兩人沒有見過,莫染禮貌嘴又甜,漸漸熟悉了,他又在談墨那兒合計,讓他把莫染也帶回去。

莫染聽談墨說:“外公說你要不願意,綁也要綁過去。”她哭笑不得,再不敢在老人麵前賣乖,規規矩矩的,每每看著她接電話的模樣,談墨總是在一旁笑得歡。

心中明明不再期望,卻還是感受到絕望的氣息。

莫染聽了他的話,眨巴眨巴眼,笑著點點頭,也不知道她內心想的什麽。

用完餐,莫染習慣的牽著談墨在沙灘上散步,男人腿還是有些僵硬,走得慢,莫染也極有耐心,伴隨他的節奏,一小步一小步走著。

眼睛眺向遠方,海永永遠遠都那般淡定,任時光變遷,物是人非,它都在那裏,靜靜釋放自己的美,不悲不喜。

“談墨,你知道幾年前,我對你死纏爛打無所不用其極,想要挽回你,卻為何不願意問你一句為什麽嗎?”

談墨雙眸滿是沉痛之色,搖了搖頭。

莫染停下,手依舊穩穩的牽著他的,側身和男人對視著,臉上一抹釋然的笑。

“因為,我知道,我們是同父異母的兄妹。”

談墨的身子狠狠一震,往後退了一步。

莫染手使勁,上前扶住他幾乎搖搖欲墜的身體。

“你……”談墨仿佛有千言外語想說,到嘴邊卻隻餘一句,“你怎麽知道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