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想著,方語遲也愈發篤定祁塵亦是在故意炸她,是想要靠著偽造出來的這兩篇報道來讓她自己承認都做了什麽。
她當然不能承認。
方語遲不動聲色的深呼吸兩下,情緒逐漸穩定下來。
“塵亦,我真的不明白你在說什麽,我們認識了這麽長時間你覺得我會故意裝樣子騙你嗎?你還是直接告訴我你到底要說什麽吧。”
祁塵亦麵色難辨的勾了下嘴角,明明隻是那樣微小的一個表情,卻讓方語遲的心忍不住一顫。
“你謀劃了那麽大一件事出來,卻聽不明白我在說什麽?”
祁塵亦話音剛落,辦公室的門就從外麵被推開。
葉則走進來,一眼都沒有看站在辦公室中央的方語遲,隻對著祁塵亦匯報了一句‘人已經到了’。
“帶進來吧。”
就在方語遲以為進來的人會是她雇來對裴初意下手的那對夫妻,竭盡腦汁的想怎麽撇清楚關係的時候,走進辦公室的人竟然是她父親方仲民。
“爸爸,你、你怎麽來了?”
表情威嚴的方仲民看向坐在辦公桌前的祁塵亦,不滿的說:“我為什麽會在這應該問問祁塵亦祁總,我方氏哪裏得罪了你,讓你費這麽大的周折對一個與祁氏毫不相關的方家下手。”
從前的方仲民雖和祁塵亦沒有太多交集,但每一次碰麵都對這位能力出眾的晚輩非常客氣,今天還是第一次用這種責問的語調對祁塵亦說話。
祁氏的確要比方氏強很多,但方仲民怎麽說也是祁塵亦的前輩,現在的方仲民就是覺得一直以來都對祁塵亦過於客氣了才會讓祁塵亦做出這種辨不清分寸的事情出來。
所以他這次來就拿出了前輩應有的架子來討一個說法。
祁塵亦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一旁的方語遲搶先接過了話茬。
“你剛剛說什麽爸爸,塵亦對方氏下手是什麽意思,難道剛剛那則說方氏會破產的報道是真的?”
方仲民沒有出聲回答方語遲,但他隱忍著怒火的樣子已經告訴了方語遲答案。
“竟然是真的,竟然是真的,塵亦你真的要毀了方氏嗎那可是我爸爸一輩子的心血。”
方語遲不可置信的看著祁塵亦,嘴上喃喃的同時還在不停的搖頭,似乎仍然不肯相信這是已經發生的事實。
相比方仲民和方語遲的憤怒和震驚,祁塵亦的反應要淡的多。
哪怕被方語遲一聲聲的質問也隻是眼皮微抬,懶懶的掃了她一眼。
“你們在動不該動的人之前就沒有想到會麵臨承擔不起的後果嗎?”
“動不該動的人?”方仲民眉眼之間多了幾分不解,“祁總這話是什麽意思,我聽不明白。”
祁塵亦已經不願意和這對性子如出一轍的父女多費一句話,直接抬眸遞給了葉則一個眼神,不到一分鍾,昨天設計裴初意險些要了她命的那對夫妻就被帶進了辦公室。
不過過了幾個小時,這對夫妻看起來就比昨天晚上看到的樣子虛弱了不止一倍,讓人根本不敢想他們都經曆了什麽。
方語遲雖沒有和這對夫妻見過麵,但也提前看過這兩人的照片,不過一個對視她就立刻認出了兩人的身份。
方語遲強裝鎮定,才勉強沒有因為過於驚慌跌坐在地上。
葉則打破沉默,直接問那對虛弱的仿佛下一秒就會暈倒的夫妻有什麽想說的。
“我知道的全部都已經說了,沒有一點隱瞞的,從我們接到這個委托開始就沒有見過委托人的臉,我們沒有騙你。”
嘴唇慘白的女人激動的解釋,那樣子像是生怕祁塵亦不相信她。
反倒是女人的丈夫,始終咬著牙站在旁邊一聲不吭,像是在用沉默表示對祁塵亦逼他們自己交代清楚一切這種做法的不屑。
聽到女人這句話的方語遲像是有被提醒道,原本慌張的樣子頓時振作了不少。
她不動聲色的攥緊垂在身側的手掌暗暗告訴自己不要緊張,反正從始至終她都沒有和這兩人見過麵,即便現在麵對麵站著他們也不知道自己就是那個委托人,沒什麽可害怕的。
這樣想著,方語遲清了清嗓再次將視線投向祁塵亦。
“塵亦,這兩個人又是誰?我真的……”
“是她,就是她。”
女人突然出聲打斷方語遲的話,眼睛和手都一起朝向了方語遲所在的位置。
“就是她給我們錢讓我們去對那個裴初意下手的,也是她說讓我們裝作需要幫助的人接近裴小姐,說裴小姐一定會幫我們的。”
剛剛鎮定下來的方語遲聽到這句話再次慌了神。
她下意識的搖頭說了一聲‘不是’,卻讓女人更加篤定。
“就是這個聲音我不會記錯的,就是這個聲音,雖然沒有見過麵但是我們打過好幾通電話,那個時候我就覺得她聲音很好聽,所以絕對不可能記錯的。”
女人十分篤定的指著方語遲說,害怕祁塵亦不相信還扯了一下一旁的男人。
“是這個聲音對不對,我當時還和你說她唱歌應該會很好聽的。”
男人仍然沒有出聲,但肢體動作已經肯定了妻子的話。
在對方指出她聲音的漏洞時方語遲的腦袋瞬間轟隆一聲,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別說想辦法撇清自己,此刻的方語遲肢體僵硬的動都動不了。
還是一旁的方仲民率先反應過來駁了女人的話。
“聲音相似的人多的是,何況在現在這種科技發達的年代想要模仿一個人的聲音簡直是易如反掌,憑著這一點根本不能證明什麽。除非你們有證據,不然別想隨隨便便的一開口就把所有髒水潑到我女兒身上。”
“祁塵亦。”方仲民直接喊出了祁塵亦的名字,聲音裏透著幾分怒意,“我不知道是誰想要用這種方式來陷害語遲,但不管是誰,拿不出實際的證據我就一定會讓律師追究對方的責任,哪怕對方有再高的權勢我方仲民也不怕,在商場一個人打拚了這麽多年我是不可能眼看著有人隨隨便便就想要欺負我女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