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管怎麽說都始終無濟於事。

電梯門開,帶走方仲民的調查人員和剛剛趕來的警察擦肩而過,最後停在了方語遲麵前。

“方語遲小姐是吧,涉嫌教唆殺人,跟我們走一趟吧。”

剛剛還在試圖留住的方語遲怎麽也沒有想到下一個要被帶走的就是自己,直到感覺自己被架住的那一刻才緩過神。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我沒有讓他們弄死裴初意,而且裴初意不是也沒有死嗎你們憑什麽動我。”

一同被帶走的那對夫妻此刻也連連和警察求情。

說他們隻是拿錢辦事,最後事情也沒有辦成應該不用承擔什麽責任的。

“光是私自攜帶槍支就足夠判你們一條了,帶走。”

“槍支?”方語遲怔怔的看著警察,“他們開槍了?是打死了裴初意是嗎?和我沒關係的,我沒有讓他們開槍傷人我沒有讓他們開槍。”

葉則那張一直保持著禮節性微笑的臉此刻也無法再維持那笑。

不等警察回答,葉則就開口回答了方語遲:“少夫人沒有中槍……”

話還沒等說完,就被方語遲不管不顧的打斷。

“既然沒有中槍那和我有什麽關係,誰知道是不是有人故意準備一把槍陷害他們借機陷害我,再說那槍或許根本就是假的。”

“方小姐還真是能言善辯啊。”

要帶走方語遲的警察都看不下去:“裴小姐沒有中槍槍就是假的,那祁總身上的彈孔要怎麽解釋?”

“什、什麽?”

方語遲一臉震驚的看著祁塵亦,仔細觀察了好一會兒才終於察覺到不對。

祁塵亦的狀態的確是比上一次見麵差很多,從她進來開始祁塵亦就沒有離開那把椅子,幾乎所有動作都是葉則代勞。

“塵、塵亦你受傷了?”

葉則向左挪動了下步子,擋住了方語遲看向祁塵亦的視線。

“拜方小姐所賜,肩膀中彈,但凡再偏一點就會傷及心髒。”

聽到這句話的方語遲微張著嘴,一句話都沒能再說得出來,直到被帶走也沒能再掙紮辯解一句。

祁氏樓下早已被提前收到消息的各路記者圍滿。

以這副樣子被拍不管是對方語遲還是對方仲民來說都比損失了錢財還要更難堪。

為了搶頭條發布,樓下的媒體拍下照片以後立刻擬稿發回單位交由領導審核,用不了多長時間方仲民和方語遲被押走的照片就會登上新聞頭條。

曾姐做為半個證人自然也逃不過被帶走。

不過幾分鍾時間,剛剛還顯得擁擠吵嚷的辦公室就安靜了下來。

葉則留意了祁塵亦的狀態,一刻不敢耽誤的找來了醫生。

原本祁塵亦現在應該在醫院養一段時間的,可他不肯,隻想著要盡快解決這件事,免得夜長夢多,誰也預料不到一次沒得手的方語遲還會再做出什麽蠢事。

脫下祁塵亦的西裝外套,果然,包紮傷口的紗布上已經滲出了鮮血,連襯衫上都染上了血跡。

醫生給祁塵亦重新處理傷口的時候祁塵亦隻是閉著眼用力攥著手中的鋼筆,如果不是祁塵亦的眉頭因為疼痛時不時皺緊,都會讓人忍不住懷疑他是不是沒有痛覺。

傷口剛剛包紮完祁塵亦就睜開眼,問起了裴初意現在的情況。

“還在醫院,醫生說除了受到驚嚇還有手上的刮傷外沒有特別嚴重的問題,接下來主要好好調養身體盡快把虧空的體力補回來就可以了。”

葉則說完試探性的多問了祁塵亦一句,問需不需要把裴初意叫到辦公室來。

畢竟祁塵亦是因為裴初意受傷的,總該讓裴初意知道,不然紀墨同很有可能會瞞著她這件事。

葉則的提議遭到了祁塵亦的拒絕。

“我受傷和她沒關係,如果我早點處理好方語遲的事情或許她就不用經曆這些,是我對不起她。”

祁塵亦轉頭看向窗外,目光幽深。

聽到曾紅寧說裴初意三年前進到他的房間是因為被方語遲設計陰差陽錯時,祁塵亦根本說不清自己心裏是什麽滋味。

方語遲曾一次次的誤導他這都是裴初意自己的計謀,他也是這麽相信的。

沒想到在他們三個人裏,最無辜的那個人竟然是裴初意,那個他一直懷疑是始作俑者的裴初意。

裴初意不是沒有和他解釋過,隻是他從未相信,甚至一句話都不願多聽就認為那是裴初意想要撇清責任的托辭。

一時之間,得知了真相的祁塵亦甚至不知道該如何麵對裴初意。

他應該因為誤解了裴初意這件事向她道歉,可他需要道歉的又何止是這一件事。

‘對不起’這三個字沒有那麽大的能力讓裴初意就此原諒這一切。

他受傷是對他的懲罰,不應該成為就此讓裴初意原諒他的工具,所以沒必要讓她知道。

醫院裏。

看到方語遲和方仲民被帶走接受調查的熱點新聞時裴初意心裏還是有些驚訝的。

即便不在現場她也猜得到其中少不了祁塵亦的運作。

她原本以為這一次還會像是以前那樣,祁塵亦繼續護著方語遲當成什麽都沒有發生,怎麽沒想到祁塵亦會把方語遲連帶著方家一並處理了。

方氏出現的賬目問題十有八九是真的,祁塵亦不會為了給方家一個教訓作假。

裴初意收起手機放到了一旁的櫃子上走到窗邊。

她想不通祁塵亦怎麽一下對方家這麽狠,之前他對方語遲可以稱得上是百般縱容,怎麽忽然之間就變了這麽多。

是因為自己嗎?

這個念頭剛剛出現在腦海中就被裴初意自己否定了。

她暗罵自己一聲自以為是,到了這種時候竟然還在有這種不切實際的幻想。

但凡她對祁塵亦真的有那麽重要,兩人也就不會走到這一步。

她抬手拉開窗戶,深呼吸了一口外麵的新鮮空氣。

心裏不知道怎麽總是沉甸甸的,像是壓著兩塊石頭,哪怕把頭探出窗外呼吸也還是覺得憋悶。

思緒紛飛間,裴初意總是不受控製的去想祁塵亦現在的傷勢怎麽樣。

哪怕已經從電話裏聽到了祁塵亦的聲音,但沒有親眼看到他好好的總歸不能完全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