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輸了。
兩天時間,他沒有接到來自裴初意的一通電話一條短信,他終究還是沒能耐得住主動來找裴初意。
來的路上他又暗罵自己偏偏要在這種時候來裴初意這裏找存在感,明明他很清楚裴初意不是一個喜歡麻煩別人的人,還執拗的幹等著裴初意找自己幫忙。
“我跟你一起上去。”紀墨同一邊說一邊解開了身上的安全帶。
不給裴初意拒絕的機會。
兩人前腳剛走進餐廳,後腳一輛車牌號十分顯眼的布加迪就跟著停在了餐廳門前。
裴初意推開包廂門,章伯伯已經早就等在了那裏。
見她進來,章伯伯立刻笑著起身主動朝著她走過去。
“好久不見初意,真是女大十八變,越來越好看了。”
“謝謝章伯伯誇讚。”
裴初意將手上的東西放到桌邊,等著章伯伯離開時順便帶走,坐下前還不忘介紹紀墨同的身份。
她雖說的很清楚兩人是朋友,但章伯伯看紀墨同的眼神還是充滿欣賞和讚許,明顯是把紀墨同當成了她男朋友考量。
隻是現在裴初意根本顧不上那麽多,她滿腦子都是章伯伯會知道多少和當年那場意外有關的信息。
就在她猶豫要如何開口時,章伯伯看出了她的想法,直接從身上襯衫的口袋裏拿出了一張手寫的個人信息。
“這是那輛失控貨車司機的信息,抱歉初意,伯伯也就隻知道這些。”
因為裴舟成的職業特殊,在任務開始前根本不可能過多透露任務的細節,哪怕章伯伯是同事也不符合規定。
從裴舟成以工人的身份潛進工廠就和所有同事都斷了聯係,直到那場突如其來的意外發生,大家才再次收到和裴舟成有關的消息。
再見麵,就已經物是人非,即便想問也問不出什麽了。
那個時候所有人都以為裴舟成整理出的文件隨著那輛車爆炸徹底消失了,從沒想過有一天會再看到這件事被擺上台麵。
身為關係最好的同事,章伯伯是想要幫離開的裴舟成照顧裴初意他們母女的,隻是那場意外發生以後沒多久,薑惠鈺就以想要離開這片傷心地的名義離開了舊居。
貨車司機賠償了一筆錢,章伯伯擔心自己的過分關心會讓薑惠鈺有所誤會,除了幫薑惠鈺搬家離開那裏什麽都沒有多問。
“後來我就聽說了你媽媽搬進了方家,我想著方家能給你們母女一個依靠,何況這是你母親自己的選擇,我這個幫不上什麽忙的外人自然不好過多幹涉。”
裴初意明白章伯伯的意思,換做她處於章伯伯的位置也會做出一樣的選擇。
拿到一點消息就算是沒有白來,裴初意已經很感謝章伯伯了。
“抱歉初意,幫不上你太多。我現在年紀大了,精力有限,實在是心有餘力不足。”
章伯伯端起麵前的酒杯猛地一飲而盡,滄桑的語調裏逐漸多了些沙啞:“如果有機會能在離開以後再見到你父親,我一定要和他親口說一句對不起,是我沒有盡到朋友的職責。”
“既沒有照顧你們母女,也沒能幫他找到真相,讓他的事情直到今天才再次被人提起。”
不知是不是酒精的作用,曆經歲月滄桑的章伯伯竟紅了眼,看的裴初意鼻尖也跟著莫名發酸。
“和您沒關係的章伯伯。”
安撫著章伯伯的情緒,裴初意自己的情緒也開始有些失控。
她不想在長輩麵前落淚,這樣隻會讓章伯伯的心理負擔更重。
在眼淚馬上要滴出眼眶前她借口要去衛生間匆匆離開了包廂,在衛生間努力調整好了情緒後才深呼一口氣又一次往外走。
還沒等她推開包廂門,就在走廊拐角的位置聽到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她沒有走過去,隻是下意識的朝著拐角處看了一眼。
那道聲音的主人也在這時候從另一側的走廊拐出來,直接和裴初意麵對麵撞了個正著。
是祁塵亦的父親祁鎮海。
雖然還沒有排除喬鎮海是不是害了裴舟成的幕後凶手,但考慮到他是長輩,裴初意還是主動頷首稱呼了了一聲‘祁董’。
祁鎮海雖應了一聲,但臉上仍舊沒有什麽好臉色。
“你在這兒是?”
裴初意還沒來得及回答,她身側的包廂門就從裏麵被拉開,正準備出來找她的紀墨同看到她站在門口下意識的說了聲怎麽不進去。
話脫口的同時,紀墨同也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祁鎮海。
祁紀兩家雖沒有多深的交情,但好歹也是在同一個圈子裏,表麵關係還是需要維持。
“祁叔叔?”
察覺出了祁鎮海和裴初意之間異樣氣氛的紀墨同試著岔開話題緩和。
“祁叔叔什麽時候從國外回來的?”
“剛回來。”
祁鎮海說話的時候視線不停的在紀墨同和裴初意兩人之間流轉,似是在揣測兩人的關係。
“墨同,我想你應該知道裴小姐和塵亦的關係,還是說裴小姐從未告訴過你這些?”
裴初意一下明了了祁鎮海真正想要說什麽。
她剛要和祁鎮海解釋手腕就被紀墨同摁住。
隨後,紀墨同上前一步,將裴初意的半個身體都擋在了他的身後,護著的意味不言而喻。
“我知道初意的身份,也知道她馬上就要和祁塵亦離婚了,初意沒有瞞過我任何事情,應該祁叔叔您有所誤解。”
“我和初意在很早以前就認識了,比祁塵亦要早得多,若是要說誰更了解初意,我想還會是我更勝一籌。”
祁鎮海挑了下眉峰,似是有些詫異紀墨同的反應。
“所以你準備接塵亦的盤?”
“我不明白您的接盤是什麽意思,在我而言,初意對我很重要,如果能和她在一起我會很幸福,至於什麽所謂的過去我根本不在乎,隻要初意能選擇我就足夠了。”
祁鎮海目光灼灼的盯著紀墨同,見他沒有絲毫猶豫退縮的樣子不由搖頭。
“你的條件可以在同階層裏找到更合適的,何必要委曲自己去遷就一個要離婚的人。”
“祁叔叔。”紀墨同的語氣已經沒有一開始那麽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