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殺人凶手竟然還敢到這裏來!”

祁鎮海快步奔到裴初意麵前,擋開想要幫她解釋的葉則。

猛地拽住她的肩膀,在她被迫轉身後一個巴掌打在了裴初意的臉上。

直接將來不及站穩的裴初意扇倒在了地上,手腕的位置登時擦破了一塊皮。

“少夫人。”

葉則立刻上前扶起裴初意,看到她手上擦破了的時候立刻緊張的皺眉,在四周尋找著可以幫她處理傷口的人。

原本安靜的禮堂門前突然多了二十幾個人。

都是當地有頭有臉的人物,來悼念祁老夫人的突然離世。

許是因為聽到了祁鎮海的怒罵聲都跟著出了禮堂看發生了什麽。

裴初意顧不上被打的嗡鳴的耳朵,搖著頭收回擦破皮的手就準備上車離開。

她知道現在不是解釋的時候,也不想在祁奶奶剛剛離開的時候和祁鎮海爭辯。

可祁鎮海卻並不打算這麽放過她。

祁鎮海被人扶著,一手捂著胸口另一隻手卻還要去拉扯裴初意。

被人攔下後又當著眾人的麵大聲斥責:“你明明知道塵亦奶奶對杏仁粉過敏還特意送去有杏仁粉的餅幹,你到底是何居心!”

“虧塵亦奶奶臨終前都還在記掛著你,我都要將那些餅幹丟掉,可她聽說那是你親手做的非要嚐一嚐,她對你不好嗎,還特意叮囑老管家將她那些寶貝珍珠玉鐲留給你,你怎麽對得起她!”

從祁鎮海的口中得知這些裴初意的心痛的連呼吸都開始不順暢,她沒有一點力氣,想要拉開車門離開卻怎麽都拽不開那車門。

她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的。

她隻是覺得奶奶喜歡吃,所以她要親手做給奶奶。

杏仁粉是怎麽來她不知道,如果知道她怎麽可能會將那東西拿給奶奶。

奶奶是為數不多對她好的人了,她怎麽會舍得害奶奶。

裴初意的淚不受控的落下來,滴在手背上、地上,留下一片痕跡。

“哭?”祁鎮海厲聲大吼著,“你有什麽資格哭,如果沒有你這些事情都不會發生,為什麽你要出現在祁家,為什麽你要來擾亂我的家庭!”

“怪不得連你的親媽都不在乎你,你這種人為什麽還要活著,你就是一個禍……”

“夠了。”

匆匆趕來的祁塵亦麵色陰沉的打斷祁鎮海的話。

卻並未走到裴初意身邊,隻是攔下祁鎮海要帶他回去禮堂。

“什麽夠了。”祁鎮海甩開祁塵亦的手,“就是他害死了你奶奶,你到現在還在護著她?如果沒有她我們一家人怎麽會發生這麽多爭吵,如果沒有她你奶奶現在又怎麽會出現在這樣的地方!”

“我沒有,我沒有害死奶奶。”

裴初意不住的搖頭,她多希望祁塵亦能相信她,隻要祁塵亦相信她就夠了,周圍再多鄙夷厭惡指責的目光她都可以不在乎。

可是沒有。

祁塵亦始終背對著她,隻扶著祁鎮海要帶他回去。

“奶奶剛走,您一定要在這個時候鬧嗎?”

祁塵亦的這句話似是喚醒了祁鎮海的理智,讓祁鎮海一直硬挺著脊背下意識一僵,什麽都沒有再說直接回去了禮堂。

隻是臨走時瞥向裴初意的那個眼神,裏麵的怨恨讓人不寒而栗。

看著祁塵亦扶著祁鎮海離開,裴初意隻覺得渾身的力氣都已經被抽空,眼前忽然開始暈眩。

那輛早早攔下的出租車早在祁鎮海對著裴初意口不擇言的怒罵時就直接離開了。

隻剩裴初意一個人搖搖欲墜的站在那。

現在的她隻能將自己藏起來,逃離眼前不斷晃過的祁鎮海怨恨的目光,不去想祁塵亦和其他人一樣對她的懷疑。

每走一步,她的腳步都在晃。

耳邊的嗡鳴還在不斷繼續,此刻的裴初意隻覺得周圍的一切都在斥責她,都在說是她害死了奶奶。

“不是這樣的,不是……”

她不停的解釋可怎麽都擺脫不掉耳邊不停盤旋的聲音。

身體不受控的下墜,周遭的一起都開始旋轉。

她站不穩,努力想要找到一個支撐點,卻無處落手,直到一雙溫熱的手掌攬在她腰間,將她牢牢護住。

“初意。”

裴初意睜開眼,努力辨別著近在咫尺的那張臉。

“墨同,是你嗎?”

“是我。”

紀墨同沒有多說,直接俯身抱起裴初意走向他的車,將裴初意放在副駕駛上的每一個動作都格外小心,生怕傷到了她。

在幫裴初意係好安全帶後紀墨同正要去關車門。

祁塵亦的聲音就從兩人身後傳了出來。

“明天抽時間去民政局辦離婚手續。”

裴初意腦中的神經瞬間繃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要和我離婚是因為覺得是我害死了奶奶是嗎?”

祁塵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甚至不願將目光過多停留在裴初意身上。

隻神色複雜的看了一眼手還扶在車門上的紀墨同後轉身離開,沒有絲毫的猶豫。

“祁塵亦。”

這一次是紀墨同出聲喊住了他。

祁塵亦腳步微頓,並未轉身。

“你真的在懷疑初意?幾年的時間不足以讓你相信初意一次是嗎?”

沒有回答。

祁塵亦直接離開了兩人的視線範圍。

沉默也是一種答案,裴初意已經知道了祁塵亦的回答。

她不知道該做出什麽樣的反應,隻低著頭,看眼淚無意識的從眼眶中不斷滴落,打濕衣角。

“我想回去了墨同,送我回去可以嗎?”

紀墨同看著裴初意哭的紅腫的眼心疼的皺緊了眉心,他多想抱住裴初意,給她一點力量讓她不要被祁鎮海所的話和祁塵亦的態度所影響。

但他不能。

裴初意還沒有和祁塵亦離婚,她就還是祁塵亦的妻子。

今天這場場合暗中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在盯著裴初意,他一旦越界會對裴初意的聲譽造成非常嚴重的影響。

他可以不為自己考慮,但必須要為裴初意考慮。

紀墨同隻抬手擦掉了裴初意臉上的淚就迅速回了駕駛位,啟動車子調頭,直接帶著裴初意離開了這裏。

兩人誰也沒有注意到在他們調頭離開後樹後那道不該出現在這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