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削下去遞給裴初意的估計也就隻剩下果核了。

心情壓抑的裴初意看到那剩下的半個蘋果注意力成功被轉移了不少。

“我現在不想吃蘋果。”

蘇雪聽到這話立刻放下手裏的蘋果,又從果籃裏麵拿出了一個芒果出來。

“那芒果怎麽樣,我的削皮技術一流的。”

在蘇雪又要將芒果也削去半個的時候裴初意及時叫停了她。

“不是有想要問我的嗎,現在隻有我們兩個人還不說?”

蘇雪不自然的放下手中的芒果,糾結著到底要不要開口。

裴初意也不催她,隻是默默的看著頭頂的天花板,在心裏幫祁塵亦想一個明明知道一切還是選擇作為旁觀者看著她被誤會下去的原因。

幾分鍾時間裏,她想出各種借口理由,但都說服不了自己。

因為她知道很多事情隻要祁塵亦想他就可以直接去做,根本不需要考慮那些外界因素,任何麻煩他都能解決得了。

但他還是選擇瞞下了一切,無視她的所有解釋,甚至無視她這個人。

偏偏她又不能去怪祁塵亦,她欠他很多。

就像是現在,如果祁塵亦沒有及時出現在方家她的境遇隻會更加糟糕。

她應該謝謝祁塵亦的。

裴初意閉上眼,努力平息著心中翻湧的情緒。

“初意你要睡覺了嗎?”

聽到蘇雪的聲音裴初意立刻睜開了眼。

“沒有,我不困。”

蘇雪低頭咬了下唇,似乎對接下來要說的話還有些不好意思。

“你知道的初意,我喜歡墨同哥,很早以前就喜歡了。”

“我也知道墨同喜歡的人是你,所以在這之前我一直在嚐試著說服自己忽略掉這段感情,把墨同當成朋友對待。”

“但是我失敗了。”蘇雪仍舊低著頭,不肯和裴初意對視。

之所以給裴初意連著打兩通電話,是因為從蘇景那偶然得知有人找到紀氏說懷了紀墨同的孩子,當時裴初意還在場,她想確認這是不是真的才打給了裴初意。

“我哥說墨同和那個孩子沒關係,我相信他。”

“初意,我就是想問問你對墨同哥現在是什麽感情,如果你說你不確定有朝一日會不會和墨同哥在一起,哪怕是這樣模棱兩可的答案我都會立刻退出,可如果不是,我想再爭取一下,我說服不了自己看著墨同哥因為那個孩子妥協娶了除你之外的其他人。”

看著蘇雪那雙充滿期待的眼睛,裴初意很快給出了答案。

她和紀墨同是很好的朋友,也隻能是朋友。

聽到這個回答的蘇雪肉眼可見的不再緊張,整個人都跟著鬆懈了下來。

可以看得出蘇雪有多緊張裴初意的答案。

“還有一件事。”裴初意把在方家聽到的那些有關紀墨同的話轉告給了蘇雪,讓蘇雪幫忙告訴紀墨同。

如果對方再以孩子的名義來威脅紀墨同、以此想要達成某種目的的話可以直接把方仲民如今的處境說出來。

那群人一定會有所收斂,畢竟他們盯上紀墨同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在方仲民身上。

方仲民被抓,他們背後的靠山沒有了,也不會再敢輕易出來行騙,特別是去騙紀墨同。

“一會兒你出去的時候和墨同一起走吧,我想好好睡一覺。”

自從祁奶奶離開,她就沒有睡過一個整覺,如今終於還自己了一個清白,她想好好休息休息。

蘇雪明白她這麽說的真正意圖:“我知道你是想要幫我爭取和墨同哥獨處的機會,但你也說了你們是朋友,我不能因為私心在這種時候和墨同哥一起走,留下你一個人。”

蘇雪離開前隻說會幫裴初意轉達她的話,至於紀墨同要不要留下來讓他自己決定。

強烈的困意襲上大腦,隻覺得眼皮越來越沉重的裴初意一閉上眼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再睜開眼時已經是深夜了。

屋內隻有床頭的一盞夜燈照亮,讓裴初意能清晰辨認出站在窗外露台上的那道頎長身影。

她慢慢坐起來,還沒下床,站在露台上的男人就聽到聲音進了房間。

隨著晚風帶進來的還有一股淡淡的煙草味。

裴初意看著匆匆走到床前問她是覺得哪裏不舒服還是要去洗手間的祁塵亦,遲遲沒有回應他。

哪怕房間內緊靠著一盞夜燈微弱的光亮照明,裴初意也能看見祁塵亦眼底因為疲憊生出的青色。

祁塵亦那樣精力十足的一個人眼睛裏也多了幾道血絲,下巴處已經冒出了些胡茬,光是看到這些就能猜得到祁塵亦這兩天過的怎麽樣。

她原本想要直接推開祁塵亦的。

可在發現這些後怎麽也沒法說服自己抬手推開他。

醞釀好的想要撇清關係的說辭也變成了‘時間不早了,你該回去休息了’。

“今晚我留在這裏陪你。”

順著祁塵亦的手,裴初意看到了一旁的沙發上多了一個枕頭,看來祁塵亦今晚就準備睡在這裏。

那個勉強能坐下兩人的沙發連她躺下去都會覺得舒展不開,更別提祁塵亦這種身高優越的男人。

“沒必要這麽委屈自己,你還是回去好好休息。”

祁塵亦表情嚴肅,小夜燈發出的光亮映進他的眼底,幽深的沒有盡頭。

“我沒覺得委屈自己。”

“祁塵亦,你真的……”

“如果你還是想要勸我離開的話不如省些力氣。”祁塵亦打斷裴初意沒有說完的話,語氣堅定不容動搖,“今天晚上無論如何我都不會離開這裏的。”

還有一句話祁塵亦沒說。

也是他不允許自己離開這裏最重要的原因。

祁塵亦接受不了裴初意再從他的身邊消失,失去所有消息。

現在的他不相信任何人能保護得了裴初意,隻有自己親自守在旁邊才能放心。

裴初意知道祁塵亦已經決定了的事情沒人能改變得了,便不再勸他。

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祁塵亦已經坐在了沙發上,將頭靠在沙發靠背上,看樣子是打算這麽坐一個晚上。

裴初意終究還是忍不住開口:“如果你非要留下來就去護士站借個陪護床好了,這麽坐一晚上身體怎麽能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