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認隻有這麽做才能穩定住一切。
但卻忽略了裴初意的感受,他不知騙過了在幕後設計了一切的人,也騙過了裴初意。
讓她自己一個人掙紮在自責自我懷疑的泥潭中。
還有一個祁塵亦不得不考量的因素,祁鎮海。
他不和裴初意拉開距離,難保祁鎮海不會在他忙著處理葬禮事宜的時候讓人對裴初意下手。
祁塵亦也沒有想到有一天這些話自己會主動說給裴初意聽。
至於原因。
許是因為他差一點永遠失去裴初意,害怕這些話會再也沒有說出口的機會。
裴初意看著祁塵亦那雙深沉的眸子,在被他眼神中的漩渦徹底吸進去之前移開了目光。
其實她猜到了有可能會是這樣的。
她對祁塵亦的了解比他以為的要深刻多了。
隻是她不敢確定。
祁塵亦的演技太過精湛,沒有留下一點能讓她捕捉的蛛絲馬跡。
她害怕這些都隻是她自己的自作多情,不敢讓自己這麽想下去罷了。
如今從祁塵亦那裏親耳聽到,才敢肯定自己一直以來的猜測。
“祁塵亦,其實我……”
裴初意看向祁塵亦的目光倏然頓住。
到了嘴邊的話也匆匆咽下。
變成了一句疏離的稱呼:“祁董。”
祁塵亦順著裴初意的目光看過去,竟真的看到祁鎮海就站在不遠處。
而且看樣子他已經在那裏站了一段時間。
隻是他一直沒有發現。
裴初意匆匆起身準備自己一個人回去病房,但祁塵亦堅持要送她回去,隻有親眼看著她走進房間後才能徹底放下心來。
再出來見祁鎮海已經是十幾分鍾以後了。
“你果然在這裏。”
祁塵亦聽得出祁鎮海這句話裏蘊含著別樣的意味,隻是他故意忽略了其中的含義,直接問祁鎮海來這裏幹什麽。
“幹什麽?我這個父親想要見自己的兒子一麵還需要原因,反倒那個裴初意可以輕而易舉的讓你整天泡在這裏,為了一個她你是公司都不打算要了是嗎?”
“公司的事務已經全部處理好了。”
他承認這幾天將太多時間花在了裴初意身上,但公司需要他的時候他也抽出時間去處理了,沒有耽誤任何安排。
祁鎮海現在來興師問罪未免過早了。
祁鎮海重重的歎了一口氣,主動緩和兩人之間僵持的氣氛。
“我不是非要你把時間都花在公司上,隻是希望你能分清楚利弊。”
“如果你覺得公司已經穩定下來了,想要把時間多用在生活感情上,可以,但你的生活裏不能隻有裴初意,有些事情應該不用我提醒你的,但擔心你忘了我還是要說一句,你和那個裴初意已經離婚了。”
一個已經要成為過去式的人,哪裏值得祁塵亦耗費那麽多的時間精力。
應該盡快適可而止。
“我們還沒有離婚,也不會離婚。”
祁塵亦篤定的語氣讓已經在盡可能控製著自己情緒的祁鎮海瞬間皺緊了眉頭。
還沒有離婚是因為現在處於冷靜期。
可那句不會離婚是什麽意思。
難不成他之前去民政局特意辦了手續隻是做給其他人看的?
這個其他人還有可能就是祁鎮海自己。
“她又給你下了什麽迷魂藥,已經定下來的事情竟也能反悔?”
“這是我的事情、我的決定不要事事都推到她的身上。”
祁塵亦這話裏的袒護意味十足,直接讓祁鎮海一直以來隱忍的情緒開始爆發。
“你竟然還想和她重歸於好,她害的我們家還不夠慘嗎?你奶奶她……”
“已經證實了奶奶的離開和初意沒有任何關係,這件事以後不要再提。”
祁塵亦不顧祁鎮海是不是沒有說完直接打斷了他的話,態度強硬的讓祁鎮海再一次見識到這個裴初意對他的影響之深。
“為了一個裴初意,其他的你什麽都不顧了是嗎?”
“我虧欠她的,不應該彌補嗎?”
祁鎮海搶聲回答:“當然可以彌補,我從未說過你不能彌補她。失去過一個孩子對吧,那給她錢就好了,她要多少就給她多少,隻要她不獅子大開口。”
反正祁家最不缺的就是錢。
隻要裴初意想要,分給她一些也沒問題。
祁鎮海無法接受的是祁塵亦用耗費自己時間精力的方式去彌補裴初意。
一個不能給祁家提供任何利益,甚至不能給祁家留下骨肉的女人哪裏值得祁塵亦浪費那麽多時間。
就應該立刻離婚,趁著裴初意現在還沒有想用孩子的事情捆綁上祁家的時候徹底劃清關係。
“這樣,我找人去和裴初意協商,讓她自己說要多少補償能讓她甘心離開,以後都不再怨你,怨祁家這樣可以了嗎?你現在跟我回家或者去公司,以後這件事我來處理,你不要插手。”
“她想要的不是錢。”
一句話,直接否定了祁鎮海剛剛的提議。
“不要錢,是非要和你一直耗下去了是吧,你也同意?好。”
祁鎮海大口喘著氣後退兩步。
用威脅的語氣告訴祁塵亦,如果他真的決定了要容許裴初意這麽拖累他,那就別怪祁鎮海親自出手,用他自己的方式來解決這件事。
祁塵亦的眉心驟然一跳,目光變得鋒利無比,哪怕麵前的人是祁鎮海,他的父親。
“你要對她做什麽?”
“除掉不該存在的人,免得你繼續被這麽迷惑下去!”
“又要設計出一場車禍意外是嗎?”
就像是裴初意去正銘化工時經曆的那次一樣,吉普直直的朝著她衝過來。
說是刹車失靈,可但凡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是早有預謀。
“那名司機到底都還在精神醫院接受治療,說不出話也無法表達,不愧是祁董,手段如此陰狠。”
此刻的祁鎮海顧不得祁塵亦和他說話的語氣合適不合適,隻想弄清楚那名司機是什麽意思。
還有什麽叫做又要設計出一場車禍意外?
難不成裴初意前段時間去正銘化工做調查的時候就已經經曆過一次這種事情了?
可祁鎮海分明什麽都沒有做。
“你說的那司機到底是誰,和我有什麽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