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鎮海堅持要和那名司機當麵對峙,問清楚對方到底是誰指使來誣陷他的。
看樣子是真的不清楚那名司機現在的情況。
在祁塵亦告訴他司機以後都說不了話了以後站在那裏僵硬的站了好一會兒才說:“看來這是一定要扣在我身上了。”
祁鎮海沒再說什麽直接離開了醫院。
早就等在一邊的葉則這才上前:“少爺,祁董的反應看上去不像是假的,或許那場‘意外’真的和祁董沒關係。”
祁塵亦沒有回答,隻是沉默的看著祁鎮海離開的背影。
“對了少爺,其實那天方仲民被帶走的時候和祁董說了一句很奇怪的話。”
葉則努力在腦海中尋找著有關那天的記憶,想要盡可能還原給祁塵亦聽。
“方仲民被帶上警車之前很生氣的質問祁董他竟然同意您報警,說就不害怕當年的什麽事情被曝光出來,祁董聽到以後直接打斷了他讓警察盡快將人帶走,沒有讓方仲民將那句話說完。”
祁鎮海的反應明顯是證實了方仲民說的確有其事。
特別是祁鎮海之後還特意叮囑了葉則,讓他不要把這段插曲告訴祁塵亦。
雖說是不希望祁塵亦因為方仲民一句很有可能是挑撥離間的話花費時間調查,但這其中要是真的什麽事情都沒有,祁鎮海的反應也沒必要那麽大。
祁塵亦的眉心已經蹙起,漆黑的眼眸中隱藏著葉則看不懂的情緒。
“去查他什麽時候和方仲民認識的。”
祁塵亦的直覺告訴他,方仲民和祁鎮海之間一定有問題。
問題還很有可能要追溯到許多年以前。
兩天後。
有關方仲民非法拘禁故意傷害的指控開庭的那天,宋潔文一早帶著早餐趕到了醫院。
把保溫盒一一擺在裴初意麵前的時候說今天祁塵亦特意給她打了電話,讓她早點過來陪著裴初意一起看現場直播。
裴初意本應該在現場的,但祁塵亦擔心她的身體,堅持讓她留在病房看直播。
而祁塵亦,則親自作為證人出席。
畢竟他是唯一一個親眼看到裴初意是怎麽被方仲民困在那個地下室裏的目擊證人。
方仲民出現在直播畫麵的時候,曆盡歲月滄桑的臉上沒有出現半分懼意,腰板始終挺得筆直。
像是對他自己很有信心。
哪怕沒有任何可以為他自己辯解的證據也絲毫不慌,始終堅持一個觀點,說祁塵亦這個證人和裴初意之間的關係特殊,不應該來做指控他的證人。
法官被他說的都開始不耐煩,讓他沒有其餘想說的就不要發言。
在聽到說有第二位可以證明方仲民是想要害死裴初意的證人要出席的時候,不止現場的方仲民,連觀看直播的裴初意都猜不到還有誰會是證人。
坐在裴初意旁邊的宋潔文輕輕握住了她的手,想要用這種方式給予她力量。
看到薑惠鈺出現在直播畫麵中的時候,哪怕裴初意已經提前做好了心理準備還是在看清薑惠鈺的那刻愣了好半晌。
薑惠鈺怎麽會是她的證人。
在她和方仲民同為選項的選擇題中,薑惠鈺從來都隻會選擇方仲民的。
方仲民似乎也是這麽想的,不然也不會在看到薑惠鈺的那刻滿眼都寫著震驚。
還當著所有工作人員的麵喊了一聲薑惠鈺的小名。
聽到聲音的薑惠鈺遠遠的看了他一眼,但很快就毅然決然的收回了目光。
在現場的工作人員詢問薑惠鈺是不是來為裴初意的確被被告人非法拘禁了的時候直接篤定的回答了一聲是。
還把當天晚上地下室有聲音的事情說了出來。
隻是那個時候她選擇相信了方仲民的解釋,沒有親自下樓去看,不然會更早知道裴初意被關在那裏。
這一次方仲民沒再為自己辯駁。
隻是定定的看著薑惠鈺低垂的眉眼。
“惠鈺。”
方仲民的聲音沒能讓薑惠鈺抬頭看他,反而被法官提醒尊重現場的規章製度。
可方仲民卻像是根本聽不見法官說了什麽一樣,忽然笑出了聲。
“你在怪我對不對惠鈺,你怪我一時衝動勒住了你的脖子所以才出來指證我的,對不起惠鈺,是我一時衝動,我不怪你背叛了我,也認下你說的這些,隻要你是你想看到的。”
說完,直接對著現場的登記員和法官說他承認是他將裴初意關在了地下室裏。
還因為看到裴初意那副倔強的樣子踢了她一腳。
不管需要對此承擔什麽樣的代價他方仲民都認。
之後一句話都沒有再說,隻是安靜的坐在那裏,目不轉睛的看著坐在證人席上的薑惠鈺。
哪怕現場的工作人員出聲提醒他不要一直盯著證人,不許他用這種方式恐嚇或者威脅證人他也不肯挪開目光。
到最後被直接帶走,方仲民也沒有說出一句怨怪薑惠鈺的話。
聽到法官說對方仲民的指控成立,握著裴初意手掌的宋潔文立刻鬆了口氣,輕輕的抱住她安慰她說方仲民會得到應得的懲罰。
可裴初意卻絲毫不覺得輕鬆。
她一直看著畫麵中沉默不語的薑惠鈺,想要猜出薑惠鈺的心裏到底在盤算什麽。
為什麽每一次在她已經說服了自己就當作沒有這個母親了的時候,薑惠鈺又會展露出讓她開始動搖的母愛。
上次也是這樣。
在她以為薑惠鈺幫她擋刀是出於愛的時候,聽到薑惠鈺用‘救命之恩’讓她不再追究方仲民的責任。
這種苦肉計薑惠鈺還沒有用夠嗎?
裴初意不想再看下去,直接關閉了播放直播的屏幕。
不管薑惠鈺又想用這個選擇逼她做什麽,她都絕對不會妥協,不會再讓薑惠鈺覺得這種苦肉計可以一而再的行得通。
休庭後,祁塵亦直接帶著律師離開。
準備上車的時候卻被匆匆追出來的薑惠鈺叫住。
祁塵亦鮮少和薑惠鈺單獨說過話,也猜不出她叫住自己的目的。
雖然對薑惠鈺的印象並不好,但看在她這次為了裴初意指去指控了方仲民的份上祁塵亦還是很有耐心的停下腳步,聽她要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