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無非就是想要用這件事攻擊我,攻擊我這個已經受到了足夠多懲罰的受害者,隨便你說,我不在乎。”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為什麽惱羞成怒,無非就是我說出你想要隱藏的什麽真相出來,我偏偏要說,當初的水質問題很有可能是你故意投放給我們的煙霧彈,搞不準就是你在其中動手腳,好低價收購我們的養殖產業,我說的沒錯吧。”

被堵住了嘴無法為自己辯解的方仲民隻能用力拍著桌子泄憤,可除了會發出令人覺得厭煩的聲音外,沒有任何其他作用。

鍾茗還在繼續說:“搞不準裴記者的那場意外就是你設計出來的,為的就是讓我們覺得這是正銘化工出手想要銷毀證據,我們鬥不過鎮海,好讓我們大家都隻能將產業轉手給你。”

聽到這話的方仲民瞳孔驟然放大,似乎是被戳中了。

祁塵亦將手機拿遠,確保方仲民拍桌子的動作不會影響到鍾茗繼續往下說。

鍾茗又說了她存在這個疑慮的原因。

裴初意發生意外的時間祁鎮海應該是已經出國了,因為祁家一直瞞著鍾茗具體時間,所以她隻能靠推斷。

那個時間,祁家其他人的注意力應該都放在了維持祁鎮海和宋潔文兩人的婚姻關係上,根本顧不上裴舟成在做什麽。

更別提當初裴舟成還在繼續偽裝成普通工人在正銘化工裏工作,除了和養殖戶保持經常溝通以外並沒有其他能暴露他暗訪記者身份的可疑之處。

懷疑那起意外和方仲民有關也不是沒有道理。

祁塵亦掛斷了電話,拿下了牢牢堵在方仲民嘴裏的毛巾。

沉聲感歎:“方先生的網布下的時間比我以為的要早的多。”

能把所有人拉到局裏,然後全身而退,即便是祁塵亦也不敢保證會做的如此‘精細巧妙’。

十幾年前,祁鎮海之所以會在正銘化工那邊工作認識鍾茗,是因為當時祁家準備大力發展那裏的產業,如果順利,三年時間足以讓那裏的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水產養殖自然也會隨之發展起來。

如果想要從中分一杯羹,建造大型養殖基地是最好的選擇。

可怎麽能讓那些零散的養殖戶在不發現這個商機的前提下願意低價出手家中的養殖產業,當然是讓他們開始大規模虧損,看不到希望。

隻要在水裏動些手腳,讓養殖水產受到影響,再將所有問題全部推到祁氏旗下的正銘化工,大家即便找到問題所在也無法抗衡過祁家。

再利用裴舟成的意外散播祁家人心狠手辣、為達目的什麽都做的出來的謠言,讓養殖戶除了盡快出手減少損失外沒有其他辦法。

不管是裴舟成、養殖戶還是正銘化工都被方仲民設計了進去。

他篤定祁家包括祁鎮海都不會想讓和鍾茗的那段插曲被外人知曉,隻要這件事徹底被埋沒,沒有人會懷疑方仲民在不知不覺間設下了這樣一張大網。

隻是方仲民忽略了一點。

祁鎮海離開的同時祁氏也放棄了對正銘化工大力開發的計劃。

他之前的所有準備都成為了泡影。

之所以一直沒有放棄那片養殖基地想必也是在前期投入了太多的財力物力,付出了太多沉沒成本。

不肯放手但又擔心有一天會被抓到端倪,這才轉到薑惠鈺名下。

聽祁塵亦說完,方仲民那張始終陰沉著的臉忽然放鬆下來。

“祁總想象力真是不錯,竟然能憑著這麽幾個莫名其妙的點腦補出這麽一出大戲來。”

“隻是怕是要讓祁總失望了,我沒有做過這些,如果你執意要將一切都扣在我的頭上我也沒有辦法,但是想要讓我承認,想要憑著你這些推測讓我幫向裴初意證明裴舟成的死和祁鎮海沒關係,不可能,你還是趁早死了這條心。”

祁塵亦不急不慢的勾了下嘴角,對方仲民所說的始終呈一種無所謂的態度。

讓剛剛還以為祁塵亦會拿自己無可奈何的方仲民一下沒了底氣。

但還是佯裝知曉一切的樣子說:“怎麽,祁總想要改變策略了,想要換一種方式逼我承認?”

“方先生太高看自己了。”

祁塵亦毫不留情麵。

“你承認與否並沒有那麽重要。”

裴初意是一個思維成熟的成年人,祁塵亦能想到的,她未必想不出。

何需要方仲民親口承認。

祁塵亦也從未指望方仲民向裴初意說明一切,畢竟這件事一旦被翻出,方仲民就罪加一等,出來的日子更是遙遙無期。

他已經從鍾茗告知的往事和方仲民的反應中得知真相,這就足夠了。

臨走,祁塵亦還不忘再給方仲民留下致命一擊。

他不會再有出來的機會了。

哪怕靠著什麽上不得台麵的手段偷溜出來,被他用醜事威脅的名流們也不會放過他。

當然,即便一輩子都呆在看守所也未必能保證他就一定是安全的,有些事情沒有發生之前誰能說得準呢。

“還有,思來想去還是應該告訴你,你的女兒,也就是方語遲,因為雇凶殺人加故意傷害判處了八年刑期。”

公開審理那天祁塵亦沒有去,但在葉則那裏知道了一些現場的情況。

比如方語遲一句都沒有為她自己辯解,再比如她自己主動交代了自己做的錯事,還有,方語遲曾試圖自殺結束生命,隻是被攔下來了。

昔日即便不當紅也有大熱作品傍身的歌星徹底淪落為階下囚,接受不了這個落差也在意料之中。

即便八年後出來,娛樂圈也不可能再接受她回歸。

方語遲的人生本不該淪落至此的,如果方仲民及時糾正,而不是任由她為所欲為,事情也就不會發展到今天這一步。

“祁塵亦!”

方仲民大力嘶吼著祁塵亦的名字,試圖掙脫身下的椅子去給祁塵亦一個教訓。

看守所的工作人員聽到聲音立刻趕過來命令方仲民冷靜下來。

見方仲民不為所動,直接采取強製措施。

方仲民在失去意識被帶走之前,還在不斷的詛咒著祁塵亦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