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在劫難逃

到了家門口了,崔賢儒卻從馬上摔了下來,他心中一氣,竟然從地上抓起一塊石頭往馬的眼睛上砸去,馬被擊中了,一下子抓狂了起來,伸開兩條前腿踢翻了崔賢儒,自己便跑了。

初霽看到崔賢儒這個狼狽樣,想笑,卻知道老爺最在乎自己的尊嚴,於是沒笑出聲來。

到了臥室,崔賢儒換了件衣服,戴上自己的老爺帽,馬上又神氣了很多。

“初霽,你說我怎麽這麽倒黴,好幾次差點沒了性命。”崔賢儒一邊說著一邊回想這一路,除了要錢比較順利,接下來便全是危險的境遇了,先是老婆跟了別人,自己被人威脅,接著是被搶了銀子,差點被人殺掉,然後又滑下山崖,若是沒人搭救,肯定早晚會被狼吃了,都到了家門口了,卻從馬上摔了下來,還被馬踢翻。

“老爺,縱使是一生再順利的人,也會遇到一些坎坷的事情,而老爺吉人天相,終究也是有驚無險。”初霽安慰他道。

“以前啊,我老想著跟那些富貴人家的大小姐結親,可是後來發現,她們隻會享受,不懂得照顧人,倒是你們這些小丫鬟,最會體貼人了,初霽啊,如果你不嫌棄我年紀比你大,我倒是願意給你個名分。”崔賢儒說,他想,總不至於大院裏所有的人都喜歡勾心鬥角,再說了,平日裏初霽那麽盡心地照顧他,應該不會對他有異心。

“老爺,你就別開玩笑了。”初霽一邊說著一邊出了房間,崔賢儒看著她那含羞的樣子,心中有幾分思念姚婉儀,當初要不是自己心狠,他們之間也不必落到今天這步田地。

他忽然想起,二夫人也會彈琴,而且她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讓她彈首曲子也不錯。

進了二夫人的房間,二夫人像是耗子見了貓一般害怕,兒是娘的心頭肉,上次崔賢儒差點把她的孩子燒死了,難怪她會害怕。

“小鳳啊,你給我彈首曲子吧。”崔賢儒說。

“不知老爺要聽的是什麽曲子。”葉曦蝶並沒有逢迎他的表情,因為他對她已經絕望了,雖然最終他收手了,可是,他給她帶來的心靈上的傷害永遠都無法彌補。

“《浣殤》。就是婉儀經常彈地那一首。”崔賢儒急於聽這個曲子。說得很快。這語氣讓葉曦蝶揪心。她知道。殺害大夫人地人是誰也不可能是婉儀。而老爺卻將她作為罪人交給了劉大奎。他太歹毒。

“老爺。你讓我彈曲子。可這曲子。卻是你對另一個人地思念。你不覺得這樣不太合適嗎?”葉曦蝶拒絕道。

“不彈就不彈。你彈她地曲子。至多也是形似而神不似。”

崔賢儒甩下一句話就往門口走。這時候。聖祺哭了。崔賢儒忽然想起那個瘋道士地話。他說過。若是不燒死聖祺。他這幾天便會倒黴。小則失財。大則失命。果不其然。他這幾天不但丟了錢財。連性命都差點丟失了。

崔賢儒出了門。向普陽茶館走去了。

不一會兒。那個瘋道士就尾隨在崔賢儒地後麵來到了崔家大院。

“陳大衛,去把聖祺抱來。”崔賢儒吩咐道。

“老爺,這,不大好吧?”陳大衛有點猶豫。

“有什麽不好的,你去吧,就說我吩咐的。”崔賢儒的語氣十分堅定,看樣子聖祺這次是在劫難逃了。

這次,葉曦蝶抱著聖祺怎麽也不肯放手,卻被人硬將孩子奪取了,而她被推倒在一邊,額頭撞到了牆上,撞出了鮮血,大家都知道,她是母以子貴,聖祺沒有了,她在崔家的地位也就沒有了,於是對她不再像以前那般客氣了。

這次,搖籃底下不再隻有幹草幹柴,而是還有一些鬆枝,上麵早已點好了火,濃煙熏得大家隻咳嗽,可即便是這樣,還是有那麽多人不忘了看熱鬧。

崔賢儒從陳大衛的手中將聖祺一把撕了過來,猛地扔到了早已被火蔓延到了的搖籃裏,驚恐加上疼痛,聖祺哭得撕心裂肺,很多人都在流淚,卻沒有一個敢衝進去將孩子抱出來,包括聰兒,她覺得,自己再這麽做,完全是無用功,崔老爺既然心狠手辣,聖祺逃得過這次,可是,卻逃不過下次,就像先前那次,他也不過是多活了幾天。

“我的兒啊,我的兒子啊!”葉曦蝶大喊著,她是聖祺的母親,哪怕被燒得粉身碎骨,她也會去救他的,可是,她被兩個人死死按著,根本無法掙脫,聖祺的聲音像是男高音一般,哭得人心都碎了,可是,卻又戛然而止,一定是嗓子裏被濃煙堵住了,葉曦蝶瞪著眼睛往煙裏看,她仿佛什麽都沒看到,又仿佛看到了聖祺在朝著自己微笑,那是天底下最聖潔的微笑,還未曾受過塵世的沾染。

“哈哈哈哈哈,我的大仇終於報了,崔賢儒,我也讓你嚐嚐喪親之苦,我知道,即使我殺了你的所有夫人,你也不會心疼,你至多不過再去納幾房,可是,我殺了你的親生兒子,這是你的切膚之愛啊,哈哈哈哈!”那個瘋道士忽然大笑起來。

“你說什麽,你到底是誰?為什麽要這麽歹毒,殘害我兒?”崔賢儒恍然大悟,這個人是騙子,自己上當了。

“歹毒?要說歹毒,崔老爺恐怕是無人能及吧?剛才是誰將自己的親兒子扔進了火中?你們崔家要絕後了,絕後了,哈哈哈哈!”瘋道士笑得更加得意了。

“你到底是誰?我的兒子是無辜的,你為什麽要針對他,哪怕你是拿去我的性命也好啊。”崔賢儒悔不當初。

“拿去你的性命,那豈不是便宜了你,讓你撿了個痛快,我要讓你嚐到失去至親的痛苦,你兒子無辜,是啊,這點我承認,可是,你殺人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他們是不是無辜的?”瘋道士想到崔賢儒的可恨之處,竟然捶胸頓足,似乎與他有著莫大的仇怨,

“你究竟是誰?”崔賢儒再次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