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十年不晚

“崔老爺可還記得方蓉?”瘋道士問道。

“不記得,家中女眷,不論是夫人還是丫環,都不曾有過叫這個名字的。”崔賢儒回答道。

“崔老爺可真是貴人多忘事啊,我還以為,崔老爺什麽人都可以忘記,唯獨方蓉一輩子都忘不了呢,你當初可是跟她信誓旦旦啊。”瘋道士的話中帶滿了諷刺,在場的人都在揣測,這崔老爺跟那位叫方蓉的姑娘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麽事情,會招致自己兒子的殺身之禍。

“你,你到底是什麽人?”崔老爺豈是真的將方蓉忘記了,隻是他不願意回想那段曆史罷了,倒是眼前之人,他是怎麽知道這些事情的呢?

“我是方力,方蓉的弟弟,崔老爺該不會不記得了吧?”瘋道士的眼神帶著殺氣,讓崔賢儒感覺渾身發冷。

“你,你怎麽可能是方力?你還魂了?再說,你長得跟方力大相徑庭,怎麽可能?不,你瞎說,你不是。”崔賢儒已經掩飾不住自己內心的緊張。

“你當然不知道,你讓人在我家放了一場大火,全家隻有我一個人僥幸逃生,然而,我的一張臉卻被燒壞了,後來,經過高人的易容之術,才變成了今天這副模樣,你當然不會認得我。”方力的眼神淩厲得幾乎刺穿了崔賢儒的心髒。

“難怪我第一次見你,總覺得你跟某個人有些神似,隻是,我一直沒有想起這個人是誰。”崔賢儒說。

“哼,姓崔的,你當年與我姐姐兩情相悅,可是,你結識有錢人家的大小姐狄秋蘭後,不但棄我姐姐於不顧,還擔心狄秋蘭知道你曾經有過心儀的女子,竟然讓人放火燒了我的家,燒死了我的家人,你真是狠毒啊,縱使我殺了你的兒子,可是我的罪過,趕不上你的十分之一,這是你的報應,是你活該!”方力哭天搶地。

“你憑什麽認定是我燒的?”崔賢儒問道。

“哼,我易容之後,也曾經在地痞流氓的人堆裏混過,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我又怎麽會不知道。”

“好。我認了。那你還想怎麽樣?”崔賢儒一副無賴地形象。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如今我已經報了。你以為我會像你。殺起人來就永遠沒有底線。我斷然不會再成什麽家。立什麽室。讓你再去害人。”說罷。方力又抱了一些鬆枝。將它讓到了火堆裏。火越燒越旺。越燒越旺。熏煙嗆得人連連後退。而方力。卻跳進了火坑……

崔賢儒這次真地自責了。聖祺還要為崔家傳宗接代呢。而自己。卻聽信別人地讒言。親手殺了自己地孩子。

崔賢儒去了葉曦蝶地房間。他很想說些安慰她地話。可是。自己有那個資格嗎?

“小鳳。對不起。是我不好。人這一輩子總會犯錯地嗎。孩子沒有了。咱們可以再生個嘛。”崔賢儒說。

“生?我還敢給你生嗎?再生了讓你燒掉。讓我再承受喪子之痛?能攤上你這麽個爹。真是恥辱。恥辱啊!”葉曦蝶指著他罵道。

“小鳳,不要生氣了,好嗎,你再生氣,再哭,聖祺也回不來了,這次的事情我一定引以為戒,下次不會再犯了好不好,聽話啊。”崔賢儒企圖拿出自己哄女人的本領來,再讓葉曦蝶乖順地依偎在自己的懷裏,可她隻是惡狠狠地看著他。

“滾,你給我滾哪,我這輩子不願再見到你!”葉曦蝶開始大罵。

崔賢儒知道自己再呆在這裏,實在沒什麽意義,便灰溜溜地離開了,又去了聰兒的房間。

“老爺來這裏有何貴幹啊,該不會是要將聰兒抓去燒死吧?”聰兒沒好氣地說道。

“唉,怎麽連你也這樣說,我這隻是一時糊塗,難道就這麽不可饒恕嗎?”崔賢儒感覺到委屈。

“是啊,你是一時糊塗,到底是你十年前燒了方家你糊塗,還是如今殺了聖祺你糊塗,還是大夫人死得糊塗?”聰兒一激動,竟然將狄秋蘭的死也說了出來。

“怎麽,難道你知道什麽?”崔賢儒問道。

“大夫人跟田勝死的時間那麽緊湊,恐怕不是巧合吧,而且,催家大院恐怕也沒幾個不知道呢,老爺該不會是想將大家都趕盡殺絕吧?”聰兒不慌不忙地回答。

“不了,我不會再犯那樣的錯誤了。”崔賢儒像是悔過一般。

“好了,我不生氣了,不過,你要好好哄哄二姐啊。”聰兒又把話題轉向了葉曦蝶,她也怪可憐的,嫁到崔家之後,幾乎沒過過安生日子。

“虧你還惦記著她,我覺得她的品性越來越不像先前的小鳳了,連給我彈一首曲子都不肯,唉,也難怪我會犯錯,平時她跟我交流得太少了,一點都不像以前,那麽會體貼人。”崔賢儒抱怨道。

“也許是產後綜合症吧,老爺,如果我生了孩子之後也變了,你還會疼我嗎?”聰兒問道。

“當然不會,否則,我又該犯錯誤了。”崔賢儒一邊撫摸著聰兒的背一邊說。

“既然老爺這麽說,那我該告訴你了。”聰兒興奮地說。

“什麽?”崔賢儒看到聰兒的表情這麽興奮,就知道一定是什麽好事情。

“我,我有喜了。”聰兒低著頭含羞說道。

“好啊,是好事,是好事,我明天就給你多安排幾個丫環,你看著誰順眼,你就挑誰吧。”崔賢儒說。

“老爺,我倒是挺喜歡初霽的,再說,她照顧過兩個女人的月子了,不如,就讓她來照顧我吧。”聰兒說道。

“這——”崔賢儒有些為難,畢竟,他已經跟初霽暗示過,自己要娶她了,現在又讓她照顧自己的另一個老婆,似乎不太合適。

“老爺,難道你不肯割愛?”聰兒撒起嬌來。

“不是啊,聰兒,你想想,她伺候了大夫人,大小姐卻離開了崔家大院,她伺候了二夫人,二夫人的孩子卻死於非命,可能她根本就是個不祥之人啊。”崔賢儒說。

“那咱們不如將她趕出崔家大院吧,免得再給咱招來什麽麻煩。”聰兒順水推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