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貓尾和貓皮接上的瞬間,明玄一也忍不住湊了過來。
“怎麽回事,這貓皮這麽大的死氣。”突然,明玄一聲音停頓,又看向貓尾,臉上露出驚疑神色。
“貓尾泛起的氣...和你周身的氣相連,幾乎混為一體,這是你煉製的?”
“不對,這不是普通的氣?!”
說到這,他的神色已從驚疑變得有些駭然。
我抬起頭,沒有理他,畢竟這是顏米婆和我之間的約定。
他一個外人,不需要知道那麽多。
我直接忽略他,看向林沅,低聲在她耳邊說:“林老師夫妻下落不明,可能被加油站那個米婆子擄走了。”
林沅震驚的捂住嘴,蓋住了那聲驚惶的叫聲。
緩了一瞬,拉著我胳膊,焦急說道:“那怎麽辦,不會有事吧,我們能去哪裏找到他們?”
我拍了拍她的手,示意他別緊張,告訴她既然對方上門,肯定有所求,以不變應萬變不可亂了陣腳。
林沅抬眼擔心的看著我,眼神盡是驚恐。
不過,我之所以這麽說,倒也不是假惺惺的安慰。
薑老頭提起過,貓嘎子上身想要修行,得走正道,靠積攢功德。
無緣無故,應該不會戕害普通人,這麽做,估計是衝著我來的。
就在這時,一旁的明玄一突然倒吸一口氣,手中攤開幾枚銅錢,喃喃自語道:“不對啊,這貓皮死氣縱橫,貓尾卻有功德在身,還和大奸大惡之人有因果,這是什麽亂世卦?”
明玄一的目光投射而來,滿是疑惑不定。
而他下一句話,我也明白為何露出這副奇怪的表情。
明玄一繼續開口道:“喂,你怎麽得到這功德垂青的?”
聞言,我內心冷笑一聲,原來是在打聽顏米婆和我的交易。
那替命的貓尾,想必有著玄妙力量,其中更是有貓嘎子修行的功德。
而我在明玄一眼裏,顯然不是什麽好人,卻擁有功德庇護。
在他看來,是十分矛盾的事情。
這才是他疑惑的根源!
同時,我也察覺出一件事,他對於觀相望氣的判斷,正是因這些功德評判好壞。
隻是,我身上經曆詭奇,莫名沾染因果帶著煞氣,讓他看走眼了。
似乎看出我不想回答這個問題,明玄一臉色沉了下去。
沉吟一瞬,他手中的銅線又開始跳動,在指縫間不斷出現消失。
等他翻手一扣,準備攤開銅錢時。
叮鈴——
他左手一抖,竟然沒有接住銅錢,全都掉落在地上。
更讓人驚訝的是,那些銅錢幾經旋轉碰撞,最後竟然立了起來。
三枚銅錢詭異的立在地上。
屋子裏一下就變得安靜。
所有人目光都被吸引,怔怔看著那些銅錢。
“因果逆亂,天機遮掩,卦無常相...這怎麽可能?”
“我居然算不出結果!”
明玄一目光有些凝滯看向自己雙手,看上去不可置信。
緊接著,他猛地抬頭看向我,“告訴我這是為什麽!”
我皺著眉頭,說:“我又沒學過陽算,哪裏知道出了什麽問題,再說,學藝不精也是常事,幾枚銅錢就想知道所有因果,未免心太大了吧。”
明玄一凝著目光,直勾勾盯著我。
突然,他開口道:“我想借你精血一用,這卦,我必須要算。”
“卦無常相,是天機神算的一道坎,過不了,我的陽算功力再也無法精進!我必須要算下去,哪怕是死!”
精血?
我一聽,心頭湧出一絲惡感,那可是氣血本根。
這明玄一簡直得寸進尺。
我搖了搖頭,堅定拒絕說:“你也看到了,我朋友父母深陷危險,我現在損耗一分,到時勝算就少一分,我沒辦法幫你。”
沉吟一瞬,明玄一說:“我可以幫你找人,但事成,你答應幫我起這一卦。”
聽到這,我緊皺的眉頭舒緩一瞬,道:“你能找到失蹤的人?老實說你幾次算卦都不太準...我不太看的上。”
這話,像是戳中明玄一痛處,他臉色浮現少見的紅色。
“你放心,我起命卦來算,不靈,我和你的交易作廢,隻當我在陽算一途走到頭了。”
明玄一咬著牙說道。
饒是他強撐著那副傲氣神色,可我依然看出他對於未知前路的驚惶。
看來三枚銅錢立起來,是很嚴重的事情。
跨的過去這道坎還好說,要是跨不過去,恐怕真的會影響明玄一陽算修煉。
而林老師夫妻失蹤,恐怕和貓嘎子有關。
我不能不管。
沉吟一瞬,我開口道:“行,你起卦找人,事成我精血借你起卦。”
見我答應,明玄一也不廢話徑直走到床邊。
他看向林沅,確認道:“失蹤的人,之前是不是睡在這裏?”
林沅連忙點頭。
明玄一閉起眼睛,雙手拂過整個床麵,緊接著,攤開的雙手突然攥緊。
像是在虛空中抓取了什麽東西。
我緊盯著他的動作,心中不免有些起疑。
床麵什麽都沒有,他完全是在抓空氣啊。
忽的,我腦袋靈光一閃。
突然想起明玄一提起過的望氣,難道說**有林老師的‘氣息’,他有手段能獲取?
就在我思緒翻飛時,他卷起襯衣袖口,露出手腕。
沿著手臂上麵,好像有一道盤旋在胳膊上的紋身,但袖子遮擋看不真切。
隨後,就見明玄一撿起立在地麵的銅錢,放在手心合掌。
下一瞬,他指縫流出淋淋鮮血,不斷朝地上滴落。
而滴落的血滴,被明玄一用腳尖踩住,沿著自己周身畫了個完整的圓圈。
瞬間,明玄一身上爆發出驚人的氣勢,空氣中更是。
這時,他才露出流血的手掌。
那三枚銅錢,沾滿鮮血,以一種詭異的頻率在他手中跳動。
直到完全停下,他看向我說:“有眉目了,走!”
我連忙跟了過去,又看了眼林沅,說:“你留下等著,找到人我們立刻回來,別擔心。”
話音剛落,明玄一出聲打斷了我,“不行,她也得跟著,隻有朝夕相處的親人才能拘住這股氣。”
聞言,我臉色複雜看向明玄一,而他也不避諱抬起下巴朝我示意他的手掌。
隱約間,我看見那血跡中升騰著一絲黑氣。
凝目看了幾眼,那絲氣息確實在不斷消散。
思索片刻,我才點頭,答應林沅同去。
之後,我拿著整張黑貓皮,便回屋放進裝著屍衣的布袋,隨身背在身上。
想了想,薑老頭給我的那本《六韜金籙》也帶上。
等出了喬寅山的店鋪,莊琳正站在門口張望,臉色十分擔憂。
她悄聲對我說,萬青鎮近日恰逢‘城隍夜巡’,這個時候出門怕是會遇到不好的事。
讓我遇到
城隍夜巡?
我聽得雲裏霧裏,但這種黑貓皮上門,就是我的因果,再危險我也得去做個了結。
我隻能寬慰莊琳,我們就是做這一行的,遇見邪事也有辦法對付,讓她放心。
我和莊琳把大致情況交代了一下,告訴她,等薑老頭回來想辦法著手準備程樂的事。
莊琳臉色這才鬆動,向我指了指路邊停靠的一輛奧迪。
這車掛著浙省車牌,看來明玄一來自杭城。
此刻,降下來的車窗露出明玄一的臉,林沅則在後排已經坐下。
然後便向那輛奧迪走去,坐上了副駕。
此刻,車輛中台放著一張古舊斑駁的銅盤,上麵的三枚銅錢已經停止跳動。
明玄一麵色凝重,啟動車輛,順著這條路朝前開。
每到一個岔路口,明玄一就會把手上的血,滴在銅盤上。
而那些銅錢不知受何等力量驅使,猛地跳動,出現不同的卦象。
之後,明玄一根據指示,繼續開車。
不一會兒,他白色的襯衣染上了血色,看上去凶戾無比,讓人看的害怕。
更駭人的是,銅盤也蓄滿了血水。
我看的頭皮發麻,甚至有些擔心明玄一別失血過多,出現意外。
就這樣,我們一路駛離萬青鎮,從國道開上了鄉道。
周圍的風景越來越荒涼。
直到我聽見窗外有些刺破耳膜的聲音傳來。
“你開慢點,我好像聽到有動靜。”我示意明玄一速度慢下來。
旋即,降下車窗,側耳朝外聽著。
很快,那聲音持續不斷傳來,又很好辨認。
“好像是嗩呐聲。”我幾乎可以肯定,震動耳膜的聲音,絕對是樂器王者嗩呐吹出來的響動。
“這個點吹嗩呐,是有人做白事?”明玄一道。
我心中也有這個猜測,但向周圍看去,一片荒涼。
不像有人住的地方。
我額頭也忍不住冒出細密的冷汗。
明玄一算出的地方,別是什麽陷阱!
隨著車輛繼續行駛,那嗩呐聲越來越清晰。
不僅如此,還有其他鑼鼓震天的響動伴隨,聽上去就是一場哀樂現場。
這時,林沅小聲說道:“這好像朝老鎮遺址的方向在走。”
“老鎮?那場地震掩埋的地方?”我一愣,連忙問道。
林沅點頭,說:“老鎮雖然在地震中掩埋,但是那裏有座城隍廟很靈,即使搬了地方,以前集市也開在附近,我爸帶我去玩過。”
“隻是這麽久沒回來,已經這麽荒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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