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吃著飯,聽見如此“吉祥”的問候,一下當場哽住。

等一抬頭,一張熟悉的麵孔映入眼簾。

那人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

不是斷言我命不久矣的明玄一又是誰?

莊琳見有人進來,先是一愣,又聽見如此挑釁的話語,臉色立刻掛在地上。

我可是喬寅山千叮萬囑交代的貴客,卻被人上門挑釁。

她可不會忍氣吞聲。

“喲,沒看見我們這是白事鋪子嗎?進屋問人家死沒死,別是自家有人死在了前麵。”

“需要做白事麽?我這就安排人上門一條龍服務。”

莊琳嘴巴利落,上來如機關槍一般先給明玄一掃射一頓。

我聽得也是心裏直發笑,明玄一僅憑觀相,就斷定我是大奸大惡之徒,命不久矣。

本就讓我心裏頗為不爽,見他吃癟,我當然喜聞樂見。

而明玄一明顯麵色一沉,冷冷掃視莊琳一眼,說:“巨門坐命這張嘴真是不值錢,送你一句話。”

“露水姻緣三兩天,風過吹痕豔無邊。暗香原是桃花煞,喪命隻待柳拂花。”

莊琳臉色漲得通紅,她就算再聽不懂讖語,但這話明顯是諷刺她男女作風有問題,更別說涉及生死。

任誰聽了都下不來台,難免不爽。

“你...你...胡說什麽呢!”莊琳指著明玄一,胸口起伏直喘氣,怒意漸起。

明玄一冷笑一聲,反問道:“我說什麽你不清楚?那點事少和人多做!”

場麵眼看就要因明玄一的多嘴而失控。

砰!

我猛地給飯碗狠狠砸向桌麵,發出劇烈響聲。

動靜一下引來所有人注意。

明玄一和莊琳目光齊齊投射而來。

“明先生,我這飯可以亂吃,但你話卻不能亂說。”

“我跟你一麵之緣,觀相算卦,沒有一樣準的。”

“這次又對著陌生人瞎說一通,真當別人好忽悠,顯得自己高深莫測?”

“陰陽道術精深,卻不是讓你看人帶有偏見的!”

我冷聲說道。

這明玄一看出我體內有煞氣不假,但卻從因果上斷錯緣由。

篤定認為,我是與人有奪妻之仇,殺父之恨的大恩怨。

但實則,這些我一點都沒沾上。

他卻因此對我有極大的偏見!

恨不得我這種‘惡人’死了才好!

這不就是薑老頭提醒我,修習陰術後高高在上的姿態?

明玄一顯然就是這種人!

明玄一一聽,臉色陰沉的更厲害,說:“你的意思是我觀相算卦皆不準確?這是在侮辱我!”

說完,他雙眼一眯,直勾勾盯著我。

那眼神如刀似劍,像是要把我穿透一般。

而指尖上,銅錢依舊滑動不停,似在不斷測算。

末了,他冷笑一聲開口道:“三日之期未到,你身上仍帶煞氣,這次,還有厲害的東西纏著你。”

“我的卦,怎會不準?”

“你煞氣未除,必死!”

說到這,他突然笑了笑,像是感歎般搖搖頭,“薑師父和汪先生交情不錯,能容忍你到現在,真是看走眼了,不然,早就與你斷絕往來,以免沾染上因果。”

我的身份,在明玄一看來,不過是汪強的侄子。

但這也不正印證了,他看相算卦,並不是完全準確!

因為,我和汪強根本沒有血緣關係!

並且我與薑老頭關係更親密,已經是關門弟子了。

事已至此,我看向明玄一心中有些不屑。

說來說去,也是個半吊子!

而我變化的眼神,明玄一看在眼裏,似乎察覺出什麽,麵色難看至極。

他冷哼一聲,直接說道:“你的事,我看出結局,懶得和你廢話。”

“這次來,是找薑師父,約好在這裏碰麵。他老人家人呢?”

話不投機半句多,我直接說了薑老頭外出,要想見他,隻能在這裏安心等著。

之後,我便端起我的碗,氣定神閑吃飯。

隻是,明玄一的到來,讓原本還輕鬆的飯局一下變得尷尬。

莊琳見他也是找薑老頭,立刻猜到也是貴客上門。

但和我又起了衝突,不知道要不要去招待。

陪坐在我身邊,一臉便秘神色,糾結的要命,生怕給任何一方得罪了。

氣氛幾乎要凝固住時,有人喊住了我。

“小羅師父,你瞧見我爸媽了嗎?”林沅一臉疲憊走了過來,見我在吃飯,便隨口詢問道。

我一愣,搖了搖頭,又看向莊琳。

林老師夫妻受到影響,一路昏迷,薑老頭替他們祛煞後,情況已經好轉。

一大早回來,為了穩住兩人魂魄,又做了些後手準備。

按理講,這個時間應該醒了,要是從房間出來,莊琳肯定清楚。

但莊琳見我望向她,神色一滯,有些遲疑道:“除了薑師父和汪老板午後出門,其他房間沒動靜。”

“沒看見其他人出來。”

林沅臉上僅存的一絲睡意瞬間消散,看上去無比擔心。

“不會吧,我瞧他們房門沒有人答應,不會出了什麽事吧?”林沅看向我,眼神閃動著緊張。

我連忙放下碗,想了想才說,“先別擔心,林老師他們年齡大,沒我們精力足,可能需要一定時間休養,我這就陪你去看看再說。”

說完,我讓莊琳把房間備用鑰匙拿來,以免真的出事。

莊琳匆匆離開,到房間去給我們拿鑰匙。

這時,一旁的明玄一突然起身,雙眼微眯盯著林沅。

那眼神,探究之色格外明顯。

林沅回過神,反應過來後,見對方這樣直勾勾盯著她,臉色也漸漸沉了下去,忍不住露出厭惡神色。

見狀,我也扭頭看向明玄一,眉頭一皺,說:“喂,你有沒有禮貌,盯著人看啥呢?”

明玄一搖了搖頭,神情浮現上遺憾,淡淡道:“我看人,是觀相,隻有人運勢起伏較大,麵相和那股氣才顯眼。”

“她麵相玄奇,乃天授神運,讓人忍不住探究,隻是觀氣,她氣運又墜入深淵,命運多舛,看上去六親皆亡,實乃孤辰絕衰之命。”

“什麽!”聽到這,林沅一臉不可置信,“六親皆亡?那我爸媽是不是出事了!”

明玄一緩緩點頭,麵色凝重無比。

我一聽,心立刻沉了下去。

林沅身世特殊,村長告知我們真相時,林沅中咒昏迷,並不知道自己乃送養。

她六親皆亡,很有可能是事實。

明玄一這烏鴉嘴,看熱鬧不嫌事大,臭顯擺他那觀相望氣之術,簡直快要把這層窗戶紙捅破了!

我連忙打斷,嗬斥道:“你這人怎麽回事?天天就知道瞎說!人家林老師夫妻好好在屋裏休息,你閉上張那張烏鴉嘴少添亂好嗎?”

“你說我是烏鴉嘴?”明玄一麵色一沉,怒容已經初顯崢嶸。

他額角青筋暴起,聲音驟然提高幾度,說:“我向來不齒與作惡之人為伍,看在薑師父麵子上,和你多說幾句話,真以為你自己是個人物了?”

“沒教養的東西,三番五次挑釁我家傳所學,簡直豈有此理!”

“我今天就讓你這門外漢見識下,什麽是天機算無遺策!”

他話音剛落,莊琳拿著鑰匙衝進屋內。

劍拔弩張的氛圍彌散開來,嚇得她不敢開口。

明玄一看了眼莊琳手中鑰匙,又冷冷看向我,傲然道:“這姑娘的父母絕對已死,不信我們一同去看。”

他話音落下,林沅身子一顫,幾乎要當場暈厥。

她立刻將求援一般的目光投向我,想得到一個答案。

我心裏一凜,龍棺的事事關重大,林沅身世更不能泄露。

我咬著牙,說:“看就看,林老師絕對沒事!”

明玄一微微抬起下巴,對著莊琳道:“帶路,去收屍!”

我眼神一冷,也不再接話,拿過鑰匙便讓林沅領路。

等來到林老師夫妻門前,屋子裏散發著一股奇怪的香味。

我立刻覺得不對勁,問起林沅,她離開時有沒有聞到過濃烈香味。

林沅一臉茫然,搖了搖頭,表示沒有任何香味。

但很快,我驚訝發現,好像除了我,沒有任何人聞到這股味道。

明玄一見我站在門口,嗤笑一聲說:“別磨磨蹭蹭,早點麵對吧。”

我抿著嘴,總覺得不對勁。

可無論發生什麽,都不能再拖下去,得先確認林老師安全再說!

哢嚓!

鑰匙扭動,房門打開。

臥室裏空****的...

沒有明玄一算出的六親皆亡,可同樣,沒有林老師夫妻的蹤影。

出現在我們眼前的,是一張鋪開攤在**的黑貓皮...

我走近了看,發現黑貓皮尾巴處是斷的。

而明玄一夜跟了上來,見屋內空無一人,也意識到不對勁,沉著聲音說:“怎麽會沒人?這屋內明明一片死氣...”

說完,他目光也投射到那張黑貓皮上,愕然道:“難道是這種貓皮散發的死氣?”

“我爸媽這是去哪兒了?”林沅說話聲音都開始發顫。

我來不及回答他們的話,腦海裏猛地閃過靈光,朝自己房間跑去。

黑貓皮缺一截尾巴!

而我房間正好留著顏米婆給我的尾巴!

拿來那截貓尾,比照**的黑貓皮,接了上去。

一看,相連的地方嚴絲合縫...

正是出自一體!

我心裏咯噔一下,頭皮炸裂開來。

顏米婆找上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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