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那人便像交代遺言一般,倒豆子說出了石家一些辛秘。
原來,這太歲並非我一直以為的太歲神。
而是一種玄妙至極的陰物,又叫做肉靈芝。
傳說,此物食之能長生不老,堪比唐僧肉。
可事實上,卻是太歲要吃人,才能發育自身成型。
但由於生長位置極為罕見、特殊,都是些鳥不拉屎的地方,吃不到人肉。
於是艱難出現後,也很快也就消失在世間。
而石家祖上,有一位得道高人,在某次外出曆練,遇見太歲後,差點被其吞噬。
危急時刻,意外發現自己的血液蘊含某種神奇力量,能操控太歲,達到一種平衡。
不至於被吞噬,也能供養太歲,最重要的,是能汲取施展咒力的力量。
至此,石家便利用太歲不斷修煉咒力。
成為各種陰術世家裏,極為特殊的一脈。
可不知關家,從哪裏打聽到這一消息。
也不知,他們怎麽想到利用石家人和太歲,進行一些邪惡的研究...
總之,一部分石家人被殺,嫡係則被抓走許多,分別囚禁在各處。
也直到實驗進行在自己身上,這些被迫害的石家人才清楚自己家人被抓去,遭受了何等折磨。
那時,世道詭譎變幻,所有人都朝不保夕,關家又勢力龐大和上層有著極為緊密的聯係。
一般人根本撼動不了他們。
而眼前這人,是石家被抓走的第三代嫡係,也就是說在之前,他的家人就被擄掠不少。
可惜的是,關家做的很隱秘,沒人知道他們是幕後黑手。
直到世道太平,秩序重建,一些事才露出馬腳,公之於眾。
關家才完全暴露,直到石勁風的出現,一切才算了結。
說到這,我更是有些同情此人遭遇。
要是發生在我身上,屠殺關家九族都難解心頭大恨。
這種人,下十八層地獄都不為過!
最後,那人看向我們,認真囑托道:“我一死,用我的心髒引出太歲,它會鑽進來。”
“你們隻要拿著我的心髒,一旦其他太歲出現在方圓百裏,會引得心髒跳動感應,你們就可前去尋找。”
“那找到所有太歲,又如何處置?”我忍不住問道。
聽這話,太歲成型後好像就很難消滅,加上這玩意兒吃人,稍有不慎就會後患無窮。
必須徹底消滅,確保萬無一失。
而那人此時扭頭看向薑老頭,說道:“這位老先生既然是先家九門,必定知道龍棺之秘。”
“太歲乃生土之靈,最怕地脈龍氣,隻要能找到龍棺,得到龍氣,太歲觸之即亡。”
我一聽,立刻看向薑老頭,而他,也和我對視。
我們立刻從彼此眼中看到驚愕神色。
龍氣!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當初下冥河,意外得到的那抹力量,恐怕就是傳說中的龍氣。
隻要找起其他太歲部分,便能頃刻滅之!
可謂是手到擒來!
薑老頭看向那人,立刻點頭道:“沒問題,我知道該怎麽做了。”
最後,他猶疑一瞬,問道:“石勁風還活著,他可能是你在世的最後一位親人,有什麽遺言嗎?”
那人沉默片刻,突然笑了,有種追憶釋懷的喜色,浮現在恐怖的臉上。
他說:“要是有可能,幫我給他帶句話,姐姐很想他,希望把我的衣冠塚,葬在老家的田埂上,把這輩子沒見到的太陽和月亮,都好好見一麵。”
“什麽?你是他,姐姐?!”我一愣,完全沒想到這人的身份!
尤其是她在白布包裹下,沒有頭發,聲音也嘶啞,同時沒有任何性征,連身上的皮膚都是縫合,還有各種血瘤子掛在那裏。
別說是女人,連個人樣都沒有!
“說來慚愧,但確實如此。我叫石知竹,竹知勁風,堅如磐石。”
“不過,我們姐弟也沒辱這名字,痛苦的活了下來,痛苦的報了仇...嗬嗬。”
石知竹的氣息越來越弱,笑起來都有些勉強。
薑老頭看了她一眼,臉上的不忍神色更甚之前,緩了許久才說:“早些上路,早些解脫。”
石知竹點點頭。
緊接著,她直接用手指,刺穿太陽穴,帶著燦爛的笑容倒地。
很快,就一動不動徹底失去生命的氣息。
她身上生長的那些肉瘤,頃刻間枯萎,化成一粒粒肉幹,密密麻麻。
薑老頭歎了口氣,要來我的匕首,便走了過去。
手起刀落下,輕易劃破她的皮膚,剜出心髒。
接著,便靠近肉棺附近。
那些蠕動的太歲,見心髒靠了過來,格外興奮。
突然,聳起拳頭大小的肉塊。
心頭血滴了上去,肉塊破開,一團異於尋常的深紫色肉瘤探了出來。
順著鮮血化為的絲狀物,向心髒內部鑽了去。
果然如石知竹所言,用她的心髒能收取太歲。
就是這方法屬實駭人,一般人看了都嚇尿了,更別說親自動手。
薑老頭還是老練,心理素質也極為強大,很快就用一塊油布包裹起心髒。
這一切,也塵埃落定。
巳仁村三十年來的秘密,都是人禍所為。
解決了太歲,自然不需要村民獻祭,終於太平起來。
而就這麽一會兒功夫,肉棺裏麵的血肉全都化開,變成一灘腐臭的汙水,散發著惡心人的氣味。
薑老頭若有所思的盯了幾眼,突然伸手摸向肉棺。
見他伸手不斷撫摸紋路,神情越來越凝重起來。
我有些不解,小心翼翼問道:“師父,是還有什麽問題嗎?”
薑老頭眉頭越皺越緊,說道:“這些紋路,和龍棺上的篆文一致!關家怎麽會知道,還能打造出相似的棺材。”
我一怔,說:“這有何不妥?當年這些陰術家族,協助天命之人打開龍棺,沾染龍氣入關,爭奪天下,見過模仿出這些不是很正常嘛?”
“哪裏正常!那是術法之力鼎盛時期,才造出的神物,關家比想象中還要有手段!”薑老頭如臨大敵般說道。
“有手段,可不是也死絕了嗎?有石勁風在,足夠他們喝一壺了。”我說道。
“真是如此嗎?”薑老頭目光銳利如鷹隼,像是突然想明白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