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師父是認為,關家還有後手?”我盯著棺材上的紋路,眉頭緊皺。

之前從棺槨下陰進入冥河,窺見封印黃河九眼的龍棺,那種震撼,永世難忘。

我自然很相信,那等神秘、厚重、深邃的遠古力量,難以複製。

若是這棺材供養太歲,紋路又仿製龍棺,大費周章下,關家肯定掌握著難以想象的力量,背後必定所圖甚廣。

想到這,我心猛的沉了下去。

孫家,關家,都不是好對付的。

而他們密謀的許多事浮出水麵,其後果必然引起天下大亂!

“你剛剛也聽說,關家布局,是幾代人在努力。石知竹之前,她的長輩就有被擄掠,變成供體的。”

“這麽多年,幾代人,到底研究出什麽,誰也不知道。”

“而且關家很狡猾,這些太歲供體似乎還分散開來,隻能依靠本體相吸的共性尋找,隱藏極深。”

“最為關鍵的一點...我想起一個破綻,還需要印證解決。”

薑老頭聲音沉了下去,顯然在想到一些不好的事。

我一怔,抬眼看向他,道:“什麽破綻?這其中有詐?”

薑老頭點點頭。

旋即,他指了指屍身已經腐敗不堪,化為一灘血汙爛肉的石知竹,說:“方才她動用咒術‘目障天機’,定是石家人無疑。”

“而這些太歲生長如此繁盛,肯定也是得到她身上力量的供養,以她的身體狀況,離不開棺材。”

“可有一點,就耐人尋味了。”

“石知竹無法離開肉棺太遠,三十年來,村民身上的咒符又是誰種下的?”

嘶!

我猛地倒吸一口涼氣,愣愣看向地上屍體的位置。

這麽一說,確實有著無法解釋的地方。

修煉咒術之人本就稀少,更別說有能力在人身上種下咒符。

必然是精通咒術的高手。

可附近,確實隻有石知竹有這樣的能力。

那以此威脅村民人祭,或許就是她本人所為

如此一來,她交代的一切,恐怕就不成立!

除非,要麽石知竹說謊,要麽...還有其他人也掌握咒術力量?

想到這,我眼睛瞪得渾圓,覺得不可思議。

見我臉色大變,薑老頭立刻看出我有想法,讓我但說無妨。

我厘清思路後,把想到的一些可能,一五一十詳盡說給薑老頭聽。

他也是連連點頭,時不時應聲覺得有道理。

直到最後,他沉默住,完全陷入沉思。

末了,他緩緩道:“眼前的情況,雖有疑點,但石知竹生前所受飛刃折磨,做不得假。”

“等回到村裏,可以仔細打探到底是誰種下咒符。若是關家所為,他們掌控咒術力量,恐怕有反製石勁風的能力,讓一些人能悄無聲息逃脫!”

我眉頭緊皺,這也是最讓人擔心的。

江湖傳言,關家九族死絕,要真有人還活著,悄然利用咒術,興風作浪甚至罪名可以推到石勁風身上。

那可就糟了!

眼下,我們不僅要守護龍棺,還有擔起尋找太歲的責任。

必須仔細圖謀,絕不能有分毫差錯,不然絕對死無葬生之地。

我緩了幾口氣,身體也恢複一絲力氣。

招呼一聲,就和薑老頭朝外走。

路上,他伸手搭了我的脈搏,又摸了摸我的眉心。

千叮萬囑,告訴我最近絕不能再召出屍衣,不然我的三魂七魄不穩,很可能變得癡呆。

我也是連連應聲,不禁後怕起來。

等出了山洞,我環顧四周,這才發現周圍散落許多蛇鱗。

這處山洞,應該買就是傳說中的蛇窟。

隻不過裏麵的蛇,全都出動對付我,又被陰蛟的氣息嚇退,不敢靠近分毫。

好在山洞內的危機根源解除,守護在這裏的五大家仙全都死亡,也算徹底平息巳仁村異動。

村民再也不用擔心受怕,過上隨時死亡的恐懼生活。

這時,似乎察覺到我們的動靜。

山壁上方亮起火把,一聲試探的詢問傳來:

“薑師父,是你們嗎?”

我立刻辨認出聲音來源,是那胎記男。

“是我!放繩子!”薑老頭中氣十足大喝一聲。

頓時,上麵傳來喜悅的歡呼聲。

很快,繩索沿著山壁滑了下來。

薑老頭知道我力竭,便把繩子綁了安全扣,讓村民給我吊上去。

然後他順著另一條繩索,自己攀了上去。

而這次,我終於見識到他操縱靈屍的過程。

看似垂直的岩壁,靈屍雙手雙腳,如履平地一般,快速朝上麵攀登。

等仔細一看,才發現原來是靈屍力量驚人,直接用手指在山壁扣出凹槽,嵌在上麵。

我看的頭皮發麻,難怪孫家煉屍。

這等金剛鐵骨的肉身,誰人能敵,簡直恐怖到極點!

不一會兒,我們就被村民接力拉扯,升上了平台。

那胎記男看向我們,神色又驚又喜,連忙問道山神的怒意可平息。

薑老頭睨了他一眼,點點頭。

但周圍人聽到確定的答案,卻是有種不敢相信的神情浮現在臉上。

畢竟,這可是三十年間,讓村民不斷死亡的詛咒。

在有生之年聽到危險解除的消息,所有人又是驚喜又是驚訝。

總之,心情複雜到了極點。

末了,薑老頭看向胎記男說:“知道你們不信,正好,我徒弟搏命中受了傷,需要養傷,不宜再多行動。”

“就在村子裏找處地界,留下來養傷。若是村民還莫名其妙身死,睨隻管找我。”

“當然,我們也會留下把你們身上的咒力徹底清除,像給你兒子那樣做,這下你放心了吧。”

薑老頭說的極有誠意。

事情成不成,結果說明一切!

隻要村子不再死人,那就證明禍患源頭已經消滅。

而我們留下來,自然是不怕事情敗露,遭到村民的報複。

更顯我們底氣十足!

而此刻,胎記男麵色終於鬆動,長舒一口氣,對著薑老頭抱拳一禮,說:

“事關村裏上上下下幾百人口,實在是不敢有絲毫疏忽,大師見諒。”

薑老頭也不是小氣之人,擺擺手,就吩咐他們帶我下山回村。

說實在的,接連的消耗我真的撐不住。

直到確認有人帶我下山,我直接昏死過去,感覺渾身輕飄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