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七線皺眉,“你打哪裏聽來的邪門歪道?”

還積攢功德,簡直一派胡言。

紅袖跺腳,“娘娘要是不信,等哪天得空了,奴婢帶你去留嬰堂和登聞堂看看去。

裏麵還有夫人替娘娘求的功德符置放其中。”

郝七線眸底微光流動,心生異樣。

就在此時,道上傳來兩個謾罵不止的聲音。

“瘋婆子,又不知道跑哪裏去了!”

“都叫你看緊她,你跑去喂魚。上次出府也是,若不是你鬧著非要看衣服首飾,也不至於她自己跑丟。害得還要被大人責罰。”

“這能怪我嗎?你當時也是同意了的。大人不是也責罰了我嗎?快點找吧,別一會又出了事。屆時,大人怕是要將我們扒了皮!”

“哼!瘋婆子,真是氣死我了,沒一天安生的!”

聽著罵罵咧咧,尖酸刻薄的兩道聲音,郝七線和紅袖同時皺了眉。

“奴婢這就去將兩人逮過來!”紅袖怒氣衝衝,胸腔起伏。

郝七線瞥了一眼還蹲在地上看螞蟻的高招娣,猛地攔住了紅袖。

扯住她胳膊道:“先躲起來。”

府中出了刁奴,她不得好好看看,這刁奴能刁蠻無禮到什麽地步!

她帶著紅袖藏在轉角的假山中,暗中觀察眼前的一切。

紅袖憤恨,“小翠和小萍怎麽變成這樣!夫人往日待她們不薄。”

小翠小萍兩人是一對姐妹,夫人在沒有癡傻之前,尤為看重她們。

平日裏的恩賜,打賞,都不少。

如今,兩人卻是這樣對待夫人!良心都讓狗叼了。

“娘娘為何攔著奴婢?直接抓了她們,判她們欺辱府中主母,服侍不力,立即販賣出去不就得了?”

紅袖見那邊兩人說的話越來越過分,氣得牙癢癢。

郝七線抿著唇,神色冰冷,周身的氣息縈繞著生人勿進。

紅袖注意到她變化,張了張嘴,把想說的話壓了下去。

她察覺娘娘似是不是要發賣兩人那麽簡單,看樣子是能直接要了那兩人的命。

“呸!找了半天,原是又在看螞蟻!”長得高些的婢女率先開口,往旁邊淬了一口痰。

“小翠姐姐,你看她那呆滯的模樣,簡直是和她那傻女兒一模一樣。”矮一些的小萍開口,語氣中滿是輕蔑。

小翠叉腰,橫著眉一腳往排成排的螞蟻路碾壓過去,“看看看,我讓你看個夠!”

高招娣見狀,急得上手就要推開她的腳。誰料,小萍竟直接揪起高招娣的耳朵。

場麵頓時混亂,高招娣疼得哇哇大叫,“啊!啊!啊!夫君,夫君救我,我要夫君,要夫君!”

“不要踩螞蟻,線兒,那是我線兒喜歡的。疼,疼!”

郝七線眉宇蘊藏滔天冷意,從一旁撿起一根枯枝就大步走了出來。

紅袖揣著手跟上一步,忽而覺得自己也該拿點東西,往地上一搜尋,一手抓起一把泥土,一手撿起一塊石頭。小跑著跟了上去。

那邊小翠和小萍還在欺辱高招娣,戲弄著她。完全沒留意到向兩人走進的郝七線。

“瘋婆子,你還會知道疼?”

“什麽線兒,你那癡傻女兒,快要死了吧。聽說外邦人可勁兒要殺她呢!”

“夫君,嗬嗬!首輔大人可沒空管你。”

“本宮的爹沒空管,那就由本宮來管!”

郝七線揮起手中三根手指合並粗細的枯木,重重往小萍的手腕上一打。

頓時疼的小萍痛呼出聲。

小翠被眼前忽然出現的郝七線嚇沒了神,“二……二小……”

“什麽二小姐!是皇後娘娘!”紅袖一把泥土往她頭上摁,抓著石頭將她往死裏打,“對主子出言不遜,欺辱當今皇後母親,不給你教訓,你是不知死字怎麽寫!”

小萍被郝七線一棍子下去,感覺自己的手骨碎了,疼的她驚恐望著郝七線,“你怎麽敢!一個癡傻兒!”

紅袖聽著那句癡傻兒,手中的動作都停了,“你說誰癡傻兒?你敢出言侮辱主子,對當今國母不敬!”

“什麽當今國母,她不過是一個傻子。有什麽資格當國母!”小翠嘶吼出聲,一把將紅袖推開,連著一巴掌招呼在紅袖臉上。

兩人都還處在刁蠻的狀態之中,容不得有人突然對她們打打殺殺。

小萍捂著手,轉眼去沒站穩摔在地上的紅袖,“你們主仆今日是瘋了!對我們大打出手。”

一個癡傻兒,一個冒牌貨!郝家上下,就沒一個正常的。小的癡傻,老的瘋傻!

簡直郝傻一家子!

郝七線扶著高招娣,輕輕呼著她泛紅的耳朵,滿眼心疼。

她是怎麽都沒料到,兩個奴婢欺辱主子就算了,還敢對主子動手。

無法無天!

“線兒,線兒,娘親的線兒。線兒,娘親對不起你,線兒最喜歡的螞蟻被人踩死了。”

高招娣顫抖抓著郝七線的手,老淚縱橫。

郝七線聞言,更加心疼。

轉眼,她盯緊麵前和紅袖扭打起來的兩人。

手中的棍子猛地落在兩人身上,手中絲毫不留情。

有多大力,就用了多大勁兒。

兩人吃疼,四處逃竄,從紅袖身上分開。

郝七線直接逮住一人,往地上一扔。

小翠被摔得五髒六腑錯位,疼的爬不起。

“是你,方才說傻子沒有資格成為當今國母,是吧?是你,用腳踩死了螞蟻,對吧!”

郝七線蹲在地上,揪著她頭發,語氣幽幽。像是從地獄中爬出來索命的羅刹。

小翠驚了,她似是反應過來。郝七線不傻了!

哢嚓!

突然,郝七線壓斷了小翠一條腿。

猝不及防,小翠疼得差點昏死,眼中充滿對郝七線的害怕,麵前的郝七線冷若冰霜,似乎下一刻就能將她殺了。

“不,不要。”她死命搖著腦袋,“方才是奴婢擔憂夫人出事,亂了思緒,才口不擇言。”

“奴婢錯了,求娘娘饒了奴婢!”

小翠嬌嫩欲滴的小臉此刻灰撲撲,泥土混雜著淚水掛在臉上,滿是狼狽。

“哼。”郝七線氣笑了,“你有種,再把你剛才說的話重新說一遍?”

她保證,能當場打掉這婢子的牙!

“往常沒少說謊吧~”郝七線眸光深邃,邪笑開口。

小翠抽泣出聲,“奴,奴婢錯了,求娘娘開恩。”

“求娘娘開恩,是我們錯了,我們以後再也不敢了!我們保證,以後會好好伺候夫人的。”小萍怕了。

她身上不知道被郝七線打了多少棍子,姐姐現在還落入她手中。

郝七線變了。她已經不是先前癡傻的二小姐。

“怎麽,現在不叫本宮癡傻兒,二小姐了?現在想起來好好服侍夫人了?”

“奴婢錯了,是奴才冒犯了皇後。以後也會好好服侍夫人的。”

“對對對,奴婢錯了,娘娘開恩啊娘娘,求娘娘看在夫人的麵子上,饒過我們吧!”

紅袖瞪大了眼,扶著腰一腳踹在小萍肩上,“你還好意思提夫人!夫人對你們不薄,你們就是這樣報答夫人的?”

小萍哭出來,顧不得疼痛跪爬到郝七線身邊,抓著她裙擺泣不成聲。

“娘娘,娘娘,我們真的知道錯了!”

“晚了。”郝七線站起身,用力一甩。將人甩開。

“壓城!”

躲在暗中的壓城摸了摸鼻子,驚得一跳。

皇後娘娘居然知道他在。

“屬下在!”

“傳本宮口諭,召集府中上下所有下人到前廳。將這兩人押到前廳,賞賜一丈紅。都讓大夥好好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