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遭逢大難,已是強弩之末,為何還要參雜沙子,這不是害了他們嗎?”三皇子認為,東方辭的心絕對不會是想害百姓,她也不可能是想克扣一些救濟糧,至於為何這麽做,他卻實在想不明白。

東方辭知道她想的是什麽,之所以這樣說,其實也是某部電視劇裏的靈感,她道:“因為這樣,糧食便賣不出去了。”

三皇子一怔,腦中哢嚓一聲轟鳴,頓時明白東方辭的用意。

頓了頓,東方辭無奈道:“最好選些河沙,顆粒大,其實如果你不覺得為難的話,可以往米裏加一些粗糠或者糠皮,這樣即可以吃,又不會被人貪腐。”

江南的粗糠產量少,而且大部分都是喂馬和畜生吃的,很少會有囤積的,相當難找。

“雖然做法有欠道統,但這無疑是最直接的解決方法,這件事好辦,桐縣有馬場,我派人去調一些糠皮。”

“桐縣?烈陽馬場?”東方辭咀嚼著桐縣二字,突然想到什麽問道。

三皇子點點頭。

東方辭從袖子裏拿出一塊兒鐵牌遞給他道:“那這個去調,省去你許多時間。”

三皇子接過鐵牌,頓時大驚,赫然道:“鐵血令,李家竟然將這個都給你了?”

東方辭點點頭。

三皇子想起她的身份,不由歎道:“你是李家外孫女,自然能得到這個,你可知道,鐵血令若拿到北疆,可調動百萬大軍。”

東方辭眼睛驀然睜大,微微搖頭,她沒想到外祖母給她的,竟然有這麽大的作用,這是將整個李家的根本都送過來了。

水晶切割線一般的菱形令牌,倒水滴一般的造型,中間兩條血線凹槽上,一個巨大的楷書“令”字,沉甸甸的布滿沉冷肅殺的味道。

巴掌大的令牌,卻有顛覆大盛的力量。

“你還真是得天獨厚,想我堂堂三皇子,曆經艱難,多次出生入死,五年時間也不過是收複了一些散兵遊勇,而你,不費吹灰之力便得到百萬雄兵,本王越發喜歡你了。”

無心之語,東方辭聽了卻心中一動。

都說一個男人喜歡另一個女人,一是因為美貌,二是因為權力,自己這算是占了第二項嗎?

並沒有說破,東方辭的心情卻有些低落:“好了,既然能辦就快去辦吧。”

這句話,直接就是趕人了。

這屋裏的情形,外麵人無論如何猜想,也肯定猜不到,東方辭宛若高高在上的女皇發布命令一般,喜怒不形於色,甚是威嚴。

而堂堂皇子,倒像是個傭人,就差點頭哈腰。

如此身份地位低顛倒,截然相反的局麵,任外麵的百姓如何猜測,也無法想象。

三皇子這個當事人一開始不覺得什麽,隻感覺東方辭沒有將他轟出去,還如此平心靜氣的跟他談事已經是法外開恩,直到現在他才品味出一些滋味來。

她這對自己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態度,是將他當做了什麽?三山的角色嗎。

心底裏的滋味越發酸澀難受,一臉鬱卒的盯著東方辭。

而東方辭的表情越來越不耐。

挑眉看了看他明白說道:“你可以走了,如果動手提前告知一聲,我配合你。”

說罷,隨意的擺擺手。

三皇子站起身來,卻並沒有走,而是挨著東方辭坐下。

東方辭瞪著他道:“別忘了你的誓言。”說著,目光下移,看向他要害。

三皇子委屈道:“我又不做什麽壞事。”拉著東方辭的手,他將桌子上的蓮心福字糕拿起一塊兒道:“你看你越來越瘦了,我喂你吃點。”

東方辭麵無表情的看著他,皺眉道:“又要作妖?”

三皇子委屈,一雙眼睛水潤潤地看著東方辭,眸露祈求。

“不會有毒吧。”一連三番讓她吃東西,這讓東方辭不由懷疑起東西的安全來。

三皇子呼吸一滯,從來沒多少耐心的他,今日耐著性子又是順從又是聽話外加討好,後者竟然懷疑他的用心,暴虐邪肆的氣息瞬間席卷全身。

將蓮心福字糕一下塞入口中,咀嚼幾下,倉鼠似的鼓著腮幫子道:“沒毒。”

說著,他沒好氣的瞥了東方辭一眼,所有的旖旎與曖昧都被這女人掃了個幹幹淨淨,如此掃興的女人當真少見。

“咯咯咯……”見他那委屈又無奈,憤怒又憋屈的表情著實可愛,東方辭沒心沒肺的笑了起來。

正笑著,突然眸子大睜,笑聲被淹沒在親吻中。

三皇子有力的大手骨節分明的箍著她的後腦,薄唇帶著沁涼與羞惱掠奪女人嘴角的笑意。

這應該就是所謂的樂極生悲吧。

而她此時,臉色通紅,目光中殺氣彌漫,震驚到腦中一片空白,空白之餘心中隻有一個念頭,就是想劈一巴掌劈死他。

蓮心福字糕的味道在口齒間蔓延,甜膩軟糯,滑膩可口,令人口舌生津,瞬間,一塊兒蓮心福字糕,竟全都進了東方辭的肚子。

忍無可忍,掙脫不得,東方辭當下再無顧忌,激憤之下理智全無,右手握拳,一拳朝正自沉浸的三皇子要害,全力揮出。

砸在一團Q彈之上。

三皇子渾身一僵,一口冷氣卡在侯中上不去下不來,不可置信的睜開眼睛,看著眼前女人的狠辣美眸,額頭瞬間青筋暴突,而他的手,卻仍舊死死的箍著東方辭後腦,聲音極其暗啞:“你……想謀殺親夫嗎?”

當此時,他還在逞口舌隻利。

東方辭眼中一道狠光閃過,定然還是不夠疼,於是右手拳頭用力撚了撚。

“嘶……你……”

三皇子終於承受不住劇痛,鬆開了東方辭的腦袋,手指蒼白,渾身顫抖,俊美的臉皺成一團。

東方辭蹭的站起身來,擦擦嘴,四根手指方才碰觸的異樣觸感讓她隻覺微微發燙,她將拳頭往衣服上蹭了蹭,再蹭了蹭,這才撫平心中的詭異旖念。

不得不說,看著彎腰抱著要害,一臉痛苦的某皇子,東方辭心裏還是非常暢快的。

抿了口茶,東方辭冷酷無情道:“食言違誓,你還是別做男人了。”

進屋才短短一盞茶的功夫,這廝已經占了兩次便宜,第一次她可以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他倒霸道起來了。

若不給他點教訓,那還了得。

想了想還是覺得威懾力不夠,她又道:“這次是警告,若有下次,閹了你。”

三皇子震驚了:“嘶,這話你也說得出來……啊……”

雖然東方辭不是很理解這種痛,但從他那說不出話來的表情上,也能隱隱領悟一些,眼角閃過一抹不自然的心疼與倔強的傲氣,“你自找的。”

“總有一天本王要辦了你。”這句話,三皇子幾乎是用盡全力吼出來的。

東方辭不以為然的挑挑眉。

“咳咳!”門外一聲尷尬且沉悶的咳嗽,屋內兩人同時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