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手指一僵,卻片刻掩飾道:“今日小心二弟的人,他們似乎對你謀劃了什麽陰謀,雖然柔妃在宮中地位不如從前,但是入口的東西切記小心,莫要跟著不熟悉的宮女亂走,小心冒犯衝撞了哪位貴人。”

“謝殿下關心,微臣會注意的。”

宮中有皇帝和高公公在,還有小白為她操持,她並不是很在意,短短的訂婚宴,他們又能作出什麽驚天陷害之舉。

見東方辭渾然沒有放在心上的模樣,太子心中輕歎。

三皇子喊了聲:“大哥,我們進去吧。”

他現在不想看到東方辭。

東方辭連忙行禮。

“東方辭。”

就在這時,李玉成帶著李昆玉和戰長安喊著她的名字找了過來。

東方辭看過去,隻覺得頭皮發麻,怎麽都來找她。

戰長安警惕地看了一眼兀自氣悶的三皇子,連忙問東方辭:“你沒事吧,是不是老三又欺負你了。”

東方辭臉色微微一白。

不得不說這個又字說的很靈性。

頓時所有人齊刷刷的朝東方辭看過來,眸中盡是探究。

東方辭尷尬笑了笑道:“戰哥你胡說什麽,三皇子怎麽會欺負我,對了,你們怎麽一起過來了。”

說著,她看向兩人身後的孔立。

孔立先向太子與三皇子行了個禮,感激道:“微臣感謝太子殿下與三皇子在江南的照拂,多虧兩位殿下,微臣才能平安回來,特別是霧影更是多次救了微臣性命,能查清江南貪腐案多虧了兩位殿下……”頓了頓他目光一轉,看了一眼東方辭,繼續道:“同時微臣多謝兩位殿下替我照顧東方辭,日後若有驅遣,微臣定然赴湯蹈火。”

孔立言語恭敬,充滿了感激。

可他話中的意思分明就是,兩位殿下幫了我我很感激,更感激的是你們保護了東方辭。

為了東方辭願意赴湯蹈火。

這意思分明,眾人聽了覺得分外刺耳。

唯獨對東方辭沒什麽心思的李昆玉,樂嗬嗬的看著眾人因為東方辭而和諧相處的模樣,對東方辭的欣賞又上升了一個高度。

他感覺東方辭的存在,本身就有一種奇特的吸引力,讓人不知不覺的想要跟從。

越優秀的人,越容易被東方辭吸引。

東方辭心中感動,卻又心下惴惴,腦子一時間有些轉不動,她疑惑的看著孔立道:“兄長,你說什麽呢?”

為什麽有種後院失火的感覺,可是孔立他……

對上孔立儒雅君子般的柔和目光,東方辭不由突然生出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她連忙道:“兄長,我一直把你當親哥哥,你沒事才是最大的幸事。”

一句話,撇清了曖昧並且打消了孔立某些苗頭。

三皇子冰冷的臉聽到東方辭的話後,冷哼一聲,眼底劃過一抹憂傷。

孔立隻是淡淡笑了笑:“嗯。”

他明白東方辭的意思,卻並不在意,事在人為,隻要他誠心,定然能打動令他動心的女子。

長籲一口氣,東方辭以為孔立明白自已的意思,放下心來。

然而,手臂一痛,方才被三皇子扯過的地方再次被一個強有力的大手握住,東方辭轉頭看去。

卻見戰長安極其霸道地盯著她的眸子,滿臉鬱卒道:“我不過是出去剿匪幾天,回來你竟又與旁人訂了婚,東方辭,你究竟有沒有將我們兩個的事放在心上。”

東方辭理虧,又生怕他說出什麽來,忙道:“自然放在心上。”

“那你究竟什麽時候才能結束這一切,你遇到麻煩的時候可不可以跟我說一下,讓我幫幫你。”

男人銀色麵具下的眼神很是受傷,輪廓俊美堅毅的臉上隱隱透著悔恨。

“縱然我幫不上你,你也可以告訴我,至少……至少……”說著說著,高大如山的男子竟然哽住,憤怒揮拳砸在東方辭身後的樹幹之上。

“嘩啦啦”

皎白的瓊花伴隨著碧色樹葉紛紛落下,破碎又迷離,一如東方辭現在的心情。

糟糕透了。

頭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她拒絕了三皇子,又堵住了孔立的某些苗頭,旁邊還有一個虎視眈眈的太子,如今又有戰長安在這裏忍不住性子的自責,東方辭瞬間覺得七日前皇後說的一句話很對。

她就是個妖孽。

事出反常必有妖。

從走世間必造孽。

她扶額苦笑,掃了一眼戰長安發青的手指,半晌道:“那什麽,戰哥,我當你是……”

戰長安抬眼看她,冷冷道:“兄弟嗎?”

話被堵了,東方辭訥訥道:“戰友,一起上過戰場的戰友,我的事比較複雜,這個……我自己能解決,那什麽我知道你想幫我是完全出自好心,但是我覺得有些事還是不要牽連外人,免得多生事端,這個……我說的你明白嗎?”

“嗬!外人……”戰長安死死咬著外人兩個字,收回發青的手,銀色的麵具在斑駁的樹影下閃爍著明滅的光芒。

他深深看了東方辭一眼,憤然轉身離開。

東方辭瞧著他的背影,突然覺得,自己先前與他那三年的約定,還是做錯了。

感情這種事,既然明知無法違逆本心,又不能給對方回應,就不該給對方任何一個念頭,更不該浪費他的時間。

他已經快三十了吧,古代男子十七八成婚的年紀,生生因為她而整整耽誤了他十五年。

已經如此對他不起,她為何還要占著他未婚妻的位置。

想到此處,東方辭難以掩飾心中的懊悔。

恨不得狠狠甩自己兩巴掌。

所有人都驚詫的看著東方辭那自責的表情,各有心思。

唯獨李昆玉莫名其妙,他與戰長安是多年的兄弟,一直仰慕戰長安,從未見過他如此狂躁無奈的模樣,若不是那聲音沒變,他幾乎以為方才與他同來的戰長安是別人假冒的。

三皇子冷笑連連:“東方辭你可真是花心呐。”

對上他嘲諷的目光,東方辭不由想起那嚐百草的說辭來,不由暗罵自己當真是自作自受。

太子長長一歎,不知為何心中卻歡喜,似乎發現了東方辭對男人不是沒感覺得,他覺得自己還是有機會的。

眼前這些人雖然都與東方辭走得近,可卻都被他明明白白的拒絕了。

花心不見得,因為無心才如此絕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