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鬧聲眼看到了門外,零陵雙手環抱,霸王槍被他環在懷中,眸色冰冷的看著前方囂張趕來的人們,精致的娃娃臉上滿是殺氣。
房間內,一陣安靜,東方辭等人若有所思,張蓁蓁聽了她的話,顯然意識到什麽,滿臉懼。
東方辭安慰她道:“張小姐,先別急,若是你投靠的人來,我會將你交出去,若是你不願,我自有辦法留住你。”
苗槑一番忙碌之後,終於為落霞止了血,並且喂她幾顆藥丸,看著呼吸平穩的女子,他緊鎖眉頭,長歎一聲走向東方辭身旁的桌邊,提筆開藥方。
東方辭問他:“落霞姑娘傷情如何?”
苗槑頓筆,頭也未抬,笑道:“尚可,幾日便可清醒。”
東方辭放下心來,看向張蓁蓁。
卻見她微蹙的柳葉彎眉終於算是略略舒緩。
“多謝公子相救,多謝苗大夫。”張蓁蓁眸中淚水盈盈,雖然心痛傷懷,可終究還有一個不是親人勝似親人的落霞救了回來,芳心有寄。
不過是江南的幾次援手,換來今日京師的救命之恩,何其有幸。
東方辭拍了拍她的肩膀,轉身出門。
門外的喧鬧聲十分聒噪,東方辭站在門口,冷眼瞧著,看著堂叔和幾個家丁在這些凶神惡煞,統一無翅烏紗帽衙役的包圍下顯得格外可憐。
東方辭怒不可遏,她冷漠肅聲道:“府尹衙門的人都好生霸道,不經本官允許便私自闖入皇上欽賜與本官的府邸,究竟欲意何為?是要打陛下的臉嗎?”
她聲音不大,可卻能清晰的傳到每個人耳中,特別是最後一句話,更是驚得在場所有人停手。
這東方府,原本也是有護衛的,不過那都是皇上的人,東方辭不願意用,便讓堂叔找由頭將他們全都打發了。
尚未安排護院,原以為經過喬遷宴之後沒人敢來惹她,卻不曾想,這短短幾天之內,先是被三皇子闖了進來,後又被這些烏七八糟的人闖入。
真當她東方府是軟弱可欺的小貓啊。
“在下阮玉柱,乃府尹衙門捕頭,見過東方大人,今日來府中並非鬧事,實在是京城之內,發生如此慘無人道的刺殺,十多人死亡,乃多年未曾發生過之事,因此,特來詢問苦主,並加以保護。”
為首一人烏紗上插著兩根略短翎羽,粗眉大眼,正正方方的國字臉顯得十分正派。
“那麽……未經主人允許便私闖本官府邸,也是府尹衙門的風格了?”東方辭似乎並沒有聽到他的話,而是繼續揪著私闖府邸不放。
阮玉柱氣結,他黑著臉一臉正色道:“東方大人,您是名滿京城的新科狀元郎,理應懂規矩,莫要太囂張,若將整個京城權貴都得罪了,對您也沒有好處。”
東方辭冷笑,原本明媚若烈日驕陽的眸子裏卻浸滿寒霜,“本官竟然不知阮大人代表著整個京城權貴,失敬失敬!”
她語帶譏諷的拱手,臊的阮玉柱正方的國字臉上滿是羞紅。
“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他憤怒反駁,右手按住刀柄,左手指著東方辭的麵門。
雖然距離尚遠,那眸中的殺意卻是絲毫不加掩飾的。
“是不是曲解,阮大人話中意思本官會絲毫不露的告訴皇帝陛下,當然,這或許不是你的意思,也或許是府尹大人的意思,不過不管究竟是誰的意思,都別想在我的東方府胡作非為。”
聽著東方辭的話,零陵原本就冰冷的娃娃臉更加冷肅的染上一層寒霜,他盯著阮玉柱那伸出的一根手指,眸色動了動,霸王槍瞬間祭出,槍尖直指阮玉柱指尖。
勢要將那根惡心霸道且沒規矩的手指削掉。
阮玉柱不愧是捕頭,一身武功不弱,察覺到一絲冷厲寒芒,瞬間身體急退,躲入衙役群中。
二十多名衙役瞬間拔出長刀,對準零陵, 一場惡戰,一觸即發。
東方辭嘴角噙著冷笑,瘦弱的身姿宛若山嶽般擋在門口,冷冷的瞧著這一幕。
她不信這些人敢在她的府邸動刀。
不管他們幕後的主人究竟是誰,隻要不是皇帝,便沒有人敢明目張膽的在這裏動手。
阮玉柱忌憚的看了眼零陵,氣勢陡然一軟,他拱手平靜道:“東方大人莫要為難小的,我們也是奉命行事。”
東方辭正要譏諷,卻見張蓁蓁嬌弱的絕美身姿緩緩走出來,她麵色淒苦的看著東方辭,驚恐萬分地道:“我不要跟他們走,他們是來害我的。”
她坐在屋內,聽著外麵的動靜,一顆芳心顫栗搖擺,她既怕東方辭將她交出去,又怕東方辭真的為了她而得罪京師權貴。
因此才走出來,刻意說要害她的人是這些人。
當那些保護她的人成了罪魁禍首,便沒有立場以執法者的身份在這裏叫囂。
東方辭怎能不知道她的心思,輕輕拍了拍她的手,給她眼神安慰。
張蓁蓁的忐忑不安,何嚐不是因為不相信東方辭的實力。
“這位就是張姑娘了吧,請您跟我們回府尹衙門,我們會保護你的安全,不會再讓歹人傷害與你。”阮玉柱自然聽到了張蓁蓁的話,刻意強調府尹衙門這幾個字,表明他們的身份不會害他。
沒有正麵的解釋和保證,更加耐人尋味。
“我不去,你們都是壞人。”張蓁蓁宛若要被人拐賣的小姑娘般天真。
阮玉柱再度氣結,他今日來的目的就是張蓁蓁,就算不殺也要控製在手中,可卻沒想到小小東方府竟是這麽難啃的硬茬。
“東方大人這是要違抗王法天理嗎?”這話說的越來越重了,再說下去就是叛國了。
東方辭“哼”了一聲,雙手握著張蓁蓁的,深情款款的看著女子秀美婉約的雙眸。
“阮大人,告訴你真正的主子,張小姐是我未婚妻,東方府未來的女主人,我東方辭自然會保護她,不勞諸位費心。”
此言一出,滿場震驚。
包括東方府未來的女主人張蓁蓁,靈動若水的眸子突然瞪大,眼睛裏水霧彌漫,濃濃的感動氤氳在眼底。
阮玉柱一愣,而後不信爆笑道:“東方大人這是鐵了心要跟府尹衙門做對了嗎?”
東方辭冷眸道:“自古遭遇刺殺,從來沒有為難受害者的道理,你們府尹衙門不去尋找真凶,卻來為難我的未婚妻,究竟是何目的阮大人心裏想必清楚的很。”
頓了頓她又道:“本官也說了,若需要配合,本官與未婚妻自當奉陪,至於要將本官未婚妻當作凶手捉走,絕對不行。就是鬧到禦前,也斷無受害人必須入獄的先例,不如……咱們試試?”
那霸道果決的眸子,若星河燦爛的堅毅沉穩,自信而強大。
在場所有人,似乎看到了那個手持棋子,一子定乾坤的神魔氣勢。
沒有人敢懷疑她的話,憑的是皇上對她的恩寵。
阮玉柱猶豫了,可事情鬧到現在這個地步,他也不能輕易退縮,正想著如何下台階。
卻聽到尖銳細長的聲音傳來,雖然纖細卻內息沉穩渾厚:“聖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