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月姒才從祠堂裏被放出來時,還不知發生了什麽事情。

武修隻說事情已經查明了,她是清白的,世子吩咐把她放出來。

薑月姒腳下虛浮,走路踉踉蹌蹌,回玉暖閣的路上遇到雲昭辭和雲筱。

雲筱正給雲昭辭絮絮叨叨說著玉鐲的事情,沒想到她丟失了一隻玉鐲竟然牽扯出這麽多事情。

看到薑月姒時,她止住話音,醞釀了好久才扭怩道:“那個......對不起,上次是我錯怪了你。”

上次罵薑月姒那麽難聽,還強行給她喂飯,這會兒她也覺得自己過分了。

雲筱怕薑月姒不接受她的道歉,抬著下巴傲嬌道:“不管你接不接受我的道歉,反正我已經道歉了,你也不能再怪我了啊。”

“謝謝你,郡主。”

薑月姒什麽都沒有說,更沒有半分怪罪,隻說了一聲道謝。

雲筱被稀奇住了,“你、你你謝我什麽?”

薑月姒被關在祠堂這幾天沒吃好飯,身子虛弱得厲害,沒來得及說話便昏倒了。

雲昭辭下意識接住了她。

碧箐又趕緊從她手上把薑月姒接過來:“交給奴婢吧。”

被人看見二爺和薑姨娘這般親近對兩人都沒好處。

雲筱讓碧箐送薑月姒回玉暖閣。

“二哥你聽見沒,薑月姒剛才還謝謝我,是不是被關傻了?”雲筱還是不明白薑月姒為什麽謝她。

總覺得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雲昭辭心不在焉地,也沒搭理她。

沈清晚醒來時,是其他丫鬟在身邊照顧,她下意識的想喊“王嬤嬤,”回過神才發覺王嬤嬤已經沒了。

落霜和王嬤嬤是她的左膀右臂,現在都沒了,她心裏難受的陣陣抽疼。

喜娟見沈清晚醒了,來到床邊道:“世子妃,方才您昏迷的時候,世子來過一趟。”

沈清晚臉色微喜,看來世子還是在乎她的,並沒有因此和她生出間隙。

“世子說什麽了嗎?”

喜娟遲疑:“世子說等您醒了讓您好好休息,還說......府上中饋日後交由薑夫人管理。”

沈清晚心頭一跳,撐起半個身子:“世子真這麽說的!”

“.......是。”

沈清晚又無力的躺回**,臉色白得沒有血色。

世子這是對她失望了。

“咳咳咳......”

一股腥甜湧上喉頭,沈清晚吐出一口鮮血,又昏了過去。

“世子妃!”

“來人啊,快去找大夫,世子妃吐血昏迷了!”

雲椋得知沈清晚又病倒了,前來看望一下,但沒留多長時間就走了。

他又去了玉暖閣。

薑月姒還在昏迷中,大夫也來看過了,說是沒其他大礙,隻是身子太虛,好好修養就過來了。

雲椋讓常安送來不少補血氣的滋補品。

薑月姒醒來時雲椋已經走了,他還有其他事情要忙。

墨香已經從柴房被放了出來,但是臉上的傷依舊沒痊愈,反而看著更加嚴重了些。

她被關在柴房那幾日也沒人在乎她,更別說找大夫給她看傷了。

“姨娘醒了,快看看世子給您送了什麽好東西。”墨香端著一碗熬好的燕窩過來,給薑月姒瞧著:“這燕窩可是貴重物什,後院也隻有薑夫人和世子妃才能吃得上,世子見您身子弱,二話不說便讓人送來一些,可見心裏還是疼惜您的。”

這幾日受了那麽多的苦,能得來世子的一番疼惜,薑月姒覺得也值了。

看著墨香腫的厲害的臉,薑月姒心裏不好受,墨香也是因著她才受這無妄之災。

吃完燕窩,薑月姒拿出上次未用完的玉顏膏給墨香:“這東西你拿去用,消腫很快,還能防止留疤。”

墨香受寵若驚,不敢去接:“奴婢不能要,這是世子送給姨娘您的,而且還很貴重,奴婢一個下人哪裏配得上用這麽好的東西。”

“拿著,”薑月姒強塞在墨香手裏,語氣雖柔弱,卻不容拒絕,“在我麵前,你不用把自己當成下人。”

從墨香替她挨巴掌那一刻,她便把墨香當成了親人。

墨香眼眶溫熱,握緊手裏的玉顏膏,如她的心裏一般堅定。

薑月姒又躺下休息一會兒,直到薑姝顏來看她,她才起來。

薑姝顏歎了又歎,一副心疼的樣子:“又讓妹妹受苦了,事到如今,妹妹應該知道世子妃有多容不下你了。”

薑月姒也不曾想沈清晚會這般容不下她半分,竟是三番兩次的陷害她。

“妹妹這性子就是太好欺負了,她才會抓著你不放,”薑姝顏斂了斂神色,鄭重道:“妹妹得學會主動出擊,才不會被人先欺負。”

“還有,沈清晚若不死,死就會是我們兩個,妹妹可明白?”她湊近薑月姒的耳邊語氣頗重,想讓薑月姒明白這其中的厲害。

薑姝顏走後,薑月姒沉思了良久。

她不能再成為案上魚肉了,她要成為刀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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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椋忙完後又來看薑月姒,還給她帶了個禮物。

雲椋把手裏的籃子遞給薑月姒,上麵蓋在一塊棉布,裏麵像是有東西在蠕動:“打開看看。”

“呀,是貓兒!”薑月姒掀開棉布,裏麵是一隻狸奴。

淺藍色的眼睛很稀有,身上的毛是白色的,幹淨又柔軟。

那貓兒才巴掌大小,看著正是吃奶的時候,小爪子扒著籃子往外爬,爬到薑月姒腿上後又蹭來蹭去,“喵喵”叫個不停,像是在找奶吃。

“喜歡嗎?”雲椋怕貓兒的爪子勾到薑月姒,又把它抱回了籃子裏。

“喜歡。”薑月姒點點頭,眼眸亮若星子,是真的喜歡這隻狸奴。

雲椋看她喜歡,眉眼染笑:“這貓兒是藩國進貢的,長相稀有,深得宮裏娘娘的喜愛,藩國進貢了兩隻,我向皇上討要了一隻,想著你應該也會喜歡。”

薑月姒怎能不喜歡,滿眼都是歡喜,不但是對這貓兒,還有麵前的男人。

“這貓兒有名字嗎?”

“還沒,你是它的主子,名字應該你來取。”

薑月姒看這貓兒雪白雪白的,便取名“雪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