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素這下已經說不出話了。
原書中的南朝,並不是什麽和平的背景。
四國紛爭後,南北割據為二朝,南朝太祖勵精圖治,有過一段盛世,但從傳位給病弱的南朝二代皇帝後,一切就變了。
皇帝無能,宦官竊國,底下九子紛爭,有能力的明德帝竊奪聖旨逼宮登基,卻子嗣稀薄、太子早逝,被八王虎視眈眈。
如今的南朝,藩王表麵和諧,實際割據一方。而南朝的廟堂官員腐敗,國庫空虛,有能力受重用的,亦不免二心。
可就這樣,原身還在過著不知錢米貴的日子,將百姓稅收如此揮霍。
沈素抿了抿唇。
她知道自己不是主角,南朝有一天也會落入越祈安的手中,變成太平盛世。知道自己就算暫時的享受揮霍,也不會改變結局。但一想到看書時,那字裏行間的百姓悲苦,還是沒能過自己這關。
“我怎麽著……也是做過少先隊員的人。”
聽不清她的自言自語,昭月愣了愣:“殿下說什麽?”
“本宮說,這傘不要用了。”蹲下把被雨水衝刷在地的碎玉撿起來,沈素把傘從他手裏拿過來收起,塞進了他的懷裏,又把手中越祈安讓那宮女送來的傘緊緊抱入懷裏,衝進了雨幕。
“走了,回府。”
……
“沒用傘?”
站在月華下,越祈安穿著一身白衣,長長的發帶落進敞開的領口。
他看向身後的眼線,冷冷地問道:“他淋了雨回的府?”
“是,太孫殿下回了府,就讓人把從前用的傘都收進了庫房妥善保管,日用的,一應換成了普通的油紙傘,”眼線回稟道,“而且……正如太孫先前所言,太孫將大人擄走那事後,確實大病一場,高燒後便一直嘔血。”
越祈安摸著掌心裏的茶杯,許久呷了口,“此外沒有其他異常?”
眼線想了想,猶豫道:“抱著大人讓宮女送的傘嘿嘿傻笑……算嗎?”
他這個問題問得奇葩,越祈安遲疑了片刻,硬是沒想象出來,那是一個什麽樣的畫麵。
頓了頓,他問道:“查過那傘了?”
眼線搖頭:“太孫院子周邊有太子妃布下的暗衛在,這六年來沒一瞬鬆懈,屬下實在不敢靠近。”
越祈安沉吟。那把傘宮女送給沈素之前他看過,跟尋常的傘沒有什麽不同。
他擰了擰眉,眼線拱手:“還有一事。大人,五王爺自被大人拒絕後,一直心氣不順,這幾日召集了一大堆朝臣,好像是要走迂回政策,通過替大人說親,讓大人娶他幕僚的女兒。”
院子靜了下,樹枝挲挲地響,越祈安沒出聲,角落裏一個黑黝黝的人影冒出了一聲驚呼:“哎?!”
越祈安愕然抬眼,眼線的劍倏然出鞘。
劍鋒準備戳進那人喉頭的瞬間,眼線一頓:“太孫……殿下?”
越祈安微怔,端起腳邊的燈盞赤足走下去,將燈往黑影跟前一照,沈素陰柔的臉一下被照亮。
她穿著一身黑色的袍子,頭發全梳成了馬尾,被劍指著,她下意識的舉起了雙手,看見越祈安,她謹慎小心地咧開嘴露出一口白牙:“越大人……晚上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