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素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她昨晚上還做過這樣過分的事情?!

她還能有這樣的福氣,讓越祈安替她加被子?還跑過來送過去的?

那倒可以解釋越祁安這如黑炭的麵色了,沒把她丟出去委實算好的。

沈素盯著越祈安盯了半晌後,確定這廝不像是故意嚇唬她的樣子,隻得乖乖認慫道:“我昨晚喝多了酒,很多事情都記不得了,不過還是要感激大人一番,若是大人日後有什麽事情的話,我一定鞍前馬後為大人服務!”

沈素一點沒覺得此話歧義。

越祈安抬起那雙隱忍著平靜的眸子,將手中的書平整放在了桌上,這才開口道:“殿下是殿下,怎可為微臣鞍前馬後。”

正在此時,門外響起了一陣腳步聲,伴隨的是沈素並不想聽到的聲音。

一大清早的,陳賀就上門來一堆廢話了。

沈素也顧不得跟越祈安繼續聊下去了,趕緊起來將衣裳穿上,又對著銅鏡將頭發打理好,一邊打理一邊嘀咕道:“昭月跑去哪裏了,這頭發他往常給我怎麽梳我都記不太得了。”

越祈安看了半晌,總算是看不下去了,頗為無奈地拿過了梳子為沈素將頭發綰好。

“多謝越大人。”沈素對著鏡子仔細照了照,明明手法看上去平平無奇,為什麽梳出來的頭發這麽平整呢。

在她手上猶如一團剪不斷理還亂的頭發,沒想到在越祈安的手裏能這麽聽話。

門外的陳賀終究是站不住了,輕咳一聲說道:“太孫可醒了沒?”

沈素不搭理他,慢條斯理地將腰帶係上,然後與越祈安小聲道:“你說陳賀這麽一大早跑過來要做什麽呢,麵子該給的也給他了,街上災民也沒多計較,府裏也逛過了。”

真是耽誤她安穩充電。

越祈安將沈素頭發綰好,便背過手站在一邊,望著門外的身影抿唇。

門外又安靜了下來,但人還沒走。

晾了一會後,沈素便推門而出,衝著陳賀露出了一個標準的笑容。

“陳大人這麽早,是有何事要稟報嗎?”

陳賀雙手交握,衝沈素道:“今日下官是特地來請罪的。”

沈素盯著他看了半晌,實在沒從他的臉上看出半分的歉意,反倒是那嘴角,向上牽扯著就沒掉下來過。

“陳大人這是犯了什麽罪?”

陳賀輕歎了一口氣,低垂著頭,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衣袖上,“實在是下官考慮不周,太孫年少氣盛,興趣廣泛,下官愚笨,隻派了那些庸脂俗粉來伺候。”

沈素笑了笑,話回的十分順溜,“不算是庸脂俗粉,就不是那麽國色天香吧。”

這個時候,越祈安也從門內走了出來,聽到沈素這一番話後,眼神愈發冷徹。

“是是是,是下官的錯,”陳賀眼眸落在了越祈安的身上,瞬間就有種噎住的感覺,

“起先不知太孫與越大人關係不同尋常,昨日不應當自作主張,安排了那些女子來伺候太孫,這不是要給越大人心裏添堵嘛……”

越祈安看向他的目光,平靜無波,但又暗潮湧動,著實不善。

那目光幾乎將他淩遲在這。

陳賀心裏直犯嘀咕,莫不是真生氣了?他這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來的不湊巧了?

“下官都懂,越大人才是太孫的心頭好,這次賑災二位大人盡管放心,就當做是遊山玩水一場,怎麽舒舒服服的來,就怎麽離開珩州,”陳賀厚著臉皮繼續吹捧著說道,

“隻不過日後越大人日後前途光明,可千萬別忘記了下官才是。”

秉持著越祈安不高興的話,那他也得想法子誇高興了再說。

越祈安忽而冷笑出聲,“陳大人,你出言不遜造謠皇太孫的私事,是有幾顆腦袋夠砍的?”

陳賀瞪大了眼眸,瞬間明白了這是怎麽一回事,低著頭曖昧一笑,連忙道:“是下官說的不對,下官嘴笨,不會說話,二位大人千萬就把下官當成是個屁放了就行。”

“陳大人說什麽笑話呢,”沈素衝著他挑眉一笑,“要是陳大人都說自己不會說話了,那這滿天下恐怕不會有人會說話。”

陳賀頓時被噎住了,隻是賠笑著道:“太孫謬讚了。”

“陳大人可還記得此時此刻是在災情期間,整個珩州的百姓都陷入水火之中,而大人卻不顧災情大擺宴席,若是傳出去的話,本官與殿下會是個什麽名聲,你可知曉?”越祈安的語氣咄咄逼人。

沈素微微一愣,看向越祈安的神情有些詭異。

她還是頭一次能從越祈安的嘴裏聽到這麽一連串質問的話呢,難不成現在這個時候,他準備衝陳賀攤牌了?

這不是他的作風啊。

“若是傳到了皇上的耳朵裏,回去京城的時候,那參奏的折子恐怕能將本官與殿下給淹了,陳大人這算不算是在故意陷害呢?”越祈安啟唇,上下唇瓣碰撞很快就將此事定了個性質。

沈素眨了眨眼,站在一旁聽了一會,看向了不遠處端著盥洗盆的清月,心中有了主意,又朝她勾了勾手。

清月心中有些欣喜卻也不敢表露出來,端著盥洗盆朝沈素走來。

“殿下,奴不是有意的!”

隻聽見“撲通”一聲,清月便跪在了沈素的麵前,而沈素渾身都是濕漉漉的,那盥洗盆裏的水潑了她一身。

這一聲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拉了過去,陳賀似乎找到了一個極好的台階,連忙衝著清月嗬斥道:“你怎麽做事的?太孫要是有什麽事,就扒了你的皮。”

沈素看著滿手的水,還拍了拍衣裳上的水珠,衝著陳賀蹙眉道:“是本宮讓她送水過來的,隻是不小心摔了一跤,摔在了本宮的身上,倒也無礙,隻不過要去換一身衣裳罷了。”

“太孫大度,才放過了這小賤蹄子一馬,但是做錯了事情,就絕對不能放過。”陳賀說著話,就要命令小廝過來要將清月拉走。

沈素抬手大度道:“你將她拉走了,誰給本宮送水?沒什麽大礙,重新打一盆便是了。”

“還不快去!”陳賀衝著清月斥責道。

清月告退,心中委屈,她有小心,可恍惚間也不知道怎麽了就滑倒了,好在太孫沒計較。

“你們繼續,本宮進去換個衣裳。”沈素揉了揉太陽穴十分煩擾道。

越祈安壓下了心中的怒氣,衝著飛童低聲吩咐道:“去弄些熱粥和蜂蜜來。”

剛一進門,沈素便將門給重新關上了,將濕漉漉的衣裳脫了後,換上了幹淨的衣裳,便平躺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