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素有些不耐煩,“陳大人不想去,難道……這次用的還是假的想謀害本宮?我看你幾顆腦袋夠砍的。”
沈素上前一步,暴脾氣上來了:“盛大人,還不叫人把陳大人請去堤壩上。”
盛南秋瞧了眼沈素,驚訝於沈素的嚴肅和上位者的氣息,對著身後一揮手。
轉眼陳賀就被西廠穿飛魚袍的架住,急忙求饒:
“我,下官自己去,不勞煩各位大人。”
陳賀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陳二,得到了一抹肯定的眼神後,這才大著膽子上了堤壩。
“小心些,陳大人,腳下可要站穩一些。”沈素站在岸邊慢條斯理地說道。
陳賀臉上掛著強笑,每一步走的都很慢,沒走三兩步就停住了,“太孫殿下,你看這堤壩真的已經修好了,很結實了。”
“再往前走一些,你這才到哪裏?”沈素嗬嗬一笑,“得走到本宮上次走到的那個位置上,才能證明質量如何。”
陳賀隻能繼續朝前走去,“太孫殿下,你看這樣——”
話音還未落下,陳賀便是腳底一滑,整個人都掉落在了湍急的河流中。
但陳賀似乎是水性不差,眼疾手快地抱住了一個沙袋,朝著岸上的人呼救。
“水底下有人!救命啊!”
盛南秋撇了撇嘴,便飛到了沙袋上,將落水的陳賀提溜了起來。
像是丟沙袋一樣再將人丟到了岸上,毫不手軟。
“太孫殿下!水底下有歹徒,剛剛就是那個人,將下官給拉到水下去的!”陳賀慌亂不已道。
除了驚嚇之外,還有心虛。
上次的那個人,他明明已經打發走了,為什麽還會出現在此處?
沈素雙臂抱胸在前,好笑道:“什麽人?你莫不是看錯了?”
“真的有人!”陳賀掙紮地爬起身來,就朝著河堤指認道,“就在那邊!”
越祈安倒是淡定得很,看了一眼陳賀手指指著的位置,隻見水波似有起伏。
“陳大人莫慌。”
陳賀抬起衣袖不斷擦拭著額頭上的汗水,又聽越祈安雲淡風輕這麽一句,心中更是不安。
“可是真的——”
話音還未落下,便瞧見了那水中冒出了個男子。
看模樣還有幾分麵熟,好似之前在府中做客的那位謝家公子?
“不知陳大人見了可覺得有幾分似曾相識的感覺?”沈素見陳賀佯裝鎮定,便忍不住出口故意捉弄著說道。
陳賀臉色並不好看,瞬間還閃露出了幾分慌亂,“下官……”
“那這位仁兄你可認得?”沈素指著一個身穿破破爛爛的衣裳,臉上滿是淤泥的男子。
陳賀朝著那人看去,臉色煞時一白,而後埋下的目光裏露出了一絲陰狠。
沈素正端倪著那髒兮兮的男子,隨後便被越祈安拉到了身後去。
接著便是一堆穿著黑衣的人從四麵八方竄了出來,沈素微微一愣,想著這些人該不是陳賀特地為他們準備的。
陳賀一言不發,隻是冷著臉抬手做了個姿勢,那些黑衣人的劍瞬間出鞘,朝著沈素他們襲來。
沈素眯了眯眼,她其實是有些意外的,陳賀翻臉的也太突然了。
這麽快狗急跳牆,也讓人沒有時間多想。
盛南秋這次出行是帶來不少人的,西廠不少的精兵立即拔出劍來回擊。
一時間乒乒乓乓一堆亂局,沈素找了個隱蔽的石頭後麵躲著。
瞧著越祈安衣袂翩翩在刺客群中遊刃有餘地反擊,那些刺客連他的衣角都沒碰到一下,忍不住便舉起手來喊道:“越大人,快打他們!左邊左邊!”
越祈安腦袋有些發痛,卻也沒讓沈素閉嘴。
“右邊有人來了,小心啊!越大人,你打起架來也這麽好看!若是京城那些懷春少女看到你這副模樣,怕是求親的人要更多了!”
沈素笑嗬嗬地為越祈安呐喊助威,並沒有注意到另一邊有一道難言的視線落在了她的身上。
盛南秋抬手將一個黑衣人一頓暴打,像是發泄怒氣似的。
沈素掃了一眼,心歎越祈安說的沒錯,盛南秋此人的確危險得很。
旁人打刺客都是一擊讓對方不得動彈,誰人落到了盛南秋的手裏,可算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
她好在是太孫,以前對盛南秋諸多糾纏,他拿她是沒什麽法子的。
若是日後……
沈素忍不住心裏有些發涼,她怕是要死無葬身之地。
這麽一想,沈素看向盛南秋的目光愈發複雜起來。
一場亂鬥,幾乎是以壓倒的姿勢取得了勝利。
陳賀連跑路都沒來得及,就已經被盛南秋提溜著控製住了。
霎時間,他的臉色蒼白一片,嘴唇囁嚅著,站都站不穩。
盛南秋按著陳賀的頭跪在了沈素與越祈安的麵前,“說吧。”
“奴才罪該萬死。”陳賀心都涼了,末了這才吐出了這麽一句話來。
沈素卷著碎發發梢,衝著陳賀微微一笑,“罪該萬死?本宮瞧你本事大得很,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找了這麽些人,想要謀害本宮的性命,本宮倒是我覺得你這是不知死活。”
陳賀那八撇胡須都聳拉了下來,埋著頭也不敢多說什麽。
越祈安拂了拂衣袖,“陳大人也莫急,一碼歸一碼,事情總是要說個清楚明白的。”
“先說水渠之事,到底是怎麽修的你心裏應該清楚明白,索要朝廷財款是真,這修渠是假,此次賑災款共下發兩萬兩,已下發一萬兩,收回九千五百兩,這是你書房裏的賬本。”
“至於謀害太孫殿下,是奉了誰的旨,你應當也心中有數,此番又大張旗鼓找了這麽多人來,想要將我等一舉殲滅……”
“比起你謀害皇室而言,貪汙倒不是什麽大罪,如今人贓俱獲,不知陳大人還有何話好說?”
“這……”陳賀突然就抬起了頭,連忙辯解了起來,“這就是一場誤會!奴才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謀害太孫殿下啊!請太孫還有各位大人明鑒!”
沈素一聽這話,頓時覺得這陳賀大抵是腦子昏了,抑或是將他們存心當成了傻子。
以為用這種鬼話好言好語就能表麵糊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