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且如此。”越祈安見沈素的衣襟有些歪,便停住了腳步,抬起手落在了沈素的衣襟上,輕柔地正了正。

一係列的動作順暢的很,等到做完之後,越祈安這才覺得有些不妥。

沈素也是一愣,但麵對越祈安的動作時,倒也沒有覺得別扭,反而很適應越祈安這種靠近。

興許是與充電寶心有靈犀的感覺,沈素覺得她與越祈安的關係,似乎在無意識中又拉近了幾分。

這可是個好兆頭,為了日後的蹭電添磚加瓦。

越祈安輕咳一聲,緩解了幾分尷尬道:“衣襟歪了。”

“嗯,沒關係的,多謝越大人。”沈素衝著越祈安微微一笑道。

越祈安的目光瞥見了沈素的這抹笑容後,便像是接觸到了什麽刺眼之物,急忙撇開了眼,裝出了一本正經的模樣,“時候不早,該回去了。”

是該回去了,沈素伸了個懶腰,陪陳賀演了這麽一出戲,她也著實是有些累了。

夜半三更,沈素睡得迷迷糊糊,忽聞一陣敲門聲。

“昭月。”沈素翻了個身,迷迷糊糊還沒睜開眼。

“咚咚”門外的敲門聲斷斷續續的,根本就沒停下來的意思。

沈素隻得從**坐起身來,一把掀開了被子,心情有些不爽,四周還暗沉一片,三更半夜的,還打擾她一陣好眠。

“誰啊。”沈素推門而出,門外沒有半個人影,今夜的月色正好,疏朗清風與樹葉發出沙沙的響聲。

沈素不由地皺緊了眉頭,低頭隻看見了地上不知從何處遺漏下來的一張紙條。

應當是有人故意送過來的,特意選在這個時候,多半是不想讓其他人發覺。

沈素凝了凝心神,裝作淡定將地上的紙條撿起,回身踏入了房中。

此時她已經困意消退了大半,因為紙條上最令人矚目的那三個字便是越祈安。

而且是越祈安與五王爺出現在了這一張紙上,說他貪贓枉法,還牽涉到了幾場人命官司,而越祈安從中曾給五王爺行過方便。

譬如調過卷宗交給五王爺,方便他從中抹去一些關於不利他的記錄。

沈素揉了揉發昏的腦袋,人已經完全清醒了過來,她不明白這張紙條為何會出現在她的房門外,但幸好是出現在她這裏。

若是在盛南秋的門口,怕是要出大事。

貪贓枉法還有人命案子,雖說不是越祈安所為,但將朝廷的一些卷宗交由五王爺之手查看,這本身就是大罪過。

若是皇上知曉此事的話,可不會顧念什麽父子之情,更何況越祈安還隻是個臣子,雖是地位高了些,但心思不純,便是死罪。

當然,沈素才不信這信中所言,拜托,越祁安可是本書的唯一男主,被開了光的男主啊,男主要是幹貪贓違法之事,作者豈不是會被噴死。

這些家夥竟然拿這個罪名來編排我們的男主,還拿來給她瞧,這是覺得她昏庸無能偏聽偏信讒言,一定會為他們所用的嗎?

汰!

沈素捏緊了手中的紙,一時之間心亂如麻。

她很想派人去查敲她門的人是誰,卻又怕打草驚蛇,更怕這張紙不止一份。

因為她這個bug,她害怕會不會來另外的bug,導致越祁安的命運線更改,即便不改,這事兒落在她頭上,她會不會隨時殞命填補了自己這個bug?

就在此時,門外又響起了敲門聲。

沈素瞳孔一震,幾乎是瞬間就跑到了門前,將門推開,“你……”

話剛說出口,待看清來者之後,沈素隻得將接下來的話都咽了下去。

“殿下,你這是怎麽了?”越祈安覺得沈素有些奇怪,慌慌張張的隻穿了中衣,外衫都沒披,麵色在月光下愈加的白。

越祁安往前一步想看仔細點,可沈素驚惶往後快速退幾步:

“這麽晚了,越大人怎麽還沒睡?”

隨後輕吸了一口氣,將紙張飛快地收進了寬大的衣袖中。

她怎麽也沒想到,越祈安會突然出現在門前。

“你怎麽也沒睡。”越祈安掃了一眼沈素的臉龐。

該不是剛剛敲門聲過於突兀,將這廝從好夢中驚醒了。

沈素強裝鎮定,還擠出了個不大好看的笑容來,“那是因為……”

“對,今晚月色甚好,我平日裏有些無聊,就愛看月亮,難不成越大人也是如此?”

越祈安揉了揉太陽穴,朝著沈素伸出了手來,手掌平攤,露出了一個玉色的藥瓶。

“剛剛聽到殿下這處有響動,想著殿下的藥也快用完了,應當是有些不大舒服,便來瞧瞧。”

沈素臉上的笑容微微一滯,這才瞧見了越祈安眼眶下麵微微發青。

他倒不是被人擾了好夢,而是一直都沒有入睡才對。

想到這裏,沈素的心裏多少還是有些心疼越祈安的,心中還有股莫名的心虛。

倒不是拿捏住了越祈安這個主角,而是不知該如何與他說,今夜發生了何事,她收到了什麽紙條。

為何紙條會出現在她的門前,而並非是別人。

“越大人還真是一心一意為本宮著想。”

越祈安聞言,倒是沒有多說什麽,而是自覺地走入了沈素的房內。

燭火明滅,隻有一盞燈,所以看上去並不光亮,沈素半個人都在暗色之中,將那張暗黃色的紙張緊捏著。

由於她穿著褻衣,單薄得很,所以也不需要一件一件脫,隻需要從肩頭處將衣裳往下拉一拉。

“麻煩殿下端著燭燈靠近些,微臣看不大清楚。”越祈安的聲音低啞,興許是多日的疲憊,讓他隻能強撐著精神來為沈素上藥。

沈素微微點了點頭,端著燭燈靠近了些,“多謝越大人,背部還有腹部的傷口就讓我自己來吧,越大人該回去歇息了,一直這樣操勞,很容易英年早逝的。”

越祈安沒有說話,他的目光牢牢地落在了沈素後肩的蝶骨上,那裏有個像朱砂痣一樣的小紅點,在雪白肌膚映襯下如晨間嬌豔欲滴的粉芍藥花,又如雪掛枝頭的紅梅,眉間的一點紅鈿,醒目奪彩。

頭想黑夜裏被閃電劈開了一道亮光,有什麽深沉的記憶從裏麵翻湧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