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愛卿們有何事需要啟奏。”皇上慢條斯理地出聲問道。
就在其他大臣張嘴想要說些什麽的時候,卻被沈素搶過了話頭。
“孫兒想要狀告當朝五王爺,他籠絡人心,貪贓枉法,這些年來,屢屢罪行,孫兒前兩日前去珩洲時也有所察覺,珩洲的水災和災民都是五王爺一手策劃導致。”
“太孫殿下,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麽?”五王爺的臉色頓時就變了。
同樣變臉的還有越祁安,昨晚沈素尋他可不是這麽說的,如今的沈素倒真是膽子大的能上天,說是什麽都聽從他說的,可竟然不跟他知會一聲,就自己站出來了。
她可知道這麽做有多危險?
沈素沒看越祁安,上前跪倒,雙手盛著一張卷軸,“這就是罪證,還請皇上明鑒!”
五王爺探著頭想要去看清楚手中的卷軸上到底寫著什麽,但下一刻就被內侍匆匆忙忙接過手去。
皇上看了一眼卷軸後,很快便對著內侍耳語了一番,內侍很快又出了門去。
五王爺惴惴不安地抬眼看著皇上,一時之間也不知曉該說些什麽辯駁的話,便“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衝著皇上聲淚齊下道:“兒臣不明白太孫殿下為何突然指責起兒臣的不是來,但仔細想想,也不是全然沒弄個明白,或許是之前兒臣差人調查了太孫殿下,這才惹得太孫不滿,所以……”
說到此處,又是重重地歎息了一聲,“兒臣也是為了太孫著想,為了皇上您著想,兒臣知曉皇上看重太孫,但事務繁忙,不能清楚了解太孫的動向,兒臣身為太孫的親皇叔,自然有看護之責。”
皇帝滿臉不虞,但也沒打斷五王爺。
五王爺辯解:“先前謝家公子三番兩次對太孫出言不遜,甚至還要動手,兒臣本以為是一場誤會,卻沒想到確有其事,謝家公子有兩位兄弟,都是與太孫有所交集之後,惹得太孫不快,之後便沒了性命。”
“為何不早些稟報?”皇上不怒自威道。
五王爺看了一眼沈素,這才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開口道:“太孫在事後曾苦苦懇求兒臣,兒臣有罪!”
“那為何今日說了。”皇上坐於龍座上,看不出來確切的喜怒來。
“今日若不是太孫殿下逼兒臣如此,兒臣知曉,替太孫隱瞞的確是過錯,但是皇上,是兒臣看得太多,見得太多,所以才惹來了這樣的殺生之禍,還請皇上看在兒臣一片苦心的份上,饒過兒臣這次吧。”
五王爺說這話的時候,渾身的肥肉又抖了抖,一副小心謹慎伏小做低的模樣。
若是外人瞧見,還真當沈素欺負了五王爺。
皇上神色莫名,底下人各自揣測,也有那專看熱鬧的。
“老五,你到底犯了何事,要朕饒恕?”
一聽此言,五王爺心頭一驚,還真是被沈素繞進去了差點上當,他這麽說話豈不是不打自招,急忙跪下痛聲辯解:
“父皇,兒臣惶恐,兒臣得罪了太孫那就是有罪,那就該贖罪,兒臣除了祈求原諒,也屬實做不出別的什麽來。”
皇上似笑非笑的,顯然沒聽到讓他滿意的答案,五王爺見此,隻得以頭磕地:
“父皇,兒臣願意辭去一切職務,回去封地閑雲野鶴。”
滿朝嘩然,這等於是把自己削為庶民啊。
“不過,在這之前,兒臣懇請父皇,還那些死去的人一個公道,還天下一個明君。”
這是咬死了沈素殺了人。
沈素差點爆粗口,但越祁安伸腿勾住了她。
“凡事都要講證據,”越祁安往前一步,頂著所有人的目光,擲地有聲,“若是五王爺說不出個好歹來,那便是汙蔑當朝皇太孫。”
五王爺看了眼謝老將軍,突然有了氣勢:
“還請謝老將軍允了謝遲顧上朝對峙。”
謝老將軍常年行軍打戰,對朝廷紛爭委實不感興趣,他適才聽到謝遲顧倒沒當回事,此時五王爺重提,心頭也不禁疑惑起來。
難道是真的?
“自然可以!”謝老將軍拱手向禦座,
“臣自當遵從。”
這便著人去叫謝遲顧上殿。
五王爺則流著淚望著沈素打感情牌:
“皇侄,你是我看著長大的,你怎麽能……”
說著淚流不止。
沈素聞言嗤笑一聲,“本宮與五皇叔的關係何時這般親近了,本宮告你就告你,還怕看你臉色,皇上自有決斷。”
“是,皇上會有決斷的。”五王爺緩緩合上了眼,“太孫殿下,你還是一點都沒變,肆意妄為,行斷袖之風,做不軌之事。”
沈素心頭暗道不妙,下一刻,五王爺的目光已然落在了越祈安的身上,“越大人,你說是不是。”
被突然點名的越祈安微微一愣,麵容肅穆:“微臣不明其意。”
“你與太孫殿下之間的關係,可謂是不清不楚,前陣子太孫殿下要隨著你前往珩州,本王就心裏犯嘀咕了,後來有人前來稟報,說是你與太孫之間早就私下交集甚是親密,也曾夜色茫茫中相約,更曾白日裏親密相聚。”
“不是本王說什麽,這滿朝上下,都是見識過越大人寧死不屈的模樣,可誰曾想,背後已經與太孫殿下同仇敵愾了,”五王爺幹咳一聲道,“若是想要證據的話,正巧本王這裏還是有的。”
說著話,便從衣袖裏摸出了一張紙來,“這是太孫給越大人的欠條,三百金,還按下了指印,字跡也是太孫的。”
越祁安冷淡的眸裏也浮現疑惑:“怎麽會在五王爺這?”說完懊惱的很。
這是間接承認了此事,正合了五王爺的意。
有疑問的不止越祁安,還有沈素,她指著五王爺:
“好啊你,你竟然做這等偷雞摸狗的勾當,把本宮給越大人的欠條都偷來了。”
“五皇叔難不成喜歡做梁上君子?”
“常言道小時候偷針,長大了偷金,五皇叔今日偷本宮欠條,明日該偷本宮的東宮之位了吧。”
五王爺麵色大變:“臣惶恐,臣不敢。”
“那五王爺不解釋一下欠條從何而來麽?”越祁安一點好臉色都沒,“本官的欠條,何時到了五王爺手裏?”
此話意思很明確,五王爺能監視當朝首輔,那朝中其他官員甚至皇宮,豈不是都輕而易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