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五王爺正好口渴得緊,氣憤之餘仰頭將一碗茶水咕嘟咕嘟飲盡,沈素嬌俏的麵孔明豔至極,可看著就讓他心頭一股無名火。

沈素又笑道:“這樓裏的菜做的極好,皇叔可得仔細嚐嚐,就當是侄兒給你賠禮了。”

“哼。”五王爺沒聲好氣,“你此時才說賠禮,是不是太遲了些。剛剛若不是越大人出手相助,本王恐怕還要被這群不長眼的狗東西欺辱一番!”

“一群醃髒玩意兒。”

“他們都是沒有見過世麵的,自當是不認識皇叔這樣尊貴的人物,這回皇叔這樣露臉,他們日後便是過目不忘,再也不敢對皇叔放肆了。”沈素餘光瞥見越祈安在陳三小姐身邊落座,趁著上菜的功夫十分自然地坐在了越祈安的身邊。

靠的近一些方便充電。

五王爺衣袖下的拳頭緊握,終究沒有再發作起來,沈素方才的小動作也一點不差落入他眼中。

無言,轉頭朝著越祈安道:“剛剛還未朝越大人道謝。”

“小事一樁,王爺不必客氣。”越祈安眸光淺淡,視線劃過了了小廝手中端著的一盤蝦仁上。

淡粉色的蝦仁包裹著一層淡淡的清油,經絡分明,與嫩綠的萵筍片交織著。

誘人無比。

五王爺沉著臉把玩著腰間的玉玨,緩緩地拉過凳子,坐在了沈素的對麵。

沈素微微歪頭朝著五王爺看去,不知她這位皇叔又在琢磨著什麽壞主意。

按照他睚眥必報的性子,眼下讓他失了這麽大的臉麵,就是眼下不報複,日後總是要給她埋坑的。

不過她與五皇叔之間,本就不是什麽叔侄友善相交的關係。

她又是名聲爛大街,也不必為了皇室顏麵做什麽表麵功夫。

陳三小姐未覺氣氛不同尋常,隻拿著筷子一臉欣喜地望著眼前的菜式問道:“這道菜先前未曾嚐過,聞著香得很,這是……毛栗子?這魚不知是用的什麽魚為何要切成段。”

“這是板栗燒海鱔魚,海鱔魚與小姐平日裏吃到的鱔魚味道是不大一樣的,風味別致,切成段也是為了更好入味。”小廝認真地介紹了一番。

陳三小姐點了點頭,嚐了一小口後便眉眼彎彎滿意偏過頭道:“的確味道不錯,越大人要不要也嚐嚐?”

“多謝陳三小姐美意,我自己來便好。”越祈安在陳三小姐極力推薦的視線下夾了一塊海鱔魚。

而另外一邊,沈素咬著脆筍盯著天數又加多了五天,心中樂開了花,有幾日不見眼見電量一天天消耗正發愁呢,這轉眼又重新續到了三十五天,不枉她這一趟跟出來,沒有白忙活。

越祈安也是辛苦了,想到這裏,沈素便夾了一筷子蝦仁送到了他的碗裏。

剛剛她可是瞧得清清楚楚,越祈安盯著那盤子蝦仁多看了兩眼。

原書中倒是沒有多介紹越祈安的喜好,但眼下她是親眼見識到了,還是要找個小本本記下的。

日後為了蹭電量開辟新路子。

越祈安愣愣地看著沈素的動作,想要從她的臉上看出些什麽來,可惜什麽都沒有。

後者淡定得很,像是做習慣了的動作,自然地幫忙夾菜……

她可是當朝的太孫殿下。

那個一人之下、性情乖張、不講人情的沈素。

“怎麽了,我臉上是有什麽?”沈素察覺到越祈安探視的視線不免覺得有些奇怪,她不過是夾了一筷子的菜……

在心裏默默當成是蹭電的謝禮,他是不是有潔癖不喜歡別人給他夾菜?

“沒事。”越祈安過了好一會兒才將碗中已經發冷的蝦仁吃下。

味道還是很不錯的,就是冷了些,多了一絲腥味。

沈素正在喝八寶湯,突然感覺到手臂處傳來了一陣酥麻的感覺。

三十七天?

她是不是看錯了——

她剛剛沒有與越祈安有身體的接觸,為什麽電量天數漲得這麽快?

仔細回想一番,她剛剛好像是給越祈安夾了一筷子的菜?

沈素餘光偷瞄著越祈安的神情掙紮了一番站起身來,又夾了一筷子的蝦仁送到了越祈安的碗裏。

“這道菜我覺得味道甚好,越大人嚐嚐。”沈素左手提著寬大的衣擺垂頭看向越祈安的碗道。

他的碗裏隻有些青白色的葉子菜還冒著熱氣。

越祈安抬眸看向她,眼神意味不明。

沈素又熱心地準備再夾一筷子,對麵她那五皇叔又陰陽怪氣地開了口。

“侄兒莫不是讓人為難,越大人是朝臣,不好當麵拂了你的好意,可本王是你王叔,也不得不提醒一句,越大人素來飲食清淡,並不喜歡這些大魚大蝦。”

沈素從善如流夾一筷子白菜葉,“看得出來越大人喜歡清淡。”

“不知侄兒可明白自作多情這四字,不喜歡偏要強加,就是獻上珍暇美玉也是無用的。”五王爺對著碗沿敲了敲筷子上沾著的醬料發出了清脆的擊打聲。

這一筷子的菜,沈素是夾也不是,不夾也不是。

索性便夾入了陳三小姐的碗中,“皇叔有所不知,烈女怕纏郎,眼下雖不得喜歡,但來日方長不是。”

五王爺的筷子一時沒拿穩,嘴角那點笑意垮成了門外的護城河,**幾下硬是沒答話。

卻像是故意看熱鬧一般看向了越祈安。

“烈女……怕纏郎?”陳三小姐咬著筷子眨了眨眼,見三人沒有說話,便自個兒搭了個梯子小聲嘀咕了起來,“倒……倒是有幾分道理。”

越祈安聞言麵不改色地接過了話茬,“聽聞陳三小姐愛看書,不知平日裏都看什麽書,可曾讀過《楚辭》《別賦》。”

沈素聽到這裏就是一咯噔,果然是男頻權謀文的男主。

與正常男主問出來的話都不太一樣。

一般問《女誡》,二般問《三字經》《詩經》之餘。

好家夥,到他這裏直接開啟地獄級。

“倒是看過一些,不過並不多,隻看過《九歌》裏的一篇《山鬼》,書曰‘杳冥冥兮羌晝晦,東風飄兮神靈雨’,不知這世間的雨是否皆為神靈所賜。”陳三小姐清秀的小臉上寫著向往之意。

“心有神靈,入眼便皆是虔誠。”越祈安的眉眼柔順了幾分。

有才情的女子自是教人多一分好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