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閣,沈素對著麵前一大堆奏本,頭痛欲裂,這些都是各地百官上奏的。

先送到內閣讓大學士過目擬好批答條文,然後再連同原奏請文書送到陛下麵前。

而她現在就是充當大學士審批奏折,看著眼前密密麻麻的小本奏折,拿著筆的手都顫抖著。

仿佛夢回高三題海。

而越祈安已經專心致誌的看了一個上午了,淡定的喝喝茶,沉吟片刻,便提筆一氣嗬成。

再反觀她,看一本就花了一上午,查資料卷宗找方法,才勉勉強強敢擬批。

其中,時不時還要給越祈安磨墨添紙。

她又翻開一本,幽幽歎了聲。

才明白盛南秋對她還算仁慈了,沒讓她做高難度的工作。

做皇帝真難啊,她看一本就夠嗆,皇祖父每天都要處理這麽多,怕不是操心操的身體垮的那麽快。

“累了?先休息一下吧。”越祈安見她愁眉不展的,好心道。

沈素搖了搖頭,麵容堅定:“不用,我再看看。”

她不能打退堂鼓,皇祖父命不久矣,希望她成長才會派她來內閣,而她想要活命,就必須登上那個位置。

否則,就算有越祈安也改變不了她死的命運,按劇情線,也該到越家舊案浮出水麵,也是他完成複仇,大權得握的時候了。

隻不過原書越祁安靠的自己,這次卻有她的一份參與,感覺還不賴。

對了,越家舊案……

隻見沈素豁然起身,拍了拍手,“我去整理卷宗。”

卷宗閣樓裏塵土飛揚,她咳了咳,找到越家事發當年的所有卷宗,一本一本的進行查閱歸類……

不知過了過久,她累的停下休息,喘氣。

又倏的想到,越祈安到內閣這麽久,有什麽是他不知道的,這些東西他肯定都查過了,她再查怕查不到什麽有用的。

她坐在地上,托腮思考,依照書中劇情,被越家舊案牽連的有……太子妃!

書裏的太子妃不似表麵那般簡單,在越祈安查清舊案時,太子妃似乎也出沒其中,最後為了替死去的皇太孫報仇慘死,卻成為了另一個炮灰。

沈素正沉迷的理著頭緒,卻聽到閣外有人呼喊自己的名字。

她回過神,卻見到一張俊臉在她麵前放大,嚇得她後仰,撞上後麵的書櫃。

陳年書櫃,早就不經打擊,這一撞,櫃子就搖搖晃晃的。

謝遲顧眼疾手快的摁住書櫃,片刻,書櫃才穩住。

“好久不見,殿下的身手還是這麽差。”他彎腰將手掌遞到她麵前。

沈素一句MMP含在嘴裏沒罵出來,沒好氣道:“人嚇人會嚇死人的。”手拽上他的手臂,借力站了起來。

他摸了摸鼻子,似乎也沒想到會這樣,又反駁:“我叫了你好幾聲都沒答應,想什麽這麽認真?”

“沒什麽,你怎麽在這?”沈素拍了拍身上的灰,往外走。

謝遲顧跟在她身側,大步流星,拉著她的手,沈素驀地被一拽,不解的回頭看他。

“我現在是內閣的護衛,來找你的。”他濃眉大眼的,身上早沒了先前針鋒相對的氣勢,眼神間反而還有些……扭捏?

沈素被自己想法一驚,隻能笑笑,抽回手,語重心長道:“好好幹有前途。”

留下一臉空白的謝遲顧。

她鬆了口氣,自顧自的走出去。

誰知道一出去就看到盛南秋那張似笑非笑的臉,一旁的越祈安神色淡淡,表情不明。

見她出來,微涼一眼。

沈素瞬間打了個激靈,莫名心虛。

“小素素好久不見啊。”盛南秋雙手抱胸,吊兒郎當的笑了。

“你……怎麽來這了?”她上前問道。

“剿匪一事牽連甚廣,還有些事需要核查收尾。”他笑眯眯的。

沈素一窒,不會接下來都要見到他吧?

緊接著出來的謝遲顧對上了盛南秋的視線,眼神在空中交鋒。

“好巧啊謝公子。”

“真巧盛廠督。”

好家夥,這是充電寶聚會嗎?

沈素明顯感覺到手腕發燙,充電速度幾何倍加快,內心喜悅照不到臉上,一臉淡定坐下來翻看奏章。

“小素素我來了!”盛南秋笑眯眯的站在桌前,積極把一堆奏章放在桌子上。

沈素看完一本,他就遞上一本,全然不顧周圍內閣學士的眼光。

她剛寫完一本,謝遲顧又適時的出現,給她沏上一杯茶,老老實實的站在那兒當一堵牆。

他們鞍前馬後的動作引得人頻頻側目,偏偏這兩個人一個有實權一個有背景,都說不得。

“你們就不能幹自己的事嗎?”

沈素實在有些受不了了,同僚奇怪又不敢的目光在他們三個人身上徘徊,就好像她是當代海王,正在給自己釣魚。

還有一個越祈安,坐在她身側,也不說話,隻是淡淡的翻閱,每回她一跟他說話,那兩人就會冒出來。

她瞪著眼看著他們,白淨的臉氣鼓鼓的,秀眉上揚,雙手插腰。

像個小倉鼠一樣可愛,謝遲顧不合時宜的想到。

“督促殿下也是我等的職責之一。”盛南秋四兩撥千斤的回過去,吊兒郎當的倚在柱子上,眼神掃視過一旁側目的內閣學士,暗含警告。

幾人紛紛垂頭不言語。

……行吧,沈素默默的提筆寫字,不管他們來。

能享受三倍充電的快樂也挺香的,就怎麽感覺自己像是個小綠茶大渣女。

不不不,她已經拒絕過了,是真的沒辦法。

下值後,幾個學士叫住越祈安,其中還不乏各別資質老的閣臣。

林間微風颯颯,樹枝搖曳,青磚路上。

“祈安啊,難為你了……”

一個年紀大的,胡子白的閣臣拍了拍他的肩,都是沉浮官場多年的人,自然不會對他所作所為置噱。

“是。”越祈安頷首,謙卑有禮。

閣臣悠哉走了,留下一群年輕氣盛的學士,他們直接道。

“首輔大人,這樣擾亂內閣,他們把這裏當什麽了!”

“是啊,首輔大人,必須要製止啊,實在有辱清規啊!。”

“不如向陛下稟明……”

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完全沒有顧及越祈安的微沉的臉色,他眸光淡淡,十分疏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