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
越祈安姿態從容,朗朗開口:“陛下,剿匪一事已經處理完畢,邊鎮百姓也已安撫好,其間盛廠督和謝公子出力最多,此外,謝公子還表示經此一事希望精進武功為國效力。”
這話來的突然,謝將軍一驚,疑惑的看向越祈安。
高座上明德帝蒼老的臉色上浮現笑意,佝著背,卻還是能看出天子的威嚴,他聲音嘶啞:“好,很好!都是我南朝的好男兒,你和南秋我都賞過了,至於謝遲顧,他既然想精進那朕便派他去金吾軍好好曆練!”
金吾軍乃皇宮守衛軍隊,直屬天子掌轄,謝遲顧從內閣的侍衛到金吾衛軍,可以說是升遷了好幾級。
謝將軍雖然不明白越祈安為什麽突然幫兒子,但還是上前謝恩:“臣替犬子謝過陛下。”
明德帝揮了揮手,神色倦怠,似乎累了,大臣麵麵相覷,黯然歎氣。
陛下最近的精神不大好啊,終究是上了年紀……
“無事便退朝吧。”他擺手起身,朝臣們見此也都沒有阻攔,這幾日已經是常態了。
八王爺定定的看著明德帝明黃色的衣袍,又看了看那高高在上的龍椅,無聲的笑了。
沈素望著他老態龍鍾的背影,垂下眼,憂心忡忡。
殿外。
“皇侄!”八王爺急匆匆的喊住沈素,她轉身,來者一臉沉重。
“皇叔有何事?”沈素看他這虛情假意的樣子就心煩,手指煩躁的撫上袖口,強耐著性子。
八王爺歎了口氣,道:“萬壽節將近,父皇的身子眼看著不大好,我想讓父皇開心開心,讓人從各地搜集了許多稀奇玩意,想問問侄兒準備好壽禮了嗎?要是沒有,皇叔我這……”
原來是為這件事情,沈素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謝道:“客氣了八皇叔,不過皇姐已經給我準備了,這壽禮我甚是喜歡,皇祖父也一定會很高興的,就不勞煩八皇叔了。”她笑的一臉燦爛,全然是對沈司鷺的信任和敬佩。
“是嗎?那是皇叔來遲了哈哈哈……”八王爺見她如此倒也放下心來了。
兩人寒暄了幾句,八王爺便走了。
沈素望著他飄逸瀟灑的背影,眼神暗了暗,她知道八王爺和沈司鷺一直在謀劃著對付他們,這次萬壽節,那份雙龍戲珠盞一定是關鍵,看來是準備周全了。
在原書裏壽宴上越祈安被陷害下獄,罪名是犯上作亂包藏禍心,而明德帝在這之後也被八王和沈司鷺軟禁控製。
好在越祈安提前做了安排殺了出來,可到底沒救回皇帝,八王和沈司鷺以謀反罪被殺,最後皇位落入了一直待在封地默默無聞的九王手裏,可謂是最大撿漏贏家。
而越祁安依舊是首輔,他承遺誌守家國但對皇位不感興趣,再後麵就是越家舊案重審,太子妃慘死,越祁安不滿新帝,直接與其交鋒,扶持了另一位小皇帝,自己做了攝政王。
這劇情變化的太快,太多,沈素甚至找不到這其中的關鍵信息,其中的關係遠不止寫的那麽簡單。
黨派林立,盤根錯節。
她歎了口氣,那份賀禮反而變得很棘手了,拿還是不拿,不拿不能推動劇情發展,拿了……害人害己。
“發生了何事?”
越祈安朝她走來,俊眉微蹙,衣袂飄飄。
沈素看著他,開口:“沈司鷺替我準備了壽禮,那個東西恐怕有古怪,八皇叔為此還來試探我。”
越祈安輕笑一聲,摸了摸她的頭,“放心,無論是什麽,我都能替你解決了,不過是一個破盞子。”
他果然知道,牽機閣真是查天下之機,無所不知。
沈素不習慣的縮了縮脖子,但是沒躲,暗戳戳想要是為了她自己早就把那雙龍戲珠盞給砸了,還不是為了他……
“想要不被拿捏就把權力握在手上。”越祈安頓了頓,看著她。
沈素咽了咽口水,她自然聽懂了,可她不懂的是:“既然是皇家對不起你,為何還這麽幫我?”
原書開頭沈素就死了,還是在把越祁安抓到太孫府差點強行成全好事之後,那之後整本書,越祁安提到沈素都沒什麽好臉色,最多的評價就是“廢柴皇太孫”,這不能怪沈素懷疑越祁安的動機。
她真的覺得越祁安完全有的選,不一定需要她。
這廝又露出那副迷離欠揍的樣子,眼裏似能拉絲,湊近她,耳邊哈氣,他的嗓音低啞磁性:“你說呢?”
曖昧橫生,沈素的心很可恥的又小鹿亂撞了,電量也不自覺的加了三天。
“越!祁!安!”
……
內閣。
沈素翻了翻折子,又是需要查卷宗的,便往卷宗閣走去。
門口,正巧見越祈安站在裏麵背對著她,想到他那麽調戲自己,靈光一閃,小心翼翼的踮腳上前,伸手捂住他的眼。
嚇嚇他。
越祈安拿著書,驀地被捂住眼,失笑,從她走進來的時候,他就聽出來了。
“猜猜我是誰……”沈素尖著聲音,忍著笑。
突然,掂起的腳一抖,一個沒站穩往旁邊倒去。
越祈安察覺連忙轉身拽住她的手,半個身子墊在她身下。
兩人重重倒在地上,側身麵對麵,眼神對視,身體纏在了一起。
適時陽光灑落進屋裏,樹影斑駁。
他望著近在咫尺的沈素,滴溜溜的大眼睛,長長的睫毛在眼下灑出一片陰影,臉細膩的可以看到小絨毛,唇……濕潤光澤。
忍不住向她慢慢靠近,沈素卻自顧自的蹦起來,還不忘拉他一把。
越祈安:……
這時,謝遲顧大步走了進來,“沈素,你……”他話還沒說出來,就看到沈素和越祈安拉扯著,而越祈安見他來了,不爽的挑眉,手放力,反用力下,沈素猝不及防的跌到他身上。
謝遲顧看他們舉止親密的模樣,心裏怒火滋滋的上漲,想上去將她拉起來。
“謝公子找太孫有什麽事嗎?”越祈安就這樣倒在地上,還用手撐著頭,微微笑笑。
沈素則是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他,這啥姿勢,這廝倒地上還不願意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