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大人,你沒事吧!”沈素前腳剛惡狠狠地出了氣,後腳便已經化成了一隻翩飛的蝴蝶來到了越祈安的身邊,不由分說深情地捧起了他的右手,一陣長籲短歎,“可憐越大人為國殫精竭慮的,竟然要受這樣的苦痛!”

“這麽大的一道口子,還流了這麽多血,若是留下了什麽隱疾可就不好了。”

越祈安表情微愣,實屬有些招架不住沈素的關切,眉峰聚攏,耳邊聽到沈素低聲詢問:

“不是說好了偷襲一開始越大人就躲開的嗎?”

焦急擔憂不似作假,急忙扭頭:

“~昭月,還不去叫太醫,讓他們拿最上好的金瘡藥跑過來,一步都不許耽擱!”

劍眉重新舒展,越祁安目光平靜地看著沈素,見她眼底流露出的關懷,指尖流轉的溫熱,還是忍不住心跳慢了兩拍。

“快將太孫拉……不,帶過來,朕有話要與她說。”皇上見此一幕,臉色著實是雪還未過,便又下霜,沉聲下令後,已然不願多看一眼這糟心的場麵。

沈素又去拉越祈安另外一隻手,“還有旁處受傷的?剛剛那麽多的刺客,為何要往上撞?”

“微臣無礙。”越祈安回過神來,為難地想要抽回手,誰知沈素卻沒有鬆手的意思。

見有人圍觀,越祁安小聲提醒:“有人在看。”

沈素要求,眸底晶瑩:“可是你受傷了。”

越祁安驀地心被撞了一下,都道沈素行事癲狂無狀,可此刻她拉著他的手無半點旖旎,而是真切的關懷。

內侍上前小心翼翼道:“太孫殿下,皇上有話要與你說。”

“剛剛事情不是都解決了——”沈素撇了撇嘴。

“皇上應當是有要事要與殿下商議。”越祈安麵色清淡地望著她,“還是去看看吧。”

對上了越祁安的視線,沈素這才發覺自己行為有些孟浪,有些不自然地點了點頭,“好。”

沈素莫名就有些心虛,她的關切都是真的,但這些建立的前提就是他能為她充電,倘若今日換作旁人能為她充電,她還會這般關切麽?

明明越祈安是不知曉充電之事的,可她好似被越祈安都看了個一清二楚,那雙深褐色的眸子,深不見底,麵對她的關切嘴角微勾一臉嘲諷。

一臉“嘲諷”的越祁安:……

這時,不遠處跑來氣喘籲籲的昭月,他身後的張太醫被他扯著一路小跑,氣喘籲籲。

“跑快點!沒瞧見越大人受傷了,若是耽擱了越大人的傷勢可如何得了?”

沈素立即上前,扯著張太醫到了越祈安的身前。

“快瞧瞧到底如何了。”沈素放開了張太醫後,又一把將越祈安的衣袖向上拉去。

整個動作可謂是行雲流水。

張太醫微微一愣後,讓人取了溫水來,又與沈素恭敬道:“越大人的傷口並不深,殿下不必擔憂,隻不過需要找一處屋子仔細上藥。”

“也好,那本宮就——”隨著一起去?正好蹭點電。

沈素的話音還未落下,便已然被打斷了。

“太孫隨朕來。”皇上的聲音裏是壓抑著的怒氣。

沈素下意識地看向昭月,她又做錯了什麽事?

昭月隻是無奈地朝著她搖了搖頭,表示不明白。

沈素好一頓祝福張太醫,被催促著進殿。

五王爺目送著二人進殿,未敢起身。

勤政殿。

勤政殿不很大,都是些文房四寶,多寶閣上也都是簡單的瓷器擺件,但大道至簡,就算是最簡單的瓷器擺件,也不是外麵那些凡品可比的。

殿內安靜的可以,西洋時鍾的鍾擺滴滴答答,皇上上下打量著沈素,那眼神詭異至極,一副吞了活蒼蠅的模樣,終是有些話還是生生地忍住了沒有說出來,他重重地歎了一口氣,甩起明黃色的衣袖,帶來一陣濃鬱的龍涎香的味道。

沈素站得還算是端正,餘光瞥見了窗外張太醫在給越祁安簡單包紮,不由得嘴角彎了彎,看樣子傷的不重。

“沈素!”皇上用吃人的目光瞪著沈素,“你到底有沒有把朕放在眼裏?”

沈素回神,乖覺道:“孫兒也是擔憂越大人傷勢,無其他想法。”

“無其他想法?”皇上簡直在聽笑話,

“大庭廣眾之下就與越祈安拉拉扯扯,越祈安是什麽身份,你又是什麽身份?”

沈素自知理虧,低垂著腦袋怕說的過了又惹了龍顏不悅。

皇上瞧著沈素一言不發,愈發不快,接著便發出了冷笑聲,“你就那麽非越祈安不可嗎?你一個好好的男兒,就不能有點正常的喜好?”

沈素低著頭玩弄著腰間的墜子,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你若是真的誠心改過,以後與越祈安便不要太過接近了,你是太孫。”皇上見硬的不成,隻能聲音軟了幾分好生規勸了起來。

沈素聞言指尖一頓,抬眼看著皇上,神色意味不明,“可是越大人受傷了。”

“他受傷與你有何幹係?”皇上覺得這話聽來煞是好笑,“他受傷是因為保護五王爺,又不是為了保護你。”

沈素咂嘴,思慮再三後,便做出一副大徹大悟的模樣來,卻聽見皇上此時正在嘀嘀咕咕,還若有所思,完全將她當成了空氣,她隻好厚著臉皮湊近去聽。

“這孩子……多半是練廢了,張太醫那裏還有些補藥,要不讓他拿兩顆過來,趁著還有些力氣,要不要再生一個小的,省得這皇位再無後人。”

沈素聽到這裏,身子一僵,她這皇爺爺都快六十歲了,在古代算是耄耋之年,他竟然還想再振雄風。

不過老皇帝的考慮也沒什麽太大的問題,可有問題的是她啊。

就算是喜歡女子,那也注定無後。

總歸是少了根棍子。

要是……將她真正的性別透露出來,這老爺子會不會受得了?

原著是沒有她那麽多戲份的,她早早地就掛了,根本就沒輪到驗屍男女性別的機會,更何況她是太孫殿下,有太子妃把關,又有誰人敢驗,三日一過便被抬入了皇陵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