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女帝也可以，本宮不是還有個一直在宮裏未出嫁的姑母，”沈素試探性地出聲道，
“宮外不是還有個姐姐沈司鷺麽。”
沈司鷺是這本權謀文的最大幕後反派，戲份很多，是個蛇蠍美人，她記得很清楚。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麽？讓女子坐上帝位，那不是滑天下之大稽，月華是滿腹才學，就是為人軟弱；另一個母親是什麽出身，也配？你不要再生出奇怪的心思來！”皇上抬起手來，恨不得拍一下沈素的腦袋，看看這腦子裏都裝了些什麽。
沈素突然覺得眼前的老皇帝著實是有些可憐。
最得力的兒子英年早逝，剩下的幾個難堪大任，她這個皇太孫……
皇帝如此反對女子為帝，若是知曉她這個太孫殿下就是女子之身的話，怕是要氣的當場榮登極樂吧。
為了她眼下著想，沈素決定還是選擇緘口不言此事。
絕對不能暴露。
“知道了，孫兒今日關心越大人，也是為了國家社稷，越大人最近不是繁忙得很，又要修水渠，還要去監修《安國誌》。”
“若是越大人的手受傷了，恐怕會影響檢修時間，皇上不是對此事甚為關心，再者說，那些歹人來勢洶洶，誰知道會不會在劍上下毒，孫兒迫切叫太醫過來也是想避免此事。”
沈素決定退一步，先將皇上這處穩下來，若是再對抗下去，怕是又要挨上一頓板子，或者是再次被迫關禁閉。
“當真？”皇上眯了眯眼，顯然對沈素這番話半信半疑。
沈素十分認真地點了點頭，“這種事，孫兒為何要騙皇上呢，越大人是對社稷有用之人，孫兒雖然貪玩，但還是能夠分得清楚輕重緩急的。”
皇上見此，也不好再繼續多追究下去，而是抬手拍了拍衣裳的灰塵，突然指著台階上的王座道：“你小一點的時候，與朕說喜歡這個位置，你還記得嗎？”
沈素眨了眨眼，有些不明其意。
這是……試探？
可也不需要試探她這個太孫啊，隻要不出意外，這皇位就是她的。
“都是過去很久的事情，不大記得了。”
“朕覺得你冰雪可愛，便朝著你招手，扶著你坐了上去，隻是朕如今年紀大了，骨頭都老了，再想像從前那般扶著你，已經很難了。”皇上的手落在了沈素的肩膀上輕拍著。
沈素張了張嘴，不知該說些什麽。
老皇帝的意思，如今他年歲漸長，扶持她上位，已經是有心無力了。
“如今的政局，比起那個時候，更為複雜，所有人都覬覦這個位置，覬覦無上的皇位，可注定隻能屬於一個人，”皇上慈祥而堅定的目光落在了沈素的身上，
“朕希望你能夠登上這個位置，繼承大統。”
沈素剛想反駁，被老皇帝一記警告的眼神嚇吞了回去，撓撓頭：“孫兒明白。”
沈素決定暫時應下，以後徐徐圖之，走一步算一步吧。
“往後無論遇到什麽事情，都要更加小心，有什麽弄不明白的，可以來找朕商量。”皇上手上的力氣重了幾分，言語嚴肅。
沈素垂眸，忽而十分正經：“皇上有沒有覺得……”
迎著老皇帝的審視，
“孫兒責罰五皇叔親信之時太過無情，若是日後再有同樣的事情，若是孫兒尋了皇上，皇上會讓孫兒網開一麵嗎？”
“畢竟擁有皇室血脈的人著實不多了。”
皇上的眼睛渾濁，眼角微微有些濕潤，手指收緊，捏得沈素肩膀有些發痛。
過了半晌，也沒等到半句回應。
沈素又想起了皇上對待五王爺的態度，是了，就是這個態度。
到底是年邁的老人，麵對兒孫相殘，又能作何評點。
明知五皇叔是做錯了事，但血脈少得可憐的情況下，誰人又能狠心下令誅殺，他是皇帝，也是父親。
“哎，不過是個皇位而已，”沈素的唇角勾起了一抹上揚的弧度，握住了皇上收緊的手，滿麵玩世不恭的笑容，“既然皇爺爺對這個位置這麽在意，孫兒又不是什麽不孝之人，就幫皇爺爺守住就是了。”
皇上怔怔地看著沈素，心裏大為感動，這個孩子……終於是長大了。
懂得替他分憂了。
沈素在看見皇上的表情後，腦袋略偏，張口小聲嘟囔：“守好了皇位，美男什麽的還不是手到擒來，到時候誰都無法拒絕本宮了，越大人——”
“你……”皇上被氣得話都要說不出來了，口中喃喃地重複著一個字，“你，你，你……”
沈素作勢要躲，老皇帝的年紀雖大，但聽力還是極好的，她嘀嘀咕咕的聲音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被老皇帝聽到這些，肯定少不了一頓打的。
沈素正退的狼狽，有暗衛從龍柱後閃出，朝皇帝拱手：
“皇上，外頭送來了密函，現在……”
皇上丟掉手裏的戒尺，接過了密函，直接在沈素的麵前打開，一目十行看完之後，便將密函順手丟到了沈素的懷裏。
沈素看完了一堆廢話，什麽天地祥瑞，南方之氣帶著霞光……
說到最後，隻想要表達一個內容，就是沈司鷺要回來了。
這份通篇讚頌的密函，說的意思無非就是沈司鷺的到來，會給皇城帶來祥瑞之氣。
“司鷺雖是外室所出，但畢竟是太子的血脈，”
皇上吸了一口涼氣才平息住內心不甘的怒火，
“朕記得她自幼聰慧，模樣妍麗，七歲成詩，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可惜了。”
可惜什麽，沈素明白，可惜是外室生的，生母身份低賤，可惜是個女兒身。
“你們畢竟是太子的親骨肉，是親姐弟，司鷺回來後，你要與她好好相處，別再出去惹是生非了。”
“往後你繼承大統，背後若無親眷扶持可不行。”
沈素乖順地點了點頭，沈司鷺的名聲……與她相比，可謂是一個天一個地。
沈司鷺當初被送到封地上過活，短短時間內，便已經籠絡住了人心，名聲極好，這份密詔上的溢美之詞，多半是她的信徒所撰。
“朕希望，你能夠拎得清。”皇上提醒著說道。
沈素沒應，隻略點了點頭，心道那等心計的女人，她可不敢靠近。
再者說，原書裏沈司鷺對越祁安情根深種幾次求而不得最後幹脆走到了越祁安的對立麵，搞破壞，下黑手，給越祁安製造各種障礙，最後心理扭曲，用決絕的方式毀滅自己，成就了越祁安的大結局。
總之，跟她的充電寶一號對立就是跟她對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