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周末下午吃完飯,徐如突然對徐富昌和白秀宣布了一件讓他們毫無預料的事情,她對白秀說,媽,我不想上學了,我想出去打工。

白秀瞪大兩個眼珠說,眼看明年就要高考,你竟然說不讀了,這麽多年白養你了。

你看劉怡君,人家沒有上學,還不照樣混的不錯。

徐如的這句話激怒了白秀,她陰沉著臉,從嘴裏噴出來的口水沫子賤到了她的臉上,你為啥不跟好的學,偏偏學人家的壞,她是啥人,能比嗎?

徐如正想爭辯,剛一開口就被徐富昌把話搶了過去,你今天是咋了,以前沒見你這樣。

徐如早就想好了找一個理由,她悶悶不樂的說,每天都有做不完的作業,還要複習,如果到時候考不上該咋辦,十幾年的努力都白費了,還不如乘早去打工。

不行,你也不要有這樣的想法,我們供你上學容易嗎?眼看明年就要考大學,你不讀了,對得起我們嗎?白秀斬釘截鐵的說。

麵對白秀這扇阻擋她想過另一種生活的高牆,她一時顯得有些無力,就算她的腦子在飛速的轉動,還是沒有找到更合適的借口,她撅著嘴說,到時候萬一考不上怎麽辦。

白秀冷冷的說,必須給我考上,考不上在複習,複讀一年在接著考,隻要你發奮,不怕考不上。

徐富昌放下手中的報紙,在徐如的身旁坐下來,語重心長的說,小如,現在別的什麽事都不要想,好好學習,隻要努力不怕考不上,等你考上大學了,我和你媽帶你去北京玩。

徐如這下是徹底無計可施了,她知道無論她說什麽都無濟於事,她顯得有些垂頭喪氣,眼睜睜的看著她幻想的生活化成了空氣,這是藏在她心中的一個秘密,當他看到王翔和餘珊那樣恩愛的在一起,她甚是羨慕,這時她想起了那晚丁浩對她說過的話,要讓她和他一起去南方,這像是讓徐如看到了生機,隻要能和丁浩在一起,她寧願放棄學業,跟他一起去南方過二人世界,再加上她的學習成績越發不如以前,更讓她想逃離這樣的生活,而唯一能改變的,隻有丁浩。

第二天徐如忐忑不安的走進教室,她現在對上課有些排斥,因為她深知她現在的成績日漸下滑,已經引起了老師和同學的注意,果然就在她感到不安的時候,語文老師拿著課本走上講台,`他清了一下嗓門說,徐如今天來了嗎?

這時所有人都將眼光移向了她,徐如被老師突如其來的話弄的有些驚慌失措,她默默的站起來,低下了頭,老師接著又說,徐如你該把心思放在學習上了,這次考試你考到了倒數,以前你可是我們班上的尖子,學習成績下滑的這麽厲害,原因我想你心裏應該很清楚,這幾個月來,你總是心事重重的。

徐如低著頭,老師的話讓她壓抑的快要喘不過氣來,從這以後,徐如已無法安心坐在教室裏,隻要一空下來,丁浩的身影就會如期而至,讓她恨不得立即在她的身邊,她懷念那個曖昧的夜晚,懷念丁浩的甜言蜜語,於是她決定在去在爭取最後一線希望,告訴他她願意和他一起去南方,以此來讓丁浩回心轉意。

當徐如路過一條街道時,看到丁浩拉著羅玉從裏麵走了出來,徐如先是感到一愣,但為了挽留住丁浩,她擠出一絲笑容說,丁浩,我已經想好了,我跟你一起去南方。

丁浩和羅玉扭過頭將徐如上下打量了一遍,那表情像和徐如是陌生人一樣,靠,誰說跟你一起去南方,丁浩吐出一口煙霧不屑一顧的說。

徐如還沒想出答案時,羅玉走到徐如的麵前,冷冰冰的說,喲!你怎麽也學會搶人家男人了,你是那麽乖巧的一個小妹妹。

徐如撅了撅嘴,準備反駁一下羅玉,可她天生柔弱,嘴角笨拙,麵對羅玉這種犀利的語言,她一時有些不知所措,記著,以後好好讀書,別整天想著人家的男朋友,羅玉不依不饒的說。

我也隻是隨口一說,你還真當回事了,回去好好讀你的書,丁浩說著拉著羅玉的手向前走去,那張臉龐,那些回憶,那種憧憬,在此時全都凝固了,她唯一的希望化做了灰燼,雪花在她眼前絮絮的翻滾著,帶著她的悲傷,她的心碎,望著丁浩和羅玉漸漸模糊的背影,徐如蹬在地上,捂著被凍的通紅的麵孔,淚如雨下。

那天晚上徐如像丟了魂似的回到家中,接著又招來白秀劈天蓋地的大罵,你說你一天不好好學習在鬼混什麽,你看看你,這回考試考了倒數,丟不丟人,要不是我去你房間打掃,還被蒙在鼓裏,白秀將那張試卷遞到徐如的麵前,此時的徐如哪還有心情顧忌白秀和這張試卷,她心情煩躁到了極點,衝白秀大吼了一聲,你能不能讓我安靜一下,這是徐如有史以來第一次對白秀用這種口氣說話,白秀瞪著兩個鼓脹的眼睛,說不出話來。

徐如壓抑的將自己的關在房間裏,想起和丁浩在一起的點點滴滴,想起她夢想中的南方,想起他和羅玉在一起時恩愛的樣子,她又一次淚流滿麵,白秀依舊在她的房間門口對她沒完沒了的嘮叨。

徐富昌在一旁淡淡的說,好了,說兩句就算了。

然而誰也沒有想到,就在第二天,安靜的校園裏突然聽見咚的一聲,一個身影從7樓跳了下來,頓時整個學校引起了**,隻見徐如躺在雪地上,麵容安祥,一股一股的鮮血從嘴角流出來,滴在雪地裏,染紅了一片,徐如就帶著她對愛情的憧憬和思念,帶著她盛開的芬芳,永遠離開了這個世界。

從那之後,縣城裏多了一對瘋子,整天尋走在大街小巷,嘴裏不停的念叨著,我要找我的小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