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嗬嗬,那我就等著拜讀薛老師的大作了!”江文靜笑了一下,掛斷了電話。她坐在床頭忽然間想起了趙長風,這個東西,會不會是趙長風派人送過來的?江文靜想了一下,很有可能,以趙長風的詭詐,什麽事情做不出來?哼哼!

……

“狗膽包天!”武衛平一掌重重拍在桌子上,茶杯蓋被震了起來,在桌麵上彈了幾下,滾落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秘書徐雷功連忙拿著掃把和簸箕過來手勢。

武衛平臉色黑紫,他看著麵前的《中原日報》上麵配發的新聞照片,那三個**著身子蹲在地上的男人就像是三把鋼刀,一把接著一把剜得他心窩子直疼。照片上三個人的麵孔雖然已經經過技術處理,被遮蓋住了,但是武衛平卻分明看到他的麵孔被替換到這三個**男人臉上,就那麽**裸地在省政府大院裏傳遞著,成為所有人的笑料。

想到這裏,武衛平就渾身一陣陣地發抖,他給別人留麵子,可是別人並不給他留麵子。

前天聯合調查組剛從省城出發,中州市委書記蔡國富就到武衛平辦公室來了,雖然蔡國富哼哼哈哈扯了兩句有關天氣的鹹淡話就離開了,武衛平心中卻很清楚,蔡國富是為什麽來的,要不然時間上不會這麽巧合。

對於蔡國富過來為蔡國洪打招呼的行為,武衛平心中是反感的,但是他卻不能不給蔡國富幾分麵子。他雖然是北京過來的強龍,但是蔡國富卻是中州市的地頭蛇,呼風喚雨的本領比他武衛平還大。所以武衛平心中就做好了打算,等調查組調查結果出來後,在處罰力度上降低兩個數量級,也算是對蔡國富這個省委常委有所交代了。

可是,武衛平沒有想到,他剛考慮好怎麽給蔡國富交代,蔡國洪那邊就已經給他交代了。堂堂的省政府聯合調查組,竟然被金礦上的人扒光了衣服扔到馬路上,這成何體統?邙北市究竟還是不是共產黨的天下了?

更讓武衛平惱怒的是聯合調查組的態度。按照武衛平跟他們定下的規矩,到下麵發生什麽大事後,必須在六個小時內向他匯報,可是這件事情發生了兩天了,帶隊的省政府辦公廳綜合六處的副處長張洪鑫竟然沒有向匯報,若不是武衛平看到《中原日報》的消息,恐怕到現在還被蒙在鼓裏呢!

武衛平狠狠地抽了一口煙,敲著桌子對徐雷功說道:“給我打電話給張洪鑫!”

徐雷功剛把地上的碎瓷片收拾好,聽了武衛平的話,連忙撥通了張洪鑫的電話:“張處長,老板找你。”

張洪鑫昨天晚上剛率領調查組接受過羅大牙的宴請,晚上又在KTV喝酒唱歌鬧到淩晨四點多,此時剛剛醒來,正坐在**發癔症,也沒有聽出徐雷功話語中的暗示,對著電話就說道:“老板,我是張洪鑫。”

“張大組長,我怎麽敢當您的老板呢?”武衛平劈頭罵道:“我真是瞎了眼了,怎麽會讓你率領調查組下去?你們好啊,能耐了,長本事了!你瞧瞧,你們都在下麵幹了些什麽?我是讓你們下去調查的,不是讓你們下去丟人現眼的!”

張洪鑫一下子被罵醒了,他渾身冷汗淋漓,心中猜想武衛平可能知道邙北市發生的事情了,但是卻不知道武衛平究竟知道多少,又知道到什麽地步,所以就含混著說道:“老板,您可能誤會了吧?事情並不是您想象的那樣。”

“哈,我誤會了?”武衛平差點被氣瘋了,“我想象的又是哪樣?張洪鑫,你還是不是一名共產黨員?你還有沒有良心?你的良心被狗掏吃了嗎?即使被狗吃了,也不能吃得如此幹淨啊,還要多少留下一點,有個人味吧?”

張洪鑫臉色蒼白,心髒急劇跳動,幾乎被武衛平罵得窒息過去,但是他還是什麽都不能說,因為不知道武衛平究竟了解多少,他說的越多,惹得麻煩越大,所以就隻能裝著糊塗聽著武衛平罵街,其他事情等他弄清楚情況了再做處理。

“武省長,我還是不明白您究竟為了什麽。”張洪鑫咬牙硬挺著說道。

“不明白?哈,你不明白!”武衛平冷笑道:“好,張洪鑫,你不明白就不明白吧。事到如今你還跟我裝著糊塗!我這裏也沒有功夫跟你廢話,你就在邙北市跟我等著吧!”

武衛平掛斷電話,怒衝衝地起身出去。徐雷功連忙跟在後麵問道:“老板,您這是去哪兒?”

武衛平就站住用眼睛逼視著徐雷功:“雷功,你告訴我說,這件事情你事先知道不知道?張洪鑫跟你通過氣沒有?”

徐雷功連忙搖頭道:“老板,我真的不知道。張處長下去後還沒有跟我聯係過。”

武衛平臉色這才有點好轉,指著徐雷功說道:“雷功,若是讓我發現這件事情和你也有牽連,你就等著回家替老婆抱孩子去吧。”

“老板,你可以任意調查,如果發現張處長事先跟我通過氣,別說是回家抱孩子,就是讓我回家生孩子,我也沒有怨言。”徐雷功一本正經的說道。

“生孩子?你有那功能嗎?”武衛平眼中有了笑意,這個時候徐雷功還能跟他開玩笑,說明徐雷功心中沒鬼,看來這都是張洪鑫自己搞出來的事情,和徐雷功一點關係都沒有。

“嘿嘿。”徐雷功笑了兩聲,很為自己的小伎倆得逞而高興。

“雷功,我現在懶得跟張洪鑫說話,你現在和他聯係一下,讓他把情況如實交代清楚。”武衛平說道:“等下我回來你向我匯報。”

“好,老板,這事就交給我了。”

武衛平點了一下頭,轉身出去。徐雷功連忙回到自己辦公桌前,拿起《中原日報》匆匆看了兩眼,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今天也是他大意了,沒有提前看《中原日報》,若是他早一些看到這個消息,就會偷偷跟張洪鑫透一下氣。哎!

徐雷功坐下來拿起電話,撥通了張洪鑫的號碼:“張處長,我,徐雷功。”

“徐秘書,究竟是怎麽回事啊?”張洪鑫在那邊拿著毛巾擦著頭上的汗。

徐雷功歎了一口氣,他知道張洪鑫心中其實很清楚怎麽回事,但是卻不能點破,他沉吟了一下,對張洪鑫說道:“張處長,你沒有看今天早上的《中原日報》嗎?”

張洪鑫說道:“還沒有,昨天調查工作進行的很晚,我剛剛起來,老板的電話就過來了,劈頭蓋臉地罵我一頓,我到現在還糊塗著呢!”頓了一頓,張洪鑫又說道:“徐秘書,今天《中原日報》刊登了什麽消息,讓老板發那麽大的火?”

徐雷功道:“上麵有一張三個男人赤身**蹲在地上的照片。”

張洪鑫腦袋嗡的一下就亂了,如果武衛平聽到什麽風言風語,甚至在報紙上看到記者寫的什麽新聞,他都可以說是捕風捉影,但是現在報紙上既然刊登出照片了,就一下子把他嘴給徹底堵死了,他怎麽解釋也沒有用。隻是張洪鑫實在是想不明白,這中原日報社的記者也太神通廣大吧?怎麽會弄到這些照片呢?難道說當時有中原日報社的記者在場嗎?不可能啊,以鳳凰山金礦護礦隊的凶神惡煞般作風,中原日報社記者如果在場,還不當場也被扒光衣服啊?

“張處長,你最好把在邙北市的情況詳詳細細地跟我說一遍,等一下老板回來,我替你多做一下解釋。”徐雷功勸道。

張洪鑫也是在省政府辦公廳廝混了多年的官場老油子,他轉念間已經拿好了主意。現在這種情況,唯有倒打一耙,才能把自己摘幹淨,否則他的仕途之路基本上是到此為止了。

“徐秘書,哎,你看這事弄的。”張洪鑫呼天搶地地叫起屈來了,“我和陶組長率領調查組到了邙北市之後,開始分頭暗訪。沒有想到邙北市金礦竟然如此囂張,陶組長他們竟然發生了那樣的事情。這還不算,當時調查組成員孫小紅打電話報警,邙北市110指揮中心推三阻四的,孫小紅到了後河鄉派出所之後,派出所也拒不出警。這裏的每一種情況都讓人感到非常詭異。”

張洪鑫一邊說著一邊整理著思緒,想把謊言圓得更完滿一點,“我接到孫小紅的電話後,立刻來到邙北市市政府,找到值班的領導,在我不斷施壓下,邙北市領導才開始重視起來,率領著公安民警一起到山上解決調查組成員。我到了山上後,就看到那屈辱的一幕,真的是觸目驚心啊!”

徐雷功就問道:“張處長,為什麽事發當時,你沒有及時向老板匯報?”

張洪鑫說道:“徐秘書,當時我沒有辦法匯報啊。我總得等邙北市這邊拿出處理意見之後,才能向武省長匯報吧?不然武省長問我,邙北市市委市政府是一個什麽樣的態度,我怎麽說?”

“可是事後呢?事後為什麽也沒有匯報?”徐雷功繼續問道。

“徐秘書,我到山上把陶組長三人解救回來之後,見到了邙北市市委書記蔡國洪,他當時的態度非常誠懇,讓我無論如何等他一天,他會給出一個圓滿的處理意見給我們調查組的。”張洪鑫說道。

“張處長,可是現在已經過去三天了,難道邙北市委還沒有拿出處理意見嗎?”徐雷功問道。

“徐秘書,你不知道,這裏蹊蹺著呢!當天晚上,邙北市委辦秘書科一個副科長就領著鳳凰山金礦的礦主來找我了。”張洪鑫沙啞著嗓子說道:“而且,這個礦主一出手,就給了我一張二十萬的銀行卡!”

“什麽?二十萬?”徐雷功失聲叫道。

“對,二十萬!”張洪鑫說道:“這還不算,這個叫羅大牙的礦主還提出價碼,要收買調查組的成員,預算高達六七十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