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31日 午夜23點15分 星都第二醫院

樓頂寒風吹過,幹冷幹冷的,今晚的夜空非常清澈,就像一塊透明的玻璃一樣。星星點點的亮光點綴著這塊巨大的黑色帷幕,在這塊帷幕之下,罪惡正猶如病毒般滋生開來。

星都第二醫院,這是一家精神病醫院。低沉的腳步聲漸漸從每棟病房的樓道傳來,隨著時間的推移,腳步聲越來越響。昏暗的頂樓樓道內,燈光時隱時現,照耀著黑暗深處。

突然,從樓下竄上來了一個穿著蒼白病服的男人,他的眼神充斥著恐懼,快步朝著樓頂跑去,時不時朝著自己的身後看一眼,嘴裏不知道在說這些什麽。

來到樓聽天台,他撞開了門就跑到了天台上。

“別過來!啊!別過來!”就在他來到天台的時候,不遠處對麵的一棟樓傳來了一聲慘叫,一個白色的身影從頂樓摔了下去。

但是驚叫聲並沒有吸引這個男人的注意力,他坐在地上,身子向後傾斜,雙手撐著地麵。他看著空無一人的前方,不斷地朝著身後緩慢挪動。

“不要過來!我沒病!我不是精神病!”

他的聲音越來越大,吸引來了這棟樓值班的醫生,和一群保安。醫生聽著聲響立刻從上了天台。然而這個時候,這個男人已經來到了天台的邊緣了。

“冷靜點!不要啊!”醫生惶恐地看著馬上就要摔下樓的病人,大聲喊叫著,勸他不要輕生。

然而醫生的話,對於他來說根本聽不進去,他還是不斷地將自己的身子移向邊緣。保安手電筒慘白的光照在了這個男人的臉上,他死人一樣的臉沒有一絲血色,雙眼瞪得快要脫框而出一樣。

“我不是精神病!我不是!我不……啊!”正當這個男人歇斯底裏地喊叫著的時候,他已經來到了天台的邊緣,身體向後一傾倒了下去。

保安還沒來得及拉住他,就眼睜睜地看著他從9樓摔下了樓。

保安趴在了天壇的圍欄旁,用手電筒照射著黑漆漆的樓下。對講機傳來了其他保安的說話聲:“你們那邊怎麽樣了?”

他顫巍巍地拿著對講機說道:“自殺了……他也跳下去了。”

第二天 1月1日 中午12點

接受任務分配的劉芳,從星都警署大老遠地趕到了星都第二醫院。星都第二醫院位於星都的最南方,雖然也是在星都的管轄範圍內,但是距離市中心實在是太遠了。

今天雖然說是元旦,公曆的新年,但是今天卻是一個非常倒黴的日子。星都各個地區都發生了跳樓自殺事件,公安部所有的警察都出動,從早上忙到了現在。

劉芳也是從早忙到現在,這都到了中午了,一行人連午飯都沒趕上吃,就被派到了這麽遠的精神病院調查死者。僅僅是昨天一個晚上,大大小小的地方加起來,一共自殺了60多人了。

兩輛警車開進了醫院,要不是實在因為人手不夠,也不會拖到下午才趕到這裏。現場已經根據警方事先安排的保護好了,跳樓的人一共6人。全都是昨晚夜裏,偷偷爬上天台跳樓身亡的。

劉芳下了車,見到了醫院的副院長,他是個身材強壯的男人,古銅色的皮膚給人一種嚴肅印象。他的臉色很不好,黑眼圈也非常得重,看來是到現在為止都沒有睡過。

劉芳上前和和他打了個招呼:“你好,我是星都刑警大隊刑偵二隊的隊長劉芳。”

副院長用沙啞的嗓音說道:“劉警官你好,我叫柴軍,是醫院的副院長。”

“屍體都在哪兒?讓你的人帶我們的法醫過去吧。”劉芳說道。柴軍示意了手下的幾個保安,帶著幾個法醫前往了屍體的位置。還好是冬天,屍體腐爛的速度被很有效地限製住了。

劉芳大致環顧了一下這個精神病院,這個醫院非常大,光是住院的樓就有4棟。

“說一下大致情況吧。”劉芳一邊朝著一個屍體的位置走去,一邊問道。

柴軍點了點頭道:“死者一共6個,他們都是昨晚,趁著我們巡邏的醫生晚上11點巡邏結束的空隙,偷偷跑上了樓頂天台。相繼跳樓身亡。”

情況和她之前去過的幾個案發現場差不多,差不多都是在晚上11點左右的時候,集體跳樓自殺。但是很遺憾的是,幾乎所有的案件,都沒有目擊證人。因為跳樓的地點都是天台,而且每個人都是趁著其他人沒有察覺,自己偷偷地上樓的。

“你們昨晚保安和醫生,有沒有看到過這些人跳樓之前,有什麽怪異的行為?”劉芳問完之後,突然感覺自己的這個問題非常愚蠢,問精神病有聲異常行為?實在是太奇怪了。

柴軍清了清嗓子說道:“根據我們昨晚的保安和醫生的說法,這些人在跳樓之前似乎看到了什麽奇怪的東西,然後一直說著——‘我不是精神病,不要過來。’之類的話。”

這些話和行為,對精神病人來說實在是再正常不過了,畢竟每個精神病都說自己不是精神病。劉芳撓了撓頭,雖然很顯然知道這一切都是欺詐者他們幹的,而且用的就是那種恐懼病毒,但是就是沒有線索能夠收集。

“不過……”

副院長的一個不過,讓劉芳立刻警覺了起來:“不過什麽?”

柴軍咽了口唾沫說道:“今天我查了查這6個病人,他們的入院時間,都是2天前。”

劉芳一愣,這個消息讓她頓時打起了精神來:“你剛才說什麽?他們全是2天前入院的?等等,他們都是什麽症狀?”

柴軍翻了翻住院記錄說道:“嗯,全都是臆想症,他們都是被家人送來的。入院後進行過檢查,的確都有著嚴重的臆想症和被害妄想症。”

正在這時,劉芳的電話響了起來,來電顯示是一通亂碼,這是怎麽回事?

她半信半疑地接起了電話:“喂?”

電話那邊並沒有人說話,而是傳來了一陣很嘈雜的響聲。

“該死的,這是什麽情況?”她將手機拿離了耳邊。手機突然關機了。忽然,她感到了一陣天旋地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