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鴆清楚地記得,薑芷第一次跟他發火就是因為那把琴。
那天的事太混亂了,她說完琴的事,又質問他是不是喜歡他。
當時他麵上很平靜,內心卻翻江倒海,無法承認自己會喜歡上一個破壞了雲半夏感情的人,便將她推下樓。
他知道下麵是遊泳池,即便掉下去她也不會死。
可自那以後,她再也不想看到她那麽崩潰絕望的樣子了。
薑芷不知道祁鴆心裏是怎麽想的,但他的話讓她很感動,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發自內心地笑了一聲,“謝謝你,祁鴆。”
祁鴆被她的笑容晃了眼,揉著她的頭發佯裝生氣,“誰允許你連名帶姓叫我的?”
“那……二少?”
“不行!”
“二爺?”
“不行!”
“那叫什麽?”
祁鴆下意識要說“叫老公”,話到嘴邊又轉了一個彎,“叫哥哥。”
薑芷還沒開口,祁鴆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被打擾好事的祁二爺臉色很臭,看到短信上的內容時,眼神瞬間冷了下來。
“我有點事去處理,你早點回去休息。”
薑芷見他臉色不對,有些擔心,“出什麽事了嗎?”
祁鴆捧著薑芷的臉狠狠地親了一口,“放心,塌不了天。”
祁鴆讓圖南送薑芷回了房間,自己則去了酒吧。
謝芳菲坐在吧台上一杯又一杯地喝酒,心情很差的樣子。
祁鴆走過去將她手裏的酒杯奪下,涼涼地盯著她,“別告訴我,你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是因為吃醋。”
謝芳菲喝了不少,是有點上頭,但人還算清醒。
“嗬嗬……我感覺的出來,你心裏有人,但怎麽也沒想到竟然是之之姐姐。”
祁鴆坐在謝芳菲身邊,“所以呢?你想幹什麽?”
謝芳菲聳了聳肩,“放心,我對你沒感覺,你喜歡誰,跟誰上床都不關我的事,我隻是想提醒你,我之所以看到那一幕,是有人給了我一張紙條,讓我去捉奸的。”
謝芳菲的心思全在陶少成身上,看到陶少成落單,她立刻跟了過去,可陶少成對她相當客氣疏遠。
謝芳菲哪受得了這樣的委屈,當即便跟陶少成告了白。
陶少成臉上的表情從驚愕到恐懼,最後留下一句“抱歉,我已經有未婚妻了,而且朋友妻不可欺,我不可能喜歡你”之後便落荒而逃。
從小到大,謝芳菲想要什麽得不到,追她的男人一抓一大把,沒想到第一次跟人告白,竟然被拒絕得這麽徹底。
她憤怒不已,剛想找個人發泄,一張紙條塞進了她手裏,她甚至還沒看清那個人是誰,那人就已經消失在了人群裏。
她打開紙條,上麵寫著:“謝小姐,想看你未婚夫和別的女人親熱,請即刻到甲板上。”
謝芳菲過去的時候,正好看到祁鴆摟著薑芷親的畫麵,她大受震驚。
不是震驚祁鴆,而是薑芷。
她認識的薑芷克己守禮,傳統膽小,沒想到竟然背著自己的未婚夫和未婚夫的弟弟在一起。
早就感覺她和祁長風之間怪怪的,沒想到還有這麽一處。
謝芳菲的腦海裏當時隻有一個瘋狂的念頭,就是拆穿他們。
隻要讓所有人都知道祁鴆背叛了她,那她就能輕輕鬆鬆和祁鴆退婚,甚至會讓所有人都同情她,關愛她。
可隻是一瞬間,謝芳菲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第一,她不知道祁鴆對薑芷究竟抱著玩一玩的態度,還是真的對她有情。
如果是玩一玩的態度,那這件事捅出去,祁鴆能全身而退,而薑芷會跌入萬劫不複的境地。
如果是以前,她才不管薑芷,隻要對她自己有利的事,她可以犧牲任何人。
就像當年,她明明看到謝冥進了薑芷的房間,事後卻告訴家人,是薑芷勾引了謝冥。
因為在她看來,任何人都沒有謝家的名譽重要。
可經過這一次的事,她分明已經明確地告訴家人她不喜歡祁鴆,不想聯姻,可家人根本不顧及她的感受,非要讓她和祁鴆在一起。
她沒什麽道德感,誰對誰錯對她來說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自己,畢竟如果謝家因為薑芷的事蒙羞,她自己也會受牽連。
如果祁鴆喜歡薑芷,那她要是將這件事說出去,祁鴆肯定不會放過她。
更何況,祁鴆是陶少成最好的兄弟,她不想讓陶少成因為祁鴆討厭她。
她知道有人在利用她,不想成為別人手中的棋子,便將祁鴆和薑芷接吻的視頻發給了祁鴆,讓祁鴆來找她。
與其成為敵人,她更想和祁鴆成為盟友。
謝芳菲拿起酒杯看著祁鴆,“你知道給我塞紙條的人是誰?”
祁鴆哼笑,“不管是誰,對方竟然已經知道了我和薑芷的關係,沒有立刻戳破反而讓你來揭穿,顯然心思不簡單。”
謝芳菲有些驚訝,“你不怕?”
問完之後她就後悔了。
是啊,祁鴆天不怕地不怕,怎麽可能怕這麽點小事。
對於別人來說,和自己的嫂子不清不楚,違背倫理綱常。
在祁鴆眼裏,沒有什麽倫理綱常,隻有他開不開心。
“你打算怎麽做?”
祁鴆拿起酒杯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急什麽,你沒有動作,對方比我們更急,狐狸尾巴遲早會露出來。”
謝芳菲:“……”
得,白替人擔心了。
“你對薑芷——”
“不該問的別問,我知道你不想嫁給我,我也不想娶你,我不知道你沒有提出退婚的目的是什麽,但既然你幫了我一次,我可以讓你利用一次,以後互不相欠。”
謝芳菲:“???”
她本來還想利用這件事讓祁鴆幫她得到陶少成,怎麽就互不相欠了。
奸商!
剛要開口,祁鴆微涼的聲音響了起來,“成子是我最好的兄弟,他腦子裏隻有治病救人,沒那麽多彎彎繞繞,你不適合他,以後別再打他的主意。”
謝芳菲喉嚨一哽,她沒想到祁鴆竟然看出她喜歡陶少成了。
“如果我說我偏要得到呢?我會讓他愛上我的。”
“那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祁鴆離開酒吧後,將紙條交給了圖南,“去查一下,給謝芳菲塞紙條的男人是誰?將幕後主使挖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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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南將薑芷送到門口便離開。
薑芷拿著卡打開門進去,聞到了一股很濃的香味,很像酒店裏的香薰。
她並沒有在意,甚至因為心情好,還覺得這味道很舒心。
她愛不釋手地打開琴盒又看了一下大提琴,忍不住心癢拉了一下,聲音淳厚,質感絕佳,更喜歡了。
困意來襲,薑芷躺在**睡覺的時候,嘴角都掛著甜甜的笑容。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個身影悄悄地潛進了薑芷的房間。
她一步步走到床邊,看到熟睡的薑芷,麵上露出一絲獰笑,舉起手中的刀,狠狠地朝薑芷刺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