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宇感知到這一切,嘴角頓時上揚了起來,盯著前方的黑衣人首領說道:“想擊敗我洛宇?就憑你們還差得遠了!”
那首領從洛宇眼神中看到了堅定的自信,他不知道一個畫之力已經枯竭的人,為什麽會出現這種神情,不禁感到有些疑惑。
但他緊接著又不在乎為什麽了,因為他覺得根本沒必要去猜測一個“死人”想法。
“這家夥已經沒有畫之力的,直接加大攻擊威力,把他給殺了!”
眾黑衣人依言照做,畫卷內發出的攻擊都被增強了許多。
翠玉毛筆開始散發出雄厚的畫之力,而且這力量比洛宇之前儲存在丹田裏的還要強大,但他此時沒有時間去在意這些,一感知到畫之力從毛筆內湧出,馬上就將其調動了出來,順著經脈導湧出體外,然後灌入到畫卷之內。
磐石卷頓時光芒大作,前方的磐石重獲生機。
“磐石卷,去!”
洛宇暴喝一聲,數塊磐石猛然飛射而出,在四周帶起了一陣狂風巨浪。
黑衣人首領大驚失色,瞪著雙目道:“不可能!他剛才明明已經沒有畫之力了,一個畫童絕不可能使用二階畫卷那麽長時間!”
但磐石迎麵衝殺而來,那股強大的威勢已經讓他真實地感受到了這一切,心中不禁再次恐慌了起來。
磐石一路飛衝,所有撞擊在它身上的畫卷攻擊,不但無法將它損傷絲毫,甚至都被強大的氣浪給摧毀掉了。
“敢動我父親?現在便讓你們見識下後果有多嚴重!”
洛宇怒吼著,將從翠玉毛筆內湧出的強大畫之力,盡數灌入了畫卷。
驟然間,磐石速度猛增,周圍甚至泛起了細微的火光,在後麵拖出白色的氣浪。
乍看之下,宛如橫衝而來的流星隕石!
黑衣人們無不驚慌,但磐石的速度太快,他們驚慌到一半便被巨石之力湮沒。
“轟!”
數塊磐石在同一瞬間撞擊在了那些黑衣人身上,強大的力量直接將他們撞飛了出去,一個個飛在空中口吐鮮血,然後分別摔落在遠處的各個角落。
這一摔之後,他們全都爬不起來了,因為體內的骨頭都已經被撞碎,修為境界較低的已經當場身亡。
洛宇以一己之力,擊敗了包括首領在內的九個黑衣人!
其餘幾個和洛建威等人戰鬥的黑衣人,見到如此慘狀,哪裏還有心思繼續戰鬥?一個個都開始萌生出了退意,想著該如何逃跑。 退意如荒草,蔓延而起,山倒之勢便已經注定。
洛宇氣喘籲籲,但並沒有就此停歇,他連忙腳下一點,向黑暗中的某處衝了過去。
雖然他們這群人全都身穿黑衣,麵蒙黑布,但洛宇早在剛才就已經將神識感知鎖定在了他們的首領身上,所以此時很快就找到了他的位置。
那首領身上滿是鮮血,也不知是他自己噴出來的,還是他手下的。
洛宇感知到他還有生命的氣息,並沒有死,隻是昏迷了過去,於是一把將他抓起,帶到了街道中間。
那幾個黑衣人見自己的首領都被打成這樣了,內心瞬間崩潰,互相看了看對方,眼神中都隻傳遞出一個字的信息,那就是——逃!
下一刻,他們全都拿出了一幅新的畫卷,但那畫卷並不是用來攻擊所用,而是從中喚出一大股濃煙,很快就把他們的身影給淹沒住了。
洛家畫者想要追擊而去,但看不見他們,隻能用神識去感知他們的位置,可卻發現這濃煙竟是連神識都無法穿透過去,顯然是專門用來逃跑的畫卷。
洛建威抬手說道:“窮寇莫追。”
這才讓洛家畫者放棄了追擊,然後幾個人一同向洛宇那邊走去。
洛宇用了幾種方法,終於將黑衣人首領弄醒了過來,他的意識還停留在被磐石撞擊到的那一刻,所以醒來的時候便是一臉的驚嚇之狀。
洛宇早已經將他的蒙麵黑布扯開,但他並沒有見過此人,此時見他這副模樣,不禁笑著嘲諷道:“你剛才不是很囂張嗎?口口聲聲要把我們全都殺死,現在你倒是站起來殺給我看啊。”
那首領逐漸清醒,看清楚眼前的人是洛宇後,再次大驚,開口的第一句話便是,“你……你絕不可能隻有畫童境界!”
“你管我什麽境界,反正你們全都已經輸了,如果你能說出背後的指使者的話,我或許會留你一條生路。”
忽然那首領笑了起來,說道:“你是不可能從我嘴裏得到任何信息的,自己去猜吧,好好地猜,慢慢地猜……”
洛宇伸手扣住了他的喉嚨,盯著他狠狠地問道:“難道你寧願死也不肯說?”
那首領被掐得雙眼突出,但卻依舊強行咧出笑臉,根本沒有妥協的意思。
洛家幾人已經走到了洛宇身邊,洛建威看到後,說道:“他們這種人如果說出了自己的雇主,回去之後也是死路一條,不用再在他身上浪費心思了。”
洛宇對於殺手行業也有一定的了解,當然也知道這條行規,但也並不是所有人都能至死堅守秘密,總會有貪生怕死的僥幸之人,洛宇希望這首領是,所以逼了他一把,可惜並非如此,他是個極具專業能力的殺手,對自己此時的情況和生死已經認識得很清楚了。
“既然如此,那就……死吧。”
洛宇說著,扣在他喉嚨上的五指齊齊用力,哢嚓一聲便將其置於死地了。
此時,洛宇的體力也已近油盡燈枯,雖然他能調用毛筆的畫之力,但畢竟修為尚淺,身體機能並未匹配高階的畫之力的流動,所以此刻渾身如芒刺披身,這是力量強行拓寬經脈的後果。
洛建威等人再次對洛宇感到驚訝,能夠如此果斷絕然,麵不改色地殺死一個人,這絕不像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該有表現,不過和剛才的種種驚人之舉比起來,這似乎又算不了什麽了。
洛宇看著他們的神情,知道他們心中肯定有無數的疑惑,但現在並不是解釋的時候,此刻身體狀況也需要休整,如果敵方援兵到來,自己無論如何也發揮不出像樣的戰鬥力了,他說道:“我們還是先離開這裏吧,以防還有其他的殺手過來。”
眾人點頭,收拾好各自的畫卷後,一同遁入了黑夜之中。
他們沒有再去找客棧入住,而是找到了一間荒廢已久的破宅,在那裏麵歇息了下來。
洛家的畫者盤膝打坐,開始調息養傷,但洛建威沒有如此,看了洛宇一眼後,便背著雙手向外麵走了出去。
洛宇心領神會,立馬跟上了他的腳步。
父子二人來到破宅之外,但誰也沒有開口說話,一前一後,沉默無聲地走著。
忽然,洛建威停下了腳步。
洛宇想了一下,走到他身邊,從戒指中取出一幅畫卷,雙手遞給他身前,說道:“父親,這是您的磐石卷。”
洛建威將畫卷接下,然後緩緩歎了口氣,自嘲地笑道:“想不到我們父子二人竟是如此生疏,居然要靠一幅畫卷來打破沉默。”
經過之前的一戰,洛宇對洛建威的看法有了很大的變化,以前的冷漠疏離,或許並不是洛建威心裏真正想要做的。
所以洛宇沒有對此發表任何意見,而是說道:“父親你身上的傷……”
洛建威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血痕,擺手道:“都是些皮外傷而已,沒什麽大礙。就是丹田……不過那也沒什麽,回去修煉一段時間就會好了。”
畫之力的過度消耗,會導致丹田損傷,輕則半個月無法使用畫之力,重則永遠都無法再用,所以這是一個可大可小,但關乎一輩子畫道修為的傷勢。
“如果我能早一點趕來的話,或許就不至於如此了。”
洛宇的確感覺有些愧疚,如果他在今天白天趕到此處的時候,直接和父親見麵,或許就能夠在第一時間出手相助,但偏偏自己選擇了靜觀其變,誰知什麽都沒有做到,反而險些讓父親被那些黑衣人所害。
洛建威看著洛宇說道:“早點趕來?我甚至都沒想到你會出現在這裏。好好給我說說吧,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麽,讓你的變化如此之大?還有你今晚為什麽會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