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龔雖然是個開飯店的,但脾氣並不好,聽闖爺這麽一說,就瞪著眼問闖爺:“你說啥,你在給我說一遍,你是道喜還是看熱鬧,你不知道我家出啥事了嗎?”
“我還真不知道,說來聽聽!”
大龔這個家夥一點也不笨,他看了一眼旁邊皺著眉頭的邵念恩,就知道闖爺知道這事兒,於是,大龔就扯著嗓子喊:“闖爺,客氣喊你一聲爺,不客氣,我告訴你,你就是一個江湖騙子。”
喲,怎麽這麽說,看來闖爺和大龔之間有故事。
沒有等我好奇心消失,大龔就指著闖爺的鼻子,把曾經發生過的事情,給捋順了。當初闖爺選擇留在村裏,幫著村裏弄了不少說不清道不明白的事兒。這其中,就有大龔,大龔當時找到了闖爺,把自己家的事兒,毫不隱瞞的給闖爺說了。
大龔和他的媳婦,在要孩子方麵有點困難。他們和李宗武家的情況還不一樣,李宗武的媳婦山一直沒有懷上。大龔的媳婦是留不住,懷了孩子,過不了三個月,準得流產。大龔這些年在村裏掙得錢,都扔給城裏的醫院了。
大龔本來什麽也不信,但是他花錢真的花怕了。這天天從早幹到晚,弄出來的錢,感覺到了挺多,但到了醫院,就跟流水一樣嘩嘩的往外走。兩口子甚至琢磨這,要不不生了,幹脆買一個得了。
這事被小林哥知道了,找了他們好幾次,勸他們別買孩子,那是犯法的行為。小林哥說你這醫院該去還得去,這病又不是不能治。
雖然小林哥說了,但大奎還是不敢去醫院,就琢磨著,村裏來了一個闖爺,聽說挺靈驗的,要不找闖爺看看。
找到了闖爺,闖爺說,你在明財位上,種一顆鐵樹(鐵樹是一種植物,那個根部看著跟菠蘿似得。)
之後,闖爺還收了大奎兩千塊錢,沒有想到,這鐵樹養了好幾個月,一點作用都沒有。這次闖爺又來,大奎能高興得了嗎?
聽到大奎舊事重提,闖爺臉不紅心不跳的,還解釋著說:“養鐵樹,就是養氣血,你們家媳婦保不住孩子,就是因為你們家氣血不足。本來你們家沒在什麽重要位置上,但白河鄉天崩地裂,天地重開,你們家壓在了九龍的血眼上,你那顆鐵樹,氣血豐盈,該是有個兒子的時候,我給你道喜怎麽了?”
“你別胡說八道了,我有個兒子,我媳婦腿都折了,現在還在醫院躺著呢,你難道不知道嗎?這小胖子租我們家的房子,他都知道,你們一起來的,你能不知道嗎?”
“沒錯,我聽邵念恩說了,但那又能怎麽樣,我就問你,這種事情是你懂還是我懂!”
“你懂個屁!”
“好,你說我不懂,那我問你,你在你家商店裏麵的明財位上擺個電視幹什麽?”
這句話一下子就把大奎給說懵了,說話都有點結巴了。
“你……你咋知道的。”
“我咋知道的?我告訴你吧,你不信風水,瞎搞,我跟你說過明財位的尋找方法,最簡單的就是進門四十五度角,我還告訴過你,明財位一定要明亮,要有生機,你才能有個孩子,可是你呢?住宅養了一個鐵樹,氣血養足了一些,可商店,以你媳婦名義開的商店,明財位要放一個電器,明財位最忌諱振動。”
“生機和財都在你媳婦的肚子裏,你讓他一直顫,她能保住孩子嗎?”
闖爺的話我聽不太懂,主要聽的還是氣勢,感覺闖爺咄咄逼人,反而剛才一直態度蠻橫的大龔,現在變得唯唯諾諾了,想解釋什麽,又不敢說。
闖爺這種淩厲風格,也用的差不多了,風格一變,又變得和顏悅色了,語重心長的說:“這次你媳婦沒有死,完全是因為那顆鐵樹氣血足,保你媳婦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闖爺,你說怎麽改,我現在就把這電視撤了去。”
“大龔啊,這個世界有很多你不懂的東西,你們家現在這事說小不小,說大不大,你想要解決,還得給我錢啊,我幫你,得和佛爺聲明,我集香火,救眾生。”
聽說又要錢,大龔可是一個鐵公雞,這臉一下子就變了,闖爺不怪罪,轉過來和邵念恩說:“小胖,你把手放在這飯桌上。”
“幹啥!”
“大龔,你往遠站點,對在遠一點。”
等大龔走的遠了,闖爺就悄悄的和大龔說:“你不是能炸魚嗎?用你的氣把這個桌子炸了。”
“這……這不是騙人嗎?”
“不騙人,你以為我剛才在說什麽?”
“啊……”
“快點,我和你師娘……”我聽闖爺這麽說,就掐了闖爺一把,闖爺疼的齜牙咧嘴,看著我,不滿的說:“咋像個娘們一樣掐人呢?”
“你不說是師娘嗎?”
闖爺瞪了我一眼,拉著我就走,我們都走出了屋子,轉頭看時,就聽見砰的一聲,整個屋子掀起一陣起浪,邵念恩把著的那個桌子四分五裂的,其餘的兩桌,都直接給掀翻了,屋裏灰塵飛揚,大龔目瞪口呆。
闖爺拍著手進去了,問大龔:“是不是覺得,跟家裏安了一個炸彈一樣。”
大龔話都不會說了,一個勁兒的點頭。闖爺得意的笑了,借坡下驢的說:“我們這把你的晦氣治了,但治標不治本,我還要去的老宅看看,可能會有一些改動。”
“改,趕緊改,怎麽改都行。”
“好,這可是你說的。”
闖爺說完,招呼著我們就走,我們還沒有走多遠,大龔又喊了一句:“闖爺,我啥時候把錢給你送去。”
“這不急,你有時間就行!”
“多少錢呢?”
“老規矩!”
“能便宜點不?”
闖爺聽到這腳步停了,我看他琢磨呢,可是大龔看到我們停了,也害怕了,扯著脖子喊:“闖爺,你別多想,這種錢我怎麽能少了呢?我就是習慣講價了,習慣,習慣!”
……
走遠了,我就問闖爺,你剛才說的話,有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闖爺聽我這麽問,淡然一笑:“真真假假,這誰說的清楚啊,不過,這孩子能把桌子炸飛了,這倒不是假的。”
“別轉移話題,問你話呢?”
“好吧,沒有一句是真的?”
“那你還說,他能有個孩子?”
“他早就應該有個孩子了,隻要他不那麽小摳,媳婦懷孕後,帶著媳婦在醫院保胎,他那個孩子保準能生出來。而他呢,去醫院花了兩個錢,就覺得錢和流水一樣,心疼,就不在醫院呆了。然後,去看亂七八糟的山寨醫生,還臨時抱佛腳。”
“醫院就能解決?”
“當然,這醫院能解決的事,用的著我出手嗎?”
“那你不跟他說。”
“你看他剛才的態度,和他說有用嗎?就得騙他錢,他要是在要不上孩子,都快四十歲了,還不自己乖乖的去醫院。”
我聽了淡然一笑,闖爺雖然一嘴胡說八道,但是看在他其實是為了大奎好的份上,就允許他胡鬧到底吧。
當然,除了這些好言相勸,闖爺還做到了一件事情,就是我們可以更改九龍罩玉蓮這個絕佳風水的穴位。而不用顧忌什麽,大龔都說了,隨便改拆了房子就行。
“我們怎麽改?”我認真的問。
“先看看!”
到了那裏,闖爺就站在那裏看,主要看的是房屋外麵的環境。看了看,闖爺就皺起了眉頭,自言自語的說:“辰位是東南方辰、巽、巳三個坐山中的第一位,對應天上的天體,風水學稱為天罡星。天罡星是天上的凶神,殺氣較重,不適合普通人居住。”
“闖爺怎麽了?”
“按照這個凶法,大龔一家早就該死了。”
“他不是活的好好的嗎?”
“對啊,這就是奇怪的地方,他又不是打手,被天罡星照著,早就該家破人亡了,但看上去卻不是這樣,這風水還有我們看不懂的東西。”
“怎麽講?”
“以凶製凶,達到平衡,這個設計風水的是個高人。”
我聽闖爺這麽說,心裏特別的不高興,我們什麽關係,怎麽把當外人一樣忽悠,什麽設計風水的是個高人,那不是屁話嗎?普通水準的人,能震懾住黑袍女子嗎?
“這麽直說吧,咱們改風水,是幫助那個黑怕女子,還是能壓製住她。”
“這就是我想不通的地方。”
“為什麽想不通?”
“那個黑袍女子,根本沒有這麽凶悍。不可能壓製的住,這種風水的凶氣。”
“別賣關子了,急死我了,說結果!”
“九龍罩玉蓮真正的墓穴,葬著的不是那個黑袍女子。他應該是一個男人?”
“你說什麽?”
“我們分析錯誤了,林家天坑的地穴下麵,還有人。”
“不可能啊,都般空了。”
“那他應該在更深層的地方呆著。”
還有一個人,會是誰呢?會不會是和我擁有一張臉的那個家夥,如果是他的話,那這次我們可就真的沒有勝算了。